第265章 親爹上藥
崔六娘心頭一緊,趕緊追問,「誰出事兒了?」
顧明舒抱著睡著的綿綿,嘆了口氣,聲音沙啞道,「是公主!
她昨日在我們家中吐皿暈倒了。
我們趕緊找葯宗的人來,可他們也查不出她怎麼回事。
我和縈縈偷偷給她餵了鬼面蜂蜂蜜和九尾藤也沒用,解毒丸也不行。
隨後我們將她送回家去,靈襄子師叔來查看後告訴我們,阿殷竟然中了咒術!」
皇後娘娘本就身子欠佳,情急之下,也暈了過去。
昨日月城亂成一鍋粥,她們都沒空休息。
她和縈縈擔心季殷,隻是短暫的在外面睡了一會兒,又過去守著。
可阿殷還是沒醒。
「並且靈襄子師叔說,阿殷……她時日無多了……」
「怎會如此?」崔六娘驚愕不已,瞳孔微縮。
時日無多?
這麼嚴重,不就是一個咒術嗎,靈襄子師叔不能解?
季殷這小姑娘,她還是挺喜歡的,沒想到……
「她可是接觸過什麼人?怎麼無緣無故會中了咒術?」
世上能施展咒術者,不足一掌之數。
除去神王穀穀主,靈襄子,玄宗長老,還能有誰?
純陽子嗎?
可他對付季殷做什麼?
要知道,施展咒術可是會影響壽命的。
顧明舒搖搖頭,語氣惆悵,幽幽道,「還沒查到。
靈襄子師叔在查,我怕縈縈身子不舒服,就先帶她回來休息。」
阿殷的親衛說她沒接觸過誰。
眼下人又一直沒醒,誰也不知道具體情況,隻能靠猜測。
靈襄子師叔說了,要麼趕緊找到谷主,要麼揪出幕後黑手,不然的話,阿殷必死無疑。
崔六娘吸了口氣,眉頭緊鎖,鄭重其事的對兩個兒媳婦叮囑道,「你們兩個近些日子一定要當心些。
無論去哪兒都要和雲祁一起!
最好不要出門,銘兒那邊也要注意,等惠州這邊一結束,我就讓雲霆回去。」
早知道不把雲瀾給叫出來了。
現在突生變故,要是他留在月城,也好有個照應。
顧明舒點頭,抿了下嘴角,「娘,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縈縈,你也得注意身子。」崔六娘現在最不放心的,除了謝雲瀾就是這個兒媳婦。
她現在是三身子,切不能磕著碰著了。
柳縈縈失落的點頭,揪著一顆心,「娘,你說阿殷妹妹不會……」
她想到最終結果,趕緊止了話頭。
不會的。
一定有辦法救阿殷的,她還這麼小。
「不會的。」崔六娘也趕緊安撫,「我想這幕後之人針對阿殷,定是有所企圖。」
畢竟阿殷的身份無關輕重,為何要針對她呢?
肯定是想達到什麼目的。
難道是為了威脅新皇?
柳縈縈稍稍鬆了口氣,希望如此。
「一會兒我再找瑜兒問問,你們別擔心,趕緊去睡會兒。」
崔六娘看她們倆這模樣,誰也不說誰。
「嗯。」柳縈縈也困得不行,畢竟她還懷著身子,不敢太操勞。
兩人去休息了,崔六娘拎著藥材種子去找謝瑜。
見孩子睡著了,她正猶豫要不要叫她呢。
謝瑜睜開了眼睛。
「娘?」
盯著她做什麼。
崔六娘脫了鞋子,踩著她的專屬涼席,走到她身邊,「瑜兒啊,是這樣的,剛才你大嫂二嫂說季殷姐姐出事兒了!」
「出什麼事兒了?」謝瑜抱著軟乎乎的被子,打了個哈欠,眼角浸出一點淚花。
崔六娘想摸她來著,可手又是髒的。
她忍住伸手的動作,趕緊給她複述了一遍情況。
咒術?
謝瑜隻在書上見過,實際還沒遇到過。
但她並不了解。
「玄宗的長老不能處理嗎?」
「玄宗長老不在月城,是靈襄子師叔處理的,但他解不了這個咒術。」崔六娘搖頭,眼神無奈。
謝瑜坐起來,拿出一張反噬符,「娘,我也不了解咒術,隻能用反噬符試一下。
你把符給大嫂,讓她貼在季殷姐姐身上,如果不行,我也沒辦法了。」
「好。」崔六娘自然不可能強迫自家閨女。
「再睡會兒吧,娘去給你爹他們說說。」
希望不要產生太大的風波。
兩日後。
謝雲霆順利帶著一名毒人和一堆糞便回來了。
崔六娘和軍醫戴著三層面巾,都被糞便裡刺鼻難聞的氣味給弄的連連乾嘔,眼睛也熏紅了。
謝翀站在營帳外面,見此情景,隻能幹著急。
看把他媳婦給臭的……
謝瑜和龍婧端著幾盆薄荷小跑過來,「爹!」
謝翀扭頭,連忙蹲下,「閨女,咋了?」
「把這個給娘!興許會好點。」謝瑜舉起手裡氣味清新的薄荷遞過去,又往裡瞧了一眼。
難怪毒人糞便的殺傷力這麼強呢,她大哥裝糞便的木桶都被浸透了,差點受傷。
「好好好。」謝翀大喜過望,趕緊拿起薄荷往裡走。
片刻後,他也被熏了出來。
「嘔!」
「爹?」謝瑜看著乾嘔的謝翀,表情滑稽。
這……真可怕……
「別過來,閨女!」謝翀制止了她靠近的步伐。
「天啊,比百年老屍的氣味都難聞!」
他再也不想聞到這股味道了。
嘔!!
謝瑜撓撓頭,一臉複雜。
幸好她娘機智,把周圍的營帳都挪開了,不然他們別想安生。
「咕咕咕~」
一隻信鴿飛來,盤旋在謝翀頭頂,最後落在崔六娘所在的營帳上面。
謝翀見狀,剛要伸手去抓,就見鴿子偏偏倒倒,下一秒,直接啪嗒一聲,摔在地上。
這不會是臭暈了吧?
謝翀趕緊拿起鴿子,牽著女兒一溜煙兒離開。
主營帳中,謝雲荊在給謝雲霆上藥,他的手肘因為接觸了毒人被腐蝕了一層皮肉,傷口中間殷紅,周圍烏青,看著還挺嚇人。
不過有鬼面蜂蜂蜜在,這點兒毒素對他不算什麼威脅。
隻是皮肉每日需要處理一下,換個葯。
「雲霆,還好吧?」謝翀走進來,給鴿子灌了點兒水,鴿子立馬就好了,但情緒似乎有點不滿。
「咕咕咕……」
「咕咕…」「咕咕咕……」
謝雲霆剛想回答,目光落在這鴿子身上,「爹,這鴿子怎麼了?」
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吧,翅膀上的羽毛都快被扇飛了。
謝翀摸了下額頭,表情尷尬,「方才被臭暈了。」
他把紙條取下來後,讓鴿子去旁邊休息。
謝雲霆忍不住發笑。
那太正常了。
「爹,誰的信啊?」
「姜師姐的,說你弟弟到豐州城了,正在給樓師兄治療。
就是吧,遇到點小挫折,餘棠的師傅似乎對他很不滿意。」謝翀一字一句看完後,嘴角耷拉了兩分。
難不成雲瀾跟餘棠真有點兒什麼?
哎呀,糟心啊。
他家的豬才這麼小,學什麼不好,非要學人家拱白菜。
「啊???」謝雲荊震驚的扭動脖子,彷彿有些難以置信。
居然有人敢對謝雲瀾表示不滿?
那可真是……太好啦!
讓他不要得瑟吧。
「嘶!」謝雲霆突然悶哼一聲,捂著額頭咬緊牙關。
「四哥!!」謝瑜低呼一聲,咧著嘴角,「你壓著大哥的傷口了!」
謝雲荊趕緊擡手,面色僵硬的回過頭,然後就對上自家大哥噴火的視線。
「大大大……大哥,我說我不是故意的……」
你信嗎?
謝雲霆皮笑肉不笑,一巴掌拍過去。
受死!!
「啊!」
謝雲荊慘叫一聲,被踹飛兩米遠。
謝翀嘴角一抽。
一個巴掌而已,他再裝厲害著點兒。
「行了,行了,你說你,給你大哥上點兒葯都笨手笨腳的。
得虧是你哥,要是別人,有你小子好受的。」
他趕緊走過去,麻利的給謝雲霆上藥。
「……爹!」
「你好像倒錯葯了……」謝雲霆一臉深受其害的模樣,捂著兇口,笑都笑不出來。
他爹跟雲荊有什麼區別???
「啊,是嗎?」謝翀睜大眼睛,拿起瓶子一看名字,渾身一激靈,「……好像真是啊。」
完了!
謝翀對大兒子乾笑兩聲,神情獃滯,「呵呵!」
「千萬別告訴你娘……」
他不想挨揍。
「爹重新給你找找,馬上。
馬上!」
謝雲霆苦笑,牙根都快咬酸了!
娘啊,你還是快回來吧。
謝瑜無奈的在旁邊看著。
誰讓治癒術隻治癒內傷,對外傷不管用呢。
她想幫自家大哥都沒辦法。
好不容易給謝雲霆上好了葯,謝翀差點折騰得滿頭大汗。
繫上一個蝴蝶結,謝翀可謂是狠狠鬆了口氣。
謝雲霆眼角一抽,盯著那怪異的蝴蝶結,實在有點沒眼看。
算了,把袖子放下後,也沒誰能注意到。
「爹,姜師姐怎麼會給我們送信?」謝雲霆說到正事。
「是你娘拜託她幫忙盯著點雲瀾的。」謝翀把藥瓶子放好,收納歸整完畢,絲毫不敢亂扔亂放。
原是這樣啊。
謝雲霆輕頷首。
他餘光掃了一眼在角落暗戳戳降低存在感的弟弟,「雲荊,過來,這幾天你想到什麼對付毒人的主意了沒有?」
謝雲荊被點到名,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
「沒有!」
讓他衝鋒可以,讓他思考問題?太為難人了。
謝雲霆英挺的劍眉斜飛入鬢,一張堅毅俊朗的臉似笑非笑,「沒有?」
「之前我怎麼交待你的。」
讓他不要光是打打殺殺,也要用腦子思考問題。
謝雲荊走過來,摸了下後腦勺,理不直氣也壯,「沒有就是沒有嘛。
爹不也沒想出來。」
他手下的人也一樣。
謝翀服氣,眄了他一眼,
「誰說我沒有!」
他這兩天可沒閑著,想了許多法子呢。
「那您說,有什麼法子!」謝雲荊轉過身去,看著自家親爹。
「我們可以偷襲,或者火攻。」謝翀搖搖頭,抱著胳膊坐下,說出自己的主意。
「也可以分散進攻,循序漸進。」
惠州是最後一城了,拿下惠州,他們就趕緊回豐州城去。
家裡還有許多事情沒有解決呢。
謝雲霆手指敲了敲椅背,沉思道,「爹,偷襲不行的。
邊境之上,全是毒人,一旦偷襲,將士們也會被他們所傷。
這些毒人的唾沫和指甲裡也全是毒,不可小覷。
至於火攻,他們身手敏捷,住所分散,火攻的殺傷力太小了。」
總之就是要在不接觸毒人的情況下,解決他們。
「還是等娘研究完了再說吧。」
「等一下!」謝雲荊忽然舉起胳膊。
「我們可以引君入甕啊!」
把這些毒人全引到一個陷阱中,隻要掉入陷阱,那就好解決了。
「再議!」謝翀大手一揮,又轉身離開了營帳。
謝雲荊扁嘴,哼。
「瑜兒,月城那邊情況如何?」謝雲霆輕笑,喝了口水,和旁邊的妹妹閑聊起來。
謝瑜趴在桌上,輕晃腦袋,「一籌莫展。
阿殷姐姐還是沒醒。」
「你大嫂還好吧?」謝雲霆蹙眉,有些憂愁。
他這幾日都沒進空間,也沒空關心阿舒,希望她別介意。
「大嫂似乎瘦了一點。」謝瑜挑眉,老老實實的開口。
二嫂也是。
瘦了?謝雲霆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阿殷的事跟她本就沒關係,擔憂歸擔憂,還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
一會兒他進去看看,這會兒估計人不在空間裡。
晚上。
崔六娘洗了三遍澡才從盥洗間出來。
「娘,快來吃飯吧。」謝雲祁坐在院子裡看書,見她出來,忙起身去端飯菜。
崔六娘臉色難言,擺擺手,「別別別,別端了!」
她吃不下。
現在感覺鼻子和嘴裡全是臭味兒。
少吃一頓也沒什麼。
一想到明天還要研究那大糞,她現在都想吐了。
「縈縈她們都睡了?」
謝雲祁停下腳步,又去給崔六娘泡了花茶,「對。」
「行了,你也別管我了,快去休息吧。
這些日子一定要注意縈縈的身子,別讓她操勞。」崔六娘喝了口水,擦擦頭髮,準備去找萬毒經來看看。
謝雲祁點頭,但人沒動,「娘,我有事跟您說。」
崔六娘動作一頓,看到他凝重的神色後,心中騰升一股不好的預感。
書房中,避開眾人。
謝雲祁深吸口氣,話語沉重的對崔六娘開口,「娘,我昨天幫銘兒洗澡的時候,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個十分古怪的印記。」
「??」崔六娘疑惑偏頭。
「什麼印記,你倒是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