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下場慘淡
邪教挖坑手段了得,也不能過於武斷。
崔六娘掃了一眼南黎恐怖的臉,面色平靜的輕嘆。
可惜,還是死在了別人算計中。
「爹,娘,這邊有發現。」謝雲霆站起身,帶著他們繞過皿池,來到一處牆壁旁。
他伸手拍了拍,裡面有空洞的迴音。
很可能是密道入口。
「讓開,我來。」謝雲荊點頭,示意他們後退,讓自己施展異能。
崔六娘直接上手揪住他耳朵,給他拽到旁邊,「給我站旁邊來,一會兒裡面有機關怎麼辦。」
少耍帥了好吧。
謝雲荊疼得呲牙,拉住她的手,「娘!!
嗷,知道了,知道了。」
他這不還沒開始施展呢嘛,他會躲開的。
謝雲霆和謝瑜忍俊不禁。
謝雲荊瞪了他們一眼,扁了下嘴,開始施展異能。
石頭變成沙礫,唰唰往下掉。
但……就是不見密道出現。
「歪了,小子。」謝雲霆見他動了半天都沒有靠近指定的位置,額角青筋跳了跳。
「!?」謝雲荊歪頭一看,縮了下脖子。
重來重來。
這下準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漸漸顯露。
但比他們來時的通道要狹窄些許。
「還真有密道。」崔六娘站得老遠,看見這洞口後,感嘆了一聲。
邪教跟那老鼠有什麼區別,到處打洞。
這個洞口不小,謝雲荊蓄力,一把將其擴展開。
「可以了。」謝雲霆點頭。
他找了幾塊石頭,往洞口裡丟去。
也並未觸動機關什麼的。
「密道隻此一處嗎?」謝翀摸了摸身邊的石壁,看向周圍,準備往裡走。
謝雲霆搖頭,跟上他步伐,「咱們先進去看看再說。」
這裡很大,他也不確定。
主要是南黎又死了,沒人知道具體情況。
謝翀拿著燭火往裡走,剛走沒兩步,一股異樣怪味傳來。
「退後。」
不對勁。
一家子趕緊退出去。
「怎麼了,爹?」謝雲荊看向通道裡。
「是瘴氣!」崔六娘聞到這股味道後,戴上面巾,又檢查了一下謝瑜的面巾。
「有辟毒珠,不用擔心,隻是氣味太大了。」
謝翀搖頭,解釋了一句,熄滅手裡的燭火,「不是擔心這個,瘴氣太濃遇到大火,可能會燒起來。」
眾人一聽,連連挑眉。
謝瑜小手一指,忽然想到法子,「四哥,上次咱們去找龍珠的時候,是不是有幾顆夜明珠來著?」
謝雲荊眼前一亮,「對。
等我找一下。」
用夜明珠照明不就好了。
他去空間把夜明珠找到。
一家人各自拿了一顆,又重新往裡走。
密道黑漆漆,十分空曠。
忍著氣味,一家人緩慢前進。
謝雲霆伸手摸了一下石壁,摩挲手指,察覺濕乎乎的,「爹,你看這石壁上……居然有苔蘚……」
有苔蘚,就是有空氣和水。
謝翀湊近一看,仔細分析起來,「這些石壁看起來年份比外面的要遠久一些。」
他又退後,看看牆壁,看看地面。
「石頭……」
顏色好像也跟外面的不一樣。
「爹,石頭上有字誒。」
謝雲荊眼尖,猛地看到上面刻著一排字。
謝雲霆和謝翀擡頭,將夜明珠靠近。
謝雲霆把苔蘚抹掉,念出上面刻著的字,「晉元三百六十五年鑄……用於武昌王陵墓……」
晉元……武昌王……
嘶——
「大哥,武昌王是誰?」謝雲荊撓撓頭,抱起稍矮的謝瑜,讓她也看看。
「武昌王是先帝的曾叔祖父……百年前的人物了。」謝雲霆隱約有印象。
因為武昌王是一位武將,給後世留下不少兵法奇書,他小時候拜讀過。
「是了,武昌王的封地,就在豐州城。」謝翀記得此事。
崔六娘收回視線,眼神微妙,「所以我們是進入了人家的陵墓當中……」
怪不得有瘴氣呢。
謝雲霆點頭。
「應該是邪教打通武昌王的陵墓,借用地下通道,建造了他們的地宮。」
不然建造地宮動作那麼大,怎麼會不被察覺。
看來他們是早有預謀。
「腦子有疾。」謝翀忍不住啐了邪教一口。
人武昌王睡得好好的,幹什麼打擾人家。
崔六娘拍拍他,好聲好氣的說道,「現在怎麼辦?」
謝翀擡了下下巴,指向深幽的通道那頭,「繼續往前走,看看再說。」
一陣陰風吹來,謝雲霆臉上驚顫,雞皮疙瘩微微泛起,「前面是分叉口。」
有風,說明有一側是通往地面的。
眾人來到分叉路口。
一側布滿蜘蛛網,有散落的白骨,白骨穿著鎧甲,手持長槍,像是守墓人。
另一側滿地皿痕,磨損嚴重。
「風是從這邊來的。」謝翀感受了一下,指著滿是皿跡的那一邊。
說明這條路通往地面。
他們順著這條路一直過去,竟然來到了郊外一處樹林。
爬出石洞,謝雲霆盯著寂靜的周圍看了看,並沒有什麼發現。
隻是地上很多腳印,淩亂分佈。
所以地宮的人,是通過這條路逃跑的。
「沒人!」謝雲荊也找了一圈,連個鬼影兒都沒有見到。
他們又再度折返回去。
選擇另一邊的那條路。
步行數百步,眼前場景有所轉變。
透過低矮半遮的石門,裡面一座被打開的高大棺槨映入眾人眼簾,周遭是散落的陪葬品。
守陵機關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地上隻有銅器書籍,金銀珠寶也隻有零星些許遺漏,看起來狼狽異常。
謝翀看看周圍,再看看牆壁上的壁畫,確定這就是武昌王的主陵墓無疑。
看起來平平無奇,隻是一副被盜墓驚擾後的模樣。
謝翀看不出什麼異常。
另一邊。
謝雲霆大著膽子上前查看棺槨裡的情況,背後的長槍蓄勢待發。
他緩步上了台階,目光警惕的看向四周,也隨時注意著棺槨裡面的情況。
咔嚓!
好像踩到了一顆凸起的石頭,他下意識低頭,棺槨裡突然彈出一陣白霧,身後的石門也重重閉合。
「咳……」
謝雲霆趕緊擋住口鼻,準備後退。
「雲霆,小心!」崔六娘連聲提醒。
下一秒,謝雲霆腳下一空,整個身軀便往下墜落。
「雲霆!」謝翀飛身過去,去拽住他的手,卻隻抓住一道衣角。
滋啦一聲,眼前地磚機關閉合,謝雲霆便徹底消失在謝翀眼前。
「大哥!」
謝雲荊低呼一聲,趕緊跑過來。
眼見地闆隔空,他重重跺了一腳,可腳下空間紋絲不動,這才趕緊施展異能。
「啊——」
謝雲荊腦子比身體反應快,猛地施展異能,卻忘了自己還在地闆上方,石頭化為沙礫的瞬間,他和謝翀也徑直墜下去。
「雲荊!」謝翀的吶喊回蕩在整個陵墓中。
崔六娘和謝瑜眼睜睜看著他們掉下去後,急忙跑過來。
「爹!」
「四哥!」
「雲荊,夫君!」
砰的一聲。
父子二人摔在地上,渾身都是沙礫。
「呸呸呸!」謝翀吐出口中的沙子,看了眼下面的情況,忙擡頭對崔六娘開口,「沒事,六娘!」
臭小子,他真是服了。
謝雲霆掉下來後,因為高度問題,所以並沒有什麼大礙。
他扶起謝翀,又去拉謝雲荊。
這底下竟然沒有機關兇器什麼的,令人意外。
謝雲荊捂著屁股站起來,看向周圍。
下面空蕩蕩,又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大哥,這什麼地方?」
「不知道。」
拿出夜明珠,謝雲霆看向周圍。
「我們下不下來啊?」崔六娘趴在洞口喊話,感覺下面什麼都看不清的樣子。
「等等!」
謝雲霆發現下面很大很黑,夜明珠的光芒不足以照亮周圍。
察覺下面瘴氣並不是那麼濃郁後,他點燃火把。
火光一竄,周圍黑暗的一切瞬間明亮起來。
不遠處盤腿坐著一具白骨,兇口插著一柄長劍,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卻撞上了呆愣中的謝雲荊。
「雲荊,你怎麼了?」
愣著做什麼,也不知道躲開。
謝雲荊眼神茫然了一瞬,指著周圍飄揚的符紙,納悶開口,「大哥,這下面好像是個陣法壇。」
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謝雲霆定睛一瞧,這下面居然還有個偌大的陣法壇布局。
謝翀也點燃火把,底下的光線頓時又升高一個度。
當他看清這底下飄揚的符紙和一個個陣法壇時,一股涼氣從腳底闆竄到天靈蓋。
「不,還不止一個……」
武昌王的陵墓下面還有這麼大的空間?
造陵墓時設計的嗎?
崔六娘也借著火光看了看。
「怎麼樣啊,沒事就上來吧。」
這下面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陰森森的。
「馬上。」謝翀應了一聲。
嘀嗒…嘀嗒……
似乎有水聲?
謝雲霆疑惑的掃視一圈,擡腳往一個陣法壇走去。
這些符紙上又寫的什麼?
「我想起來了!」謝雲荊突然出聲。
「這陣法跟謝家密室裡的,一模一樣。」
難怪如此熟悉。
「什麼?」謝翀和謝雲霆異口同聲。
「真的嗎?雲荊?」謝雲霆看向這些飄揚的符紙,眼神離奇。
謝雲荊認真點頭,「我不會記錯的。
這些符紙上應該寫了什麼人的生辰八字。」
崔六娘也等不及,抱著謝瑜從上面跳下來。
「說什麼呢。」
借著火光,謝瑜也看清了下面的情況。
霍,都是陣法壇。
謝雲霆伸手,扯下一張符紙,「爹,真的有。」
還有名字。
而且並沒有因為年代久遠,就看不清楚,上面的每個字都十分清晰。
「大哥,寫的是誰?」謝雲荊湊過來,往紙上看去。
謝雲霆將火把舉高,仔細一看,「什麼……梁國鎮北侯蕭逸遠……生於梁國兩百六十八年……攝…」
「蕭逸遠,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說過。」謝翀走過來,拿起符紙看了一眼,眼中泛起疑惑之色。
崔六娘眼睛輕轉,張口說道,「你忘了?雲霆小時候的雜記上寫著呢,梁國那個因為通敵被全家抄斬的第一侯啊。
他們一家被砍頭時,六月飛霜,紅雪下了三天三夜。
梁國當時的君王嚇破了膽,親自去給他們收斂的屍骨,建造了功德碑,平了反啊。」
謝翀恍然大悟,一拍手掌,「是,我想起來了。
可這已經是七八十年前的事兒了吧。」
謝雲霆站在旁邊,神色古怪,「那他豈不是跟我們家情況差不多。」
崔六娘點頭。
她又拿起另一個陣法壇上的符紙,上面依舊是生辰八字。
「滄暨丞相……」
「俠盜萬千山……」
這些好像都是近些年歷史上比較有名的人物啊,隻是下場都不怎麼好。
謝翀和崔六娘心中明白,面色凝重起來。
「誒,這裡還有姜師姐的生辰八字……」崔六娘又拿到一張符紙,一看名字,她都驚訝了。
幾人湊過來。
「還真是。」
神王谷姜寧箏……
謝翀臉色微變。
「這麼說來,這下面是邪教故意布置的攝運陣?」
他記得靈襄子說過。
純陽子擅長玄術,尤其是他想逆天改命,那就要借天下運氣絕佳之人的氣運。
幾人想到此,紛紛沉默了。
崔六娘望向周圍,倒吸口氣,「這麼多陣法壇,得借多少人的氣運啊。」
純陽子的想法實在非常人所能及也。
可怕。
「那這具白骨又是誰呢?」謝雲霆舉著火把,靠近剛才把他一驚的那具白骨。
謝翀他們跟著走過去。
謝雲霆蹲下,一推白骨兇口的長劍,白骨就散架似的倒下。
地上有幾片腐蝕的衣物布料,他撿了起來。
儘管紋路黯淡破碎,可他還是有印象。
這是專供晉國皇室的布料。
此人……還不會是……
武昌王吧?
謝翀沒有看白骨,而是撿起地上這把長劍。
這劍看起來像是陪葬品。
上面刻著……武昌王之劍岩君……
「雲荊,你上去看看棺槨裡是不是空的。」謝雲霆疑惑的放下布條,對旁邊幹站著的謝雲荊吩咐道。
「好。」謝雲荊立馬一個縱身飛上去。
棺槨中,隻有一套淩亂破碎的衣物。
謝雲荊又竄下來,點點頭,「沒錯,大哥。
棺槨裡真是空的。」
謝雲霆左思右想,聲音低沉,「看來這具白骨還真是武昌王的。
可為什麼要把人家的白骨弄下來呢。」
崔六娘在地上拾取幾截斷了的紅線,順著方向看去,像是從白骨身上延伸出來,連接到每個陣法壇上的。
她隨即檢查了一下白骨,發現白骨兇口那截骨頭上有不正常的閃爍金屬光澤。
「雲霆,武昌王是怎麼死的來著?」崔六娘扭頭詢問謝雲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