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巨蟒危機
「好像是病逝吧。」謝雲霆想了一下,隨即回應。
「什麼時候死的?」崔六娘又問。
「史書記載,好像是四十多歲的時候,因為舊傷複發,不治身亡。」謝雲霆對此人的生平記錄還算有印象。
「不對。」崔六娘指著這人的牙齒,輕蹙眉頭,分析起來,「看這具白骨的牙齒磨損程度,這人應該是死於六七十歲之後了。
死因應該是丹藥中毒。」
因為他的骨頭上有礦物質吸附的痕迹。
謝雲霆一聽,眉頭下壓,「那這不是武昌王?」
崔六娘隻是懷疑,不敢肯定,「娘也不清楚,應該是他。
興許武昌王是假死,但和純陽子不知道怎麼攪在了一起……」
不然就憑純陽子一個人的力量,金錢也好,勢力也罷,怎麼可能在一百多年間,就匯聚出如此強大的一股力量。
肯定是借了別人的東風。
而長生不老,就是一個很好的名義。
「不可能吧。武昌王可是赫赫有名的戰神王爺,按理說他對這些東西應該不感興趣才對。
而且他兇口還插著一把劍,這又做何解釋?」謝雲霆腦中有諸多疑問。
崔六娘也想不明白。
畢竟都過去好幾十年了。
謝雲荊閑著無聊,在下面到處竄來竄去。
目光不時掃過陣法壇,結果就看到一個令他十分驚訝的東西。
「爹,娘。」
「你們快來看。」
幾人回頭。
謝雲荊指著其中一個陣法壇,睜大眼睛,聲音都高亢了,「這是我們一家的生辰八字。」
完全出乎意料。
這裡居然還能出現跟他們有關的東西。
「啊?」謝雲霆訝異地站起身,大步走過來。
謝翀和崔六娘對視一眼,滿是錯愕。
他們來到謝雲荊身邊的陣法壇前,隨手扯過一張符紙,上面寫著的名字,正是他們一家。
就連謝銘的生辰八字都在其中。
崔六娘眼前一黑,差點沒站住。
謝翀及時扶住她,「六娘。」
別激動。
「沒事!」崔六娘緩了口氣,扶著他的胳膊站好,然後一把就將這些符紙全給扯掉了。
該死的純陽子,害她全家不得安寧,他怎麼不去死。
「娘。」謝雲霆面色擔憂,但也懂得他娘為何這般惱怒。
天災不可違,人禍尚可避。
他們起初都以為是謝老頭的算計,沒想到幕後竟還有這麼大的一個陰謀。
崔六娘眼神憤恨,索性奪過謝雲霆手裡的火把,直接把這些看著礙眼的東西全部燒掉。
底下也沒什麼其他東西,崔六娘一把火,把所有陣法壇都給燒的一乾二淨。
一家子站在洞口處,看見下面瘋狂燃燒的大火後,神色忽明忽暗。
「走吧。」謝翀拉住崔六娘,對她投以安慰的眼神。
這裡也沒什麼特別的,該離開了。
幾人從來時通道折返,回到皿池地獄這邊。
「咦,南黎的屍體呢?」謝雲霆剛一踏出來,就看到原本應該躺在地上的屍體沒了蹤影。
謝翀上前查看,發現地上多出了一攤鮮皿。
謝雲荊警惕環顧周圍,耳朵一動,指著門口,「大哥,好像外面有動靜……」
還不小呢。
「去看看。」謝雲霆提著長槍,跟謝雲荊一起衝出去。
通道中,一道黑影快速消失在眼前。
「什麼東西?好快的速度。」謝雲荊想追來著,被謝雲霆拉住。
崔六娘奔過來,借著燭火光芒,看到地上的粘液後,蹲下來一摸。
好濃郁的腥臭味道。
「是蛇……」
謝雲荊撓頭,剛要開口,就聽見遠處傳來刀劍碰撞聲。
「有人!」
他和謝雲霆對視一眼,「大哥,我去,你保護爹娘。」
說完,他一下子竄出去。
崔。」
謝雲霆點頭,示意他們先走,自己斷後。
吭哧——
金屬刺耳的擊打聲越來越近,地道曲折,崔六娘抱著謝瑜,腳下步伐加快。
「難道是南黎的同黨進來了?」
謝翀摸摸女兒的腦袋瓜,給她把面巾扯來戴好,「就算是的話,那他們跟誰打呢?」
所以不太可能。
也是,崔六娘按捺想法,繼續前進。
一拐彎,幾道敏捷而熟悉的身影出現,正和敵人打得難捨難分。
但跟他們為敵的,卻是一條龐大巨蟒。
巨蟒身軀又長又粗,隨便一拍尾巴,就是轟隆一聲。
若非地宮結實,肯定承受不住巨蟒的力量。
「是姜師姐她們。」崔六娘站在拐角處,看向奮戰中的幾道身影,眉頭一蹙。
她們怎麼找來了?
謝雲荊沒有貿然出去,也站在拐角處觀戰。
「爹,我們要幫忙嗎?」
謝翀拿不定主意。
隻是這條蟒蛇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先前都沒發現。
應付這條巨蟒,姜寧箏幾人還顯得遊刃有餘,就是一直近不了巨蟒的身,再拖延下去,難免精疲力竭。
受傷的公孫令捂著兇口坐在角落,嘴角隱約滲出點點紅來,他擔憂的看向姜寧箏幾人。
忽然,幾道探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擡眼望去,和悄悄觀戰的崔六娘一家撞上。
!!!
公孫令沒想到地宮裡的另一批人真是他們。
他眼中精光一閃,忙喊出謝翀的名字,「謝師弟,還請出手相助。」
姜寧箏走神,蛇尾掃過來時,她躲閃不及,以為自己會被砸到時,誰料蛇尾巴卡在牆縫中,動彈不得。
她來不及詫異,擡手就是一劍橫削過去。
蛇尾斷裂,巨蟒痛得狂甩腦袋,使勁揮舞殘肢。
另幾個弟子心有餘悸,快速閃開,想找個位置下手也沒辦法。
謝翀被叫到名字,知道他們被發現了,隨後就把自己蠢蠢欲動的憨兒子給推出去了。
去吧。
謝雲荊上場,縱身一躍,看準時機,直接一棍子敲在巨蟒腦袋上。
砰!
蛇頭倒地,身軀抽搐,又蠕動兩下,隨即睜著大眼,死不瞑目。
嗬……嗬……
姜寧箏氣喘籲籲,眼神十分震驚的看向謝雲荊。
他這力量簡直可怕。
靈襄子師叔果然沒有看錯人。
其他幾個弟子也是震驚得不行,呆愣在原地,看看巨蟒,再看看自己。
他們好像有點弱過頭了啊……
「多謝師叔出手相助!」姜寧箏回過神,收起武器,朝謝雲荊走去。
見沒法躲避,崔六娘他們也適時出來。
「姜師妹,你們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姜寧箏也有幾分窘迫,趕緊去把公孫令扶起來,喂他服下療傷的藥丸。
「崔師妹,我們經過推演,自己算出來的。」
事已至此,還是如實相告吧。
「你們還是動用了推演之術?」謝翀盯著另外幾個神王谷弟子,找到呼吸急促的樓吉,目光微不可察的掃了他一眼。
姜寧箏無奈,面露愧色,「師弟海涵,我們也是情急之下,無奈之舉。」
但她們找到地宮後,發現地宮有人進來過的氣息。
一路找來,察覺通道燭火亮著,就順著往前走。
走著走著,又發現打鬥的痕迹,以及幾具傀儡的屍首。
他們正猜測是不是謝翀一家來過時,一條大蟒蛇突然出現,二話不說就對他們發起進攻。
謝翀搖頭,聲音渾厚,「我不是怪你們。
我隻是不想你們費神,想著你們也奔波良久,精神不濟。
如果今夜我們能替你們找到想找的人,你們也可以省些功夫。」
漂亮話他還是會說的。
如此,公孫令和姜寧箏都覺謝翀渾身充滿正氣,大義凜然,又倍感慚愧。
公孫令運功療傷後,精力有所恢復,看向謝翀一家,「謝師弟,那你們可有所發現?」
謝翀點頭又搖頭,「發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沒有看到你們想找的人。」
聞言,姜寧箏和公孫令神色都失望不少。
「但我們還有個地方沒找,正準備過去呢。」謝翀見狀,急忙補充了一句。
公孫令一想,眼眸亮了亮,「是下來左手邊那條路?」
他們也沒走那條路。
謝翀點頭,「你們找過了嗎?」
公孫令微微搖頭,聲音平緩道,「我們下來時,見右手邊這條路有人走動的痕迹,就直接走了這邊。」
跟他們選擇的一樣。
「謝師弟,你們又是如何得知此處的?」
該不會是白天那隻鳥送來的消息吧。
「走吧,邊走邊說。」謝翀看了一眼死去的巨蟒,示意他們別幹站著了。
下面空氣混濁,他一點也不想讓家裡人多待。
姜寧箏他們遲疑片刻,順從折返。
「等等。」崔六娘想要這條蛇的蛇膽,忙讓兒子幫忙挖出來。
謝雲霆的長槍正合適挖蛇膽。
取了蛇膽,一行人重新動身。
謝翀走在姜寧箏他們身後,通道裡回蕩著他沉穩的聲音,「我們先前抓了一個叫南黎的邪教之人。
她是純陽子的弟子,但前身也是我神王谷禦獸宗之人。
我們跟她商量好,讓她給我們提供線索。
白日送信的鳥就是她派來的。
隻是進了地宮後,她就引來傀儡擊殺我們,準備將我們置於死地。
我們將她解決掉後,找到另一條通道,裡面有兩條路,一條通往武昌王的陵墓,一條通向郊外。
但沒發現有人存在。」
「謝師弟,你是說南黎?」姜寧箏腳步一頓,對這個名字非常熟悉。
那可是神王谷鼎鼎有名的人物,她的師姐啊。
謝翀知道姜寧箏識得此人,淡定點頭,「對。
就是你認識的那個南黎。」
姜寧箏看向公孫令,情緒有些激動,「真的是她。」
「師妹,別慌。」公孫令穩住姜寧箏,看向謝翀,「南黎在神王谷時,性子惡劣,偏生柳師姑最是偏袒於她。
寧箏同柳師姑關係要好。
神王谷出事時,柳師姑就是被南黎所殺。」
他們真是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南黎要殺對她最好的人。
謝翀表示理解,「我們知道,我們先前飛鴿傳書,問過靈襄子前輩。
不過,南黎已經被我們殺了。」
「死了?」姜寧箏沉了口氣,心中的不忿驟然消散。
死的好啊。
公孫令走在陰森的通道中,忍不住連聲感慨,「神王谷出了一個純陽子,攪得眾生不得安寧。
神王谷弟子叛出大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他從前獨坐幽篁,彈琴聽曲的日子啊,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崔六娘神色微妙的插嘴,「可這不是說明神王谷教導弟子方面有問題嗎?
一個虛假的長生不老謊言,居然讓這麼多人信了?」
若是尋常百姓,信了也無可厚非,可神王谷弟子,哪個不是熟讀四書五經,通曉天文地理,居然也能被蠱惑??
公孫令自嘲,「崔師妹說的是。
不過都是凡人,肉體凡胎,有七情六慾,想追求長生也很正常。
且追隨純陽子的弟子,大多都是武宗的弟子。
待日後重整神王谷,想必谷主也會多給武宗弟子們宣教的。」
不是他貶低武宗弟子,真的是武力和腦力成反比。
武宗弟子謝雲霆、謝翀、謝雲荊:……
有被冒犯到。
罷了。
崔六娘也是不吐不快,多問一句就行了。
「對了,謝師弟,你們在裡面還發現了什麼?」
通道裡隻有眾人腳步聲,姜寧箏扶著公孫令,探究的側目詢問。
謝翀舉著火把,神色淡淡道,「在武昌王的主陵墓下面,有一個空間。
下面擺滿陣法壇,寫著近百年來各路英豪的生辰八字。
早知你們也來,應該讓你們也看一下的。
說起來,裡面還有姜師姐你的生辰八字。」
姜寧箏聞言,並不意外,隻是肩膀沉了沉。
「是,靈襄子師叔給我說過。
我這一生註定有場大劫,但乃外力所為。
我後面讓公孫師兄給我蔔了一卦,發現自己也是純陽子的局中人。」
她現在已經想通了。
何況現在陣法壇已破,她也無所謂了。
「難怪我方才覺得自己運氣都好了不少。」
「師姑,你說我師父是不是也被純陽子給做局了啊?」拎著劍的樓吉垮著臉,擔憂的在一旁開口。
姜寧箏說不上來,「有這種可能。」
畢竟樓師兄從前也是一位驚才絕艷的英雄人物,誰料一夕之間,音信全無。
樓吉眼神憎惡,咬牙切齒的開口,「要是讓我遇上那純陽子,鐵定給他大卸八塊。」
「純陽子此人……姜師姐,公孫師兄,你們可曾親眼見過他出現?」謝雲霆防範著周圍,掃了一眼樓吉的表情,好奇的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