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衍從中想的,可比莫文洋想的複雜多了。既然是杜宇的畫室出了事,為什麼第一時間不是杜宇或是初夏甚至是畫室的員工打電話通知她媳婦,莫非是全部人都被困火海遭遇了不幸?
對他和他媳婦來說,人命是最重要的,至于身外之物都是不值錢的。因此聽了莫文洋的話,反倒把他整顆心都給吊了起來,暫時說什麼都不能說給媳婦聽,因為媳婦剛是懷上了孩子。
大舅子知道的情況肯定比他多。
沖到酒店門口,果然見君爺握着手機貼在耳畔在門前一側隐蔽的地方徘徊,身邊有幾個人和他一樣都在等候對面彙報的情況。
見妹婿從階梯上沖了過來,君爺一個擺手,然後先按住電話。
有人受傷嗎?”蔣衍問。
兩雙嚴峻的眸子對上鋒,想的都是同一個問題。
君爺别開眼,道:到今為止,初步已經可以确定一人重傷一人死亡。”
用力地站住腳跟,蔣大少與杜宇的情感,比起蔓蔓和初夏的,那是一點都算不上淺,是真正的稱兄道弟,呼吸急促,但聲音沉穩:都是誰?告訴我!”
死的應該是縱火犯。因為有值班的畫室員工親眼看見對方點火,當然,警察還要等親自去阻止那人縱火的杜宇醒過來,才能知道整件事的過程。”
所以,重傷的人是杜宇了。
一半心安,一半的心又懸了起來。
現在不是追查真相而是救人命的時候。
他傷的有多重?”
剛想開啟的冰唇,在銳利地掃到前面不知什麼時候悄然出現的身影時,果斷地閉上了口,微眯起眼瞳。
蔓蔓不是因為老公躲着她打電話追出來的,畢竟老公可能是去接部隊的通知。可是,在老公的電話來了之後不久,林文才的電話又來了。
小姑丈,是爸出事了?”彎下腰,背對餐桌接電話的蔓蔓,一時還未想到畫廊那邊會出事。
蔓蔓,我現在和你爸,正往你畫廊的方向趕,你别擔心啊。”從電視裡面看到甥女的畫廊起火的新聞,林文才一刻沒有想到甥女可能不知道,語無倫次中,隻想安慰甥女。
你說畫廊怎麼了?!”
嘭的,蔓蔓站起來不小心踢翻了椅子。
這回,餐桌上的人都知道是出什麼事了。
歡兒,趕緊去問你哥。”陸夫人心知那畫廊可以說是女兒的命根子,一面起來指揮小兒子,一面卻是過于緊張而兩腳發軟站不起來。
陸歡一溜跑,沒有跑去問君爺,是直接找地方打電話給父親了。因君爺剛應是接到了消息,但選擇了不告訴他。
白露心裡同是很擔心,然不敢亂走,一直小心陪着未來婆婆。
蔓蔓——”見女兒沖出了門口,陸夫人喊。
蔓蔓三兩步疾走到酒店門口找人,因林文才是看新聞報道,具體情況新聞裡面暫時都稱不清楚,于是對她的問題一問三不知。
她知道,現在情況最清楚的,莫過于比她和老公更先一步接到消息的那個人了。
然而,等她來到那個人面前,那個人冷冰冰的唇口卻好像一點都不打算對她撬開。
你剛剛說是誰受傷了?是我師哥嗎?”遠距離的,聽的不是很清楚,她隻能選擇一個勁兒地追問。
她這個樣子,他哪敢直接對她說,怕一句話出口她直接在他面前倒了,而且懷上的孩子說不定會因為母親的情緒而不保發生流産。
你說吧,我能承受得住。如果你不說,我更承受不住!”
月兒眼縮的圓圓的,望着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退避或是猶豫。
蔓蔓。”輪到蔣衍擔心媳婦,阻止大舅子說。
阿衍,我知道你和我師哥感情不錯,你應該更了解我現在這個心情。”蔓蔓小媳婦這話,既是說給老公聽,也是說給任何擔心她想阻止她的人聽,對我來說,我并不怕發生多糟糕的事,我更怕的是,我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能做,這是比什麼都要痛苦都要悔恨的事情。”
和白露一塊趕過來的陸夫人,聽到女兒這話,像是自己的真實寫照,自己不就是在家裡被經常瞞着的那個嗎,刹那被感動了,向兒子說:和她說吧,陸君。有什麼事,都有我們在場一塊承擔。”
接到四周所有人的眼神,冷眸一個含低,冷漠的聲音從喉嚨裡吐出來,隻是在講述一個事實一樣:子業已經趕到那家接受了傷者的醫院去看。很嚴重。初步判定,一個是肺吸入傷,以及,由火災之後引發的爆炸餘波帶來的嚴重内髒挫傷。子業在聯系,看能不能轉到更好的監護病房醫院。因為他這個情況,必須住最好的監護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