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顯,她這句對不起不是陸家人想要的。
陸家人想要的是:她可以向他們撒嬌,裝嬌,而不是像個陌生人對他們感到愧疚。
陸歡感覺菜都沒有味了,心口這裡鬧堵,他想象中的姐姐不是這個樣子,盼來盼去,盼到今天與溫家分清關系,但是,姐姐那種皿親的感覺沒有回來。
我去看看客房準備好沒有。”
丢下這話就走的小兒子,陸夫人剛想叫,被坐在對面的大兒子一個眼神制住了。
吃吧。歡兒年紀還小。”君爺淡淡一句後,夾了塊蘑菇放進陸夫人的碗裡。
一刹那冷下來的氣氛,讓桌上其他人都倍感尴尬。
在桌底下悄悄握了下媳婦的手,安慰道:等會兒回客房時,我們再去看看他。”
月兒眼迷惑地眨了眨:自己做錯什麼了嗎?
不是道歉了,還做錯?
陸夫人看她表情,都知道她可能連在父母懷裡撒嬌的機會都沒有試過,心中一個歎氣:手裡一碗好菜,難以下咽。
君爺默默地扒着自己碗裡的白飯。
倒是白露,将菜夾到蔓蔓的碗裡,白齒一露:吃多一些,你現在即使吃不下,也得盡可能吃多一些。”
記起了那碟梅子,蔓蔓臉蛋一紅,低下頭,心裡面悄然的喜悅,是浮上了眉梢。
真是要做媽媽了嗎?
這時候,最想分享這個喜悅的人,是初夏。
走到客房服務處的陸歡,百無聊賴地邊等服務生查詢信息,邊拿指頭敲打服務台的桌面。
從門口匆匆進來一個人,這人剛好陸歡認得,是劉秘書的人,秀麗的眸子微眯,向對方招起了手。
那人看見他招手,不敢視而不見,走到他面前,問:陸上校呢?”
你找我哥?是劉秘書派你來的?”陸歡反問他。
有急事。”
見這人面色有些慌張,陸歡怕耽誤兄長的大事,親自領着他到餐桌那頭。
那人沒有向桌上其他人打招呼,直接到正吃飯的君爺耳畔耳語了幾句,緊接馬上退了下去。
當時,桌上的人,都睜眼看着君爺聽完話,擱下了碗筷,一張冰顔依舊看不分明:你們先吃,我有點事出去處理一下。”
等大兒子走出餐廳,陸夫人擔心地問領人過來的小兒子:出什麼事了嗎?”
媽,我想不是什麼大事。若是大事,爸會直接讓劉秘書過來的。”陸歡一面安慰母親,一面心裡沒有太大的把握。
因為那人看起來真是有些急,定是出了事的。
于是,桌上的人都吃不下飯了。
老公的手機響了起來,在這個時候簡直是像拉起了警報,如根針刺到蔓蔓的神經。
阿衍?”
見是莫文洋的來電顯示,蔣衍一時捉摸不到是怎麼回事,握握媳婦的手要媳婦安心,先接起來。
你有沒有看電視新聞?”莫文洋第一句直沖出口的問話,讓人措手不及。
我現在陪蔓蔓在密雲玩。”英眉一挺,既是提醒又是問對方。
這麼說,蔓蔓和你都還不知道。”莫文洋哎一聲,從頭開始緊張地描述自己知道的情況,是這樣的,我小叔一個朋友你知道的,因為裝修新家買過蔓蔓的畫,現在他老婆想再買一副,就想上蔓蔓的畫廊親自挑,結果到了畫廊那地方,見畫廊的那條街已經被警察警車消防車封鎖了。一抓人問,說是裡面一家畫室起火了。”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事兒。
想必君爺剛急着出去,這事兒八成是真。
見媳婦擔驚受怕的目光頻頻掃過來,蔣衍急忙捂着手機往外走。
離媳婦有一段距離遠了,蔣衍冷靜了情緒,追問:你繼續說,是誰的畫室?你是說蔓蔓的畫廊受到火災牽連了嗎?”
杜宇選的畫廊建在一片集中都是開畫室畫廊的商業街,所以不一定是杜宇的畫室出事。蔣衍盡可能往好的方面先想。
我那小叔朋友的老婆也很擔心蔓蔓。畢竟對蔓蔓印象不錯,都是朋友嘛。”莫文洋道,這不擠進到圍觀的人群前面,抓到一個消防官兵,自稱是一家畫廊老闆的朋友,十分擔心火災是否牽涉到自己的朋友,那個消防官員一聽,告訴了她起火的是哪家畫廊。”
聽到莫文洋最後那聲長歎,蔣衍的心咚的往下掉了。
我小叔接到電話,不就馬上通知我,想讓我通知你,想知道你和你媳婦有沒有出事。現在電視上新聞好像也播了,說了,最初起火的是杜宇的畫室,具體起火原因還待調查。不過,現在,聽到你和蔓蔓不在畫廊,我可以先松半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