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衍攤開菜單本子,與媳婦頭碰着頭商量。小兩口子協商了一陣,接着蔣大少擡起頭,對服務生說:我們剛進來酒店時,看到呈列櫃上放的那隻頂級法國莊園紅酒,有嗎?”
有的。”服務生點頭。
那就要那隻紅酒吧。”蔣大少把那隻紅酒說的像是瓶白開水那樣的口氣,好像是給吳嫣然省錢似的隻點了隻紅酒,将菜單還給了服務生。
服務生小心看看吳嫣然,道:可那隻紅酒是特殊飲品類,不加入折扣範圍内。”
吳嫣然臉上一僵:那東西既然擺在了展示台,少說也得多少萬,不打折扣豈不是要割她ròu!
君爺和白露看到吳嫣然破顔了,不禁都往蔣大少那頭看了看,想着這是誰出的主意,能這般一刀割到ròu的jīng準,佩服之極了!
這當然是小媳婦蔓蔓出的主意了。蔣衍都在心裡對媳婦豎起大拇指。自己媳婦不愧是做飯館老闆的,知道館子裡最割ròu的項目是哪一個。最割ròu的,往往就是擺在大堂中央,想要勾引有錢人多消費來攤平社會資源的。所以,一行人進酒家時,吳嫣然都沒有怎麼注意到的細節,蔓蔓一眼給牢記住了。而且早知道她哥和她老公想宰人,她不配合點什麼行。
不是很能特權主義嗎?她和老公十分期待,這隻紅酒,看看人家老闆願不願意割ròu給吳嫣然了。
楚玲聽說不能打折扣,為吳嫣然小心捏了把汗,兒媳婦雖然自己有錢,但是,也會和他們家共分資産,花的其中多少有她兒子的錢。出于這個考慮,楚玲對蔣大少說:你媳婦不是在哺rǔ期嗎?可以喝酒嗎?”
你這就不知道了,嬸子。”蔣衍私下已與飲食專家的大舅子jiāo流過眼神,做好了借口,張嘴順溜地說,我媳婦産後有點貧皿,喝紅酒是美容既補皿,對産婦産後恢複健康極好。而且,隻要是哺rǔ後每天喝一小杯,堅持喝下去,有益無害。嬸子你放心,這隻紅酒今天喝不完,我會帶回去給媳婦慢慢喝。”
楚玲和吳嫣然目瞪口呆:他們這是都算計好了吃後打包的事宜了。
真是一群厚顔無恥的,無賴至極的,沒有素質沒有修養的!楚玲在心裡沖蔣大少等人罵得個狗皿淋頭,卻礙着自持高貴的面子,不敢說聲不。
算了,當養一群豬好了。楚玲和吳嫣然在心底發狠地想。
等酒菜上桌,擺滿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能不讓人賞心悅目嗎?
君爺是那種越宰了人吃得越痛快的,胃口大開,是平時的二至三倍。
白露平常同樣節儉慣了,根本沒有機會吃這些傳說中的東西,現在有這個正義獲得奢侈的機會,自然也是吃得不亦樂乎。
蔓蔓,基于自己要考慮到兩個尚在吃奶的孩子的健康,不敢亂吃,但是,對那隻自己當老闆都不敢奢侈一次的紅酒是抱定了一定要抱回家的念頭,同時是深刻體會到自己哥宰人的樂趣了。以後,如果再有這樣的機會,她一定會力挺到底。
至于蔣大少,向來隻要老婆開心,他就開心。老婆吃喝的開心,他跟着吃喝的開心。
眼瞧那蔣大少他們一行人真的像豬,對桌上昂貴的美味佳肴不吝惜地橫掃入肚,吳嫣然感覺,他們的牙齒咬的不是魚ròu豬ròu牛ròu,是她身上的ròu,一口口真是疼。尤其蔓蔓一小口一小口慢慢享用的那隻紅酒,她自己一樣是産婦,卻分不到一口,全是由于面子。
氣死人,如此無賴至極的人!
蔓蔓哪管她氣,論無賴嘛,今早上吳嫣然cha在近百人排隊等候吃飯的人面前,一點都不害臊,豈不是更無賴。
吃完飯,吳嫣然走去外面服務台結賬,先私下找找酒店經理說通紅酒打折扣的事。哪知道,那酒店經理,大概是得知了她消費了一隻紅酒,不敢幫她賒這筆賬,借口跑開了,不見人。
從酒家出來,蔓蔓他們一行,是吃得油光滿面,而且個個手裡拎着不菲的打包禮盒。吳嫣然和楚玲的面色活像送喪的的。好不容易看着蔣大少他們一行分道揚镳了。吳嫣然回到家,再不顧婆婆面子,開始發脾氣:什麼親戚,有這樣的親戚嗎?天底下找不到第二家。
楚玲無話可說,一通電話打到了老公那裡,把今晚上自己和兒媳婦的遭遇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沒見過這般無素質無文化的。
應說,極少有人真能在不缺錢的他們身上割到ròu了。他們是不缺錢的,可不缺錢的基礎上,是到處能利用特權比平常百姓少花錢。蔓蔓點的那隻紅酒,讓吳嫣然前所未有地割了一次ròu,怎能不讓吳嫣然就此懷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