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樣的話不能說，這個時候戲子可不是什麼被人瞧得上的職業，她要是說出來，老爺子指定得翻臉，會罵她忤逆大不孝，背叛師門，說不定會重重的打她一頓。

　　老爺子唱了一段就道：「就是這樣的，你們學去吧。」

　　說完端起飯碗開始吃起了飯。

　　吃了一條鴨舌，不由點頭道：「這個菜倒是新鮮，好吃！」

　　周果哈哈笑，得意的看了李氏一眼。

　　李氏也笑，道：「先生喜歡吃就多吃一些。」

　　周果也吃了一條，這鴨舌是鹵過的，味道確實不錯，好奇問道：「這個菜是怎麼來的？」

　　李氏道：「去吃席吃來的，見人家桌面上有這鴨舌我就想著回來也做做，雖然味道跟人家的還有些差別，但也還是好吃的，就是太霍霍了，一隻鴨也才一條舌頭，就這麼一碟子，就得費四五十隻鴨子！

　　這有錢人的日子我看是過的太好了，一頓飯要吃掉四五十隻鴨子！四五十隻鴨子得養四五個月，一頓就給吃掉了！」

　　搖頭嘆息，這要是放在以前，她簡直不敢想象，一頓飯要費那麼多隻鴨子！

　　周果看著這一碟子鴨舌頭，道：「娘，這麼說我們家也過上有錢人家的日子了，我們這一頓也吃掉了這麼多隻鴨子。」

　　大家捧著碗默默點頭，他們竟然也能這麼吃。

　　「不是，這舌頭是舌頭，那剩下的那些肉哪去了？」老爺子很想知道那些肉哪去了，鴨身上又不止這舌頭是寶，還有好多寶呢。

　　「是啊，娘，剩下的那些鴨肉呢？」鴨身上好東西可不少，鴨頭鴨脖鴨翅鴨腳鴨架鴨皿鴨腸，都是好東西啊，一鹵，不比鴨舌來的差。

　　李氏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些鴨舌頭都是我大半年攢下來的，殺一隻鴨就把舌頭存起來，攢了好幾個月才攢了這麼一碟子，不過幸好咱家有冰庫，放在冰庫裡凍著也能存的住，一時半會不會壞。」

　　要讓她一氣殺那麼多隻鴨子，不請客不擺席的，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周果：「……」

　　老爺子：「······」

　　周麥道：「我說呢，沒看見娘你殺鴨，我還說是從別處買的呢，原來是存了幾個月的，雖然放了很久了，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周米幾個都道：「好吃！」

　　李氏笑眯眯道：「好吃吧？我都想好了，下次這麼慢慢存還是太慢了，我去村裡收，村裡這些年也養了不少鴨子，養的多了時不時也會殺一隻，我讓他們都把鴨舌頭給我留著，這樣時不時就能吃一碟子了。」

　　她早就打算好了，一條鴨舌頭對於村裡人來說要不要也無所謂，她要是拿錢買或是拿東西換，加上自家的，一個月就能湊齊一碟子，還不用殺自家的鴨子，多好。

　　周果沒說話，想想竟然覺得這法子當真是可行，笑道：「娘，你想的可真周到，不過鴨身上也不止這一個寶，還有很多呢，鹵著吃味道不比舌頭差……」

　　一一給她數。

　　大家聽的呆住了，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老爺子尤其甚。

　　李氏驚道：「這鴨身上這些東西都能鹵？？味道很不錯嗎？那一隻鴨子毛也能賣，豈不是從頭到外都能賺錢了，還能賺好幾份錢？」

　　這也太劃算了，比養雞還劃算。

　　周果聽她語氣裡有躍躍欲試的樣子，就道：「這些東西也要鹵的好吃才能有市場，不然做的不好吃誰來買賬呢？」

　　吳丫笑道：「這個不要緊，我們可以先做，家裡不是有先生嗎，先生這裡過了關事情自然就成了。」

　　老爺子連連道：「這個好這個好，就算賣不出去，我們自家吃也不錯。」

　　周麥幾個也眼睛亮亮的，周果說的這些他們都沒吃過，但聽起來味道就不錯，這鴨舌頭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就是肉太少了。

　　周果沉思，其實她也挺想吃的，但整個北地都沒有，想到鮮嫩香辣的鴨翅，嘴裡就不由主的冒口水，可惜沒有辣子，味道又要大打折扣了。

　　看著家裡人期待的眼神笑道：「成，待我下午寫幾個方子試試。」

　　「好！」大家齊聲呼好，高高興興的開始吃飯，明明方子都還沒出來，好像不久就能吃到了似的。

　　周果既然答應了還做不出來麼？

　　她既然知道這些能吃，那肯定是之前吃過，那看不見摸不著的肥都能讓她漚出來，這鹵鴨還做不出來？

　　周果吃了飯就回書房了。

　　滷肉的方子她有，醬牛肉的就不錯。

　　但鴨貨想要鮮就不能用這個方子，得另起。

　　她絞盡腦汁，寫了五個方子，交給二胖，讓他按照上面羅列的去準備東西。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飯後周果就在廚房搗騰上了。

　　吳丫跟李氏也就幫著打了會下手就讓她趕出去了，東西還在研製階段，她不習慣有人打擾。

　　從上午忙到中午，廚房被她占著沒空，周谷幾個在外面搭了竈台，鄧婆子幾個在外面做的午飯。

　　午飯還沒做好的，就聞到廚房裡一陣陣香味飄出來。

　　李氏聳了聳鼻子道：「這味倒是挺香的，什麼時候能吃啊？」

　　吳丫道：「小花已經鬧了好幾次要吃了，我帶她到一旁玩玩去，不然這個時候跑到廚房去，怕得被果果丟出來。」

　　老爺子覺得不幹活在這裡坐著簡直是受罪，肚子咕嚕嚕叫，又不敢吃東西，怕別的東西吃飽了就沒肚子吃鹵貨了。

　　等鄧婆子幾個的午飯做好，周果也擦著汗從廚房出來。

　　老爺子道：「做好了？現在能吃？」

　　說著腦袋就往廚房裡面探。

　　周果道：「鹵料才備好，怎麼也得到晚上才能吃，再等等吧。」

　　擡手聞了聞身上，一身的鹵料味，嫌棄的皺眉，「我先回屋去換身衣裳。」

　　「你現在換什麼換，吃了飯不是還得做嗎？回頭還得換。」老爺子在後面喊。

　　周果道：「那就到時候再換。」

　　老爺子無語，嘀咕道：「怎麼這麼多講究，身上有鹵料的香氣不是挺好的嗎，多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