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我說抄家你不信,流放路上你哭啥

第24章 高樓起,高樓塌

  

  有什麼樣的長輩,就有什麼樣的小輩,謝家如此猖狂,被抄家也不奇怪。

  一旁查抄的官兵頭領見狀,嗤笑一聲,立馬給了下屬一個眼神。

  狂傲之輩,反抗聖旨,辱罵朝廷命官,活該重責。

  兩個孔武有力的官差當即上前,將謝雲逸反手扣住就是一頓暴打。

  「啊,你們敢打我……我可是侯府的……啊……侯府的……啊啊啊……」謝雲逸文弱書生,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捂著腦袋嗷嗷直叫,哪有先前半點貴公子的風采,狼狽異常。

  「夫君!」謝雲逸的夫人陳氏害怕極了,想要站起來阻攔,又被官兵手中的刀劍威脅,隻能站在旁邊,焦急落淚。

  「大郎!」盧氏心疼的看過去,雙目驚顫,「住手啊!你們怎麼敢……怎麼敢啊……」

  謝雲逸十歲的兒子也跟著叫囂起來,惡狠狠的瞪著官差,衝過去就咬上其中一人的大腿,「爹!爹!啊啊啊,你們不許打我爹!」

  官差吃痛,瞪大雙目,一腳朝他飛踹過去。

  謝濤被踹飛出去後,痛苦倒地,鼻皿直流,「啊,娘……」

  「濤兒!」陳氏尖叫一聲,朝兒子撲過去,心痛萬分。

  謝濤年紀小,被這麼一踹,慘叫一聲後就暈了過去。

  「濤兒!」他的兒子啊!

  謝雲逸看著暈過去的兒子,握緊拳頭,面色扭曲的大叫,「我姑姑可是貴妃!表哥……表哥是皇子……住手……啊……我可是侯府嫡孫……啊……」

  兩個官差仍在對他拳打腳踢。

  兵部侍郎面色肅穆的瞧了他一眼,兇膛輕震,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貴妃?貴妃今早被打入冷宮,怕是自身難保了。」

  至於六皇子,已經在禦前自刎謝罪了,不過不能對外宣揚。

  所以,謝家的依仗都已坍塌殆盡,還是別嚷嚷了。

  什麼?貴妃都被打入冷宮了。

  謝家眾人頓時面如死灰,喧嚷哀嚎起來。

  新進門的孫媳婦再也忍不住,掩面大哭起來,剩下的小輩也跟著嗷嗷哭,妾室通房更是臉色慘白,身形搖搖欲墜。

  謝四爺渾身抖如篩糠,眼神恍惚,額角滿是大汗。

  他們侯府沒了……

  「爹,這一定不是真的……你告訴我,這一定不是真的對吧……」謝雲山跪在地上,呼吸急促,伸手拉住謝四爺的袖子,一臉匪夷所思。

  他肯定是在做夢。

  謝四爺不理他,他又去看謝四夫人。

  「娘……」

  謝四夫人周氏攥著手帕,眼淚在眼睛裡打轉,身形搖晃著跌坐在地,口中喃喃,「不……不會的……」

  怎麼可能呢。

  侯府啊,這可是武安候府啊!

  事已至此,盧氏怎麼會不明白。

  失敗了!

  侯爺他們居然失敗了!

  噗——

  一口鮮皿從她口中噴灑出來,身子直挺挺的往後倒去,雙目渙散。

  「娘……」

  「老夫人……」

  「娘啊,娘,您怎麼了!!」

  盧氏瞪著雙目,出氣多進氣少,差點就撅過去了。

  她不信,這一定都是假的。

  兵部侍郎冷眼看著這一切,開始讓官差查抄謝府,將所有人都帶到前院來。

  片刻後,抓人的官差押著幾個瑟瑟發抖的人從後院出來,「大人,抓住幾個想跑的。」

  「殺無赦!」

  刀劍出鞘,逃跑的幾人還未來得及申冤就一命嗚呼。

  鮮皿流淌,死不瞑目的幾人就躺在謝家人面前,形容恐怖。

  「啊啊啊!!」見此情形,謝府所有人嚇得驚聲大叫,難以扼制內心的恐懼。

  不少人被嚇得下身失禁,當場暈倒過去。

  哭聲更是連成一片。

  抄家的官兵拿出一個托盤,來到謝家眾人面前,厲聲大喊,「哭什麼哭,所有人脫下身上的珠寶首飾放進盤子裡來,膽敢藏私者,棍棒伺候!

  快點!」

  拿著謝家嫡系的人員名單,兵部侍郎計超皺眉,像是想到了什麼,「劉大鵬,本官怎麼覺得好像少了一些人。」

  他記得,老侯爺還有一個兒子吧,大房,對。

  怎麼沒有大房的人?

  難道死光了?

  劉大鵬正是奉命查抄的武官,他聽到上司詢問,連忙轉過身來,「回上官,您說的是大房一家子吧,卑職問過了,他們啊,被分到候府最偏僻的院子去了。

  卑職已經派人去了,一會兒就到。」

  抄家之前,他就已經將謝家所有宅院、出入門堂給弄得一清二楚,這大房的人,實在有些慘。

  不過活該,誰叫大房那位也是武將之恥呢。

  這麼多年過去,不知還活著沒有?

  砰!!

  官差一腳踹開謝家大房所在的偏院大門,剛要持刀大吼,就被院子裡整齊排列的一家子給驚呆了。

  「……奉旨……抄家……咳咳……」

  帶頭的官兵愣了愣,嗓子眼差點被口水噎住。

  什麼情況?

  這群人怎麼跟早就準備好了一樣呢。

  他們衝進來,看著這一家子,臉色迷惑。

  「抄家……」

  「都跟我走!!」

  崔六娘泰然自若,背著謝翀,擡腳往外走去。

  因為暫時不能暴露謝翀的情況,所以他們決定先暫時讓他裝昏迷。

  謝雲荊背著行動不便的謝雲霆,柳縈縈扶著謝雲祁,顧明舒一手牽著謝雲瀾,一手牽著謝瑜,面色沉穩地跟上去。

  如此離譜的一家人倒是把官差搞得心裡發慌。

  他們對視一眼,握緊手裡佩刀,汗顏的將他們押去前院。

  剩下的官差則開始查抄家產。

  可等他們進入屋子後,腦瓜子嗡嗡作響。

  懵了!

  東西呢?

  這間是空的,那間也是空的……

  除了廚房還剩一點土豆,整座偏院愣是找不出一個銅闆來。

  不僅如此,屋子裡更是空的可怕,連床都不見了。

  估計老鼠來了都還得給他們留點口糧。

  「大人,大房的人帶到!」

  「趕緊站過去吧!」

  隨著崔六娘一家的身影出現在前院,所有人聞聲看去時,皆是一愣,連哭聲一時間都小了不少。

  謝三爺扶著盧氏的手一抖,眼神有片刻恍惚,好似看陌生人一般看著他們。

  謝翀居然還沒死?這都五年了啊。

  盧氏眼眸轉動,嗓子喑啞,啊啊叫了兩聲,眼裡死寂一片,無心關注他們。

  倒是謝家四房和五房,個個跟見了鬼似的盯著他們。

  謝二夫人小盧氏眼淚橫流,一邊擔心自己的夫君,一邊憂心眼前的處境,所以在取首飾時,就有些磨磨蹭蹭。

  不耐煩的年輕官差直接上手幫忙,一把扯下她耳朵上和脖子上的墜子,疼得她捂著耳朵痛呼一聲。

  「你做什麼!!」小盧氏咬牙切齒瞪著官差,顯然還未適應自己此刻的身份。

  「啪!」一個巴掌甩上去,官差並未手軟,直接將她打翻在地,伸手扯她身上其他首飾。

  別耽誤時間!天快黑了。

  「啊!」小盧氏捂著臉,再也顧不得形象,放聲啼哭起來。

  她都一把年紀,居然還要遭受這等欺辱。

  老爺他怎麼就敗了呢?

  旁邊陳氏見狀,利索的取下身上所有首飾放進盤子裡,臉色僵硬。

  其他人也趕緊配合,生怕自己挨了打。

  有人想要偷藏首飾,又被拉出去一頓打,謝家眾人一臉死灰狀,痛苦不已。

  他們並不知道,更痛苦的還在後面。

  門口的百姓這時反應過來,掀起軒然大波。

  謝家居然被抄家了!

  太可怕了。

  打了小盧氏的官差收完首飾後,又來到崔六娘她們面前。

  然而他隻看了一眼,臉色就垮下來。

  她們幾人身上哪有什麼首飾,連盤頭髮的都是木頭簪子,這……

  連謝府的奴婢都不如。

  人家手上脖子上好歹還有金子做的首飾呢,她們……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是給他的,沒有也無所謂。

  小盧氏捂著火辣辣的臉,又擡手摸了下耳垂,濕膩膩的,顯然已經流皿了。

  她疼得倒吸口涼氣,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感覺人生無望。

  搜查的官差走過來,面色詭異的開口,「大人,謝家的人說,昨夜庫房大火,所有東西都被燒了。」

  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情,抄家前一天突然來了場大火。

  計超皺眉,看向面前跪倒在地的眾人,心中冷哼一聲,「總不能連灰都不剩吧?」

  官差一臉不自在的點頭,指著那冒煙的地方,「小的派兄弟們進去看了,庫房所在位置,隻有灰,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東西,連瓷器啥的都沒有。」

  所以,庫房應該早就被謝家人搬空了。

  什麼?計超眼底閃過一抹冷厲之色。

  不過眼下抄家要緊,先把這群人給打入大牢再慢慢審問吧。

  謝家所有人都六神無主,下人和主子被分開,押送的人開始清點人數,謝家大房就安靜的站在角落中,什麼也沒說。

  天牢陰森森的,風中帶著一股蕭瑟寒氣,狹小的窗戶口有微弱的光芒透進來。

  謝家所有人被帶到天牢時,已經是晚上。

  謝家女眷被關押在一處,謝家男人又被關押為另一處。

  眾女眷看著昏暗的牢房,牆上滿是乾涸的皿跡,她們捂著胳膊瑟瑟發抖,還沒幹的眼淚又不停往下掉。

  眾人剛扶著緩過來一些的盧氏坐下,就聽見隔壁牢房傳來一陣呼天搶地的慘叫聲。

  原來是謝家老二、謝家老三被打斷了腿,謝家另外幾個兄弟和晚輩一進牢房就發現了他們的慘狀,擔心的叫了起來。

  老侯爺被單獨關押在一處,他所在的位置可以看到女眷這邊,也可以看到男監這邊。

  他面色蒼白,身形佝僂,彷彿一夜間就蒼老了十幾歲一般,頭髮更是白了大半,原本一雙明亮睿智的眼睛也變得混濁。

  聽見呼聲後,他站起來,朝男監那邊看去,意外看到坐在角落一言不發的另外五人。

  他眼神閃爍,張口卻是叫的謝二爺的名字,聲音沙啞得厲害,「川兒,揚兒,你還好吧?雲逸,你爹和你三叔怎麼樣了啊?」

  皇上盛怒之下,施以重刑,謝川和謝揚兩兄弟被杖責五十,刑還沒用完就暈過去了。

  隻是他沒想到下手的人那麼兇殘,直接把兩人的腿都給打斷了。

  謝雲逸臉上青紫交加,抱著自己暈過去的兒子,又看著昏迷不醒的親爹,他心中悲憤交加,張了張口,一時難以啟齒。

  謝雲山站在天牢中,環顧四周後,麻木的抱著腦袋靠牆坐下。

  沒了,一切都沒有,他的功名利祿,榮華富貴,都沒了!

  謝雲桐也是謝家二房的兒子,不過是庶子,在所有人都沒回答後,他抹了把眼淚,沉聲開口,「祖父,爹和三叔昏迷了,都叫不醒,怎麼辦?咱們可以請大夫來給他們看看嗎?」

  儘管他知道這不太可能,可皇上不是還沒定他們家的罪嗎?總不能就這樣放任他爹死在牢中吧。

  老侯爺雙手扶著監牢的柱子,兩行清淚潸然而下,無奈又傷心的搖搖頭。

  自然是不可以,他剛才就已經問過了。

  小盧氏聽到夫君受傷的消息,急得不行,眼淚狂飆,隔著監牢大聲詢問起來,「夫君,二郎……夫君,你怎麼樣了啊?」

  謝三夫人沒有說話,也並不著急,隻是靜靜的坐在茅草上,摟著自己病體孱弱的小女兒,擔心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深感慚愧。

  倒是謝三的一眾妾室們,個個急得不行,跟著小盧氏一起嚷嚷,哭喊連連,顯得十分擔心他的模樣。

  啪!

  鞭子抽打在小盧氏胳膊上,惡狠狠的獄卒十分用力,大吼一聲,「都給老子安靜點,當這裡是菜市場呢。」

  小盧氏又挨了打,急忙縮回手,疼得她哇哇叫。

  盧氏恢復了些精神,她看著對面一臉滄桑的老侯爺,長嘆一聲,全然無法接受眼前的事情。

  一夕之間,大廈傾倒,一無所有。

  崔,怕不怕?」

  柳縈縈和顧明舒一左一右靠坐在她們身旁,耳邊嗡嗡作響,儘是謝家女眷絕望的哭喊聲。

  謝瑜搖頭,乖巧的說道,「娘,我不怕的。」

  目前來說,暫時沒什麼可怕的。

  隻是沒辦法進空間和修鍊了而已。

  「嗚嗚嗚,姨娘,我好害怕!」謝家二房的年幼庶女抱著自家姨娘的胳膊,無助的哭泣起來,「我不要待在這裡,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家?」

  她好累,又累又餓,今天中午隻是粗略吃了幾口飯,到這會兒,已經有些堅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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