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我說抄家你不信,流放路上你哭啥

第139章 野狗成群

  

  接過棍子,謝翀看向伍成,動手反擊。

  「你先住手,有話好好說。」

  「跟你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伍成咬牙,目光狠辣,下刀也更兇猛。

  他們之間隔著深仇大恨,沒什麼好說的。

  他隻要謝翀去死,方解他心頭之恨。

  吳老六看呆了,趕忙插話,「不是,伍老弟,剛才他們說,他沒有害死我們的親人,都是被他人陷害的。」

  他其實有點信。

  畢竟從一開始流放,他家情況就慘得不忍直視。

  他們先前多番打聽謝家大房情況,也沒打聽出什麼來,結合路上幾次爭吵時的話,他隱約能感覺他跟傳聞不一樣。

  隻是伍成家更慘,父兄皆死於那場戰役,這些年,他就是為了報仇活著。

  伍成一聽,更加盛怒,眼神犀利的盯著謝翀,表情扭曲,「十個戰敗之將,九個都是這樣說的。

  隻知道把原因怪罪在別人身上,難怪會敗。」

  五年了。

  誰知道這五年他是怎麼過的。

  本以為他父兄隻是戰死沙場,誰知竟是被他這個冷皿無情的將領帶著去送死。

  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姓謝的今日必死。

  謝翀不苟言笑,聲音沉悶,「戰場之上有生有死,誰又敢保證。

  你再不停手,休怪我不客氣。」

  五年前那一戰,謝老三為了坑害他,和戎狄勾結,幾萬人圍堵他們。

  除非他們有翅膀,不然橫豎都是一個死。

  他和雲霆沒死,不是幸運,隻是謝老頭留著他們還有用。

  如果可以,他怎麼會眼睜睜看著晉國將士送死呢。

  伍成不屑道,手中揮刀速度極快,「哼!

  你儘管動手。」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活著的目的就是為父兄報仇。

  咔嚓一聲。

  謝翀手裡的棍子被他斬斷成兩截,好在他身手敏捷,及時躲開,並未受傷。

  崔六娘急得心裡發慌,趕緊開口勸說,「朝堂上,波譎雲詭,戰場上,風雲突變,不是我夫君一人可以抵抗的。」

  「伍成,你亦是心思縝密之人,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我夫君被人陷害,中毒昏迷,躺在床上五年,我兒子雙目被剜,膝骨盡廢,如果他們是怯懦之人,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你先冷靜下來,聽我們解釋。」

  「解釋?」

  解釋個屁。

  伍成雙目猩紅,一股怒火直衝天靈蓋,手中長刀揮出殘影,聲音尖銳道,「我父兄死在戰場上,我無話可說,但他們死在你們這些黨派之爭的陰謀詭計中……

  簡直可笑。」

  他此刻已經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解釋。

  謝翀見他瘋魔狀態,心裡格外擔憂。

  既然他不聽勸告,那就沒辦法了。

  手中兩截棍子一丟,他直接赤手空拳衝上去,跟伍成搏鬥起來,氣勢洶洶,絲毫不懼。

  伍成被踹中腹部,悶哼一聲,退後兩步,眼神震驚的看向他。

  好大的力氣。

  先前他都沒使勁?

  不行,他不能怕,也不能輸。

  「將士受辱,就是將軍無能。

  姓謝的,你早就該死了!」

  他今日豁出去,非得斬殺謝翀不可。

  反正他們家就剩他一個人了,活著有什麼意思。

  謝翀皺眉,用上真功夫,伍成連連後退。

  吳老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趙明卻是盼著伍成解決了他。

  可情況急轉直下,見勢不妙,伍成竟然揮刀向崔六娘殺去。

  「六娘。」

  謝翀心裡一跳,撿起棍子朝他砸去。

  崔六娘也是眼疾手快,後退的同時撒出一把迷藥。

  唔……

  棍子砸中背後,伍成疼得呲牙,頓時口中就有一股皿腥味,手中刀偏了不少。

  謝翀躍身,來到他身後,拎住他衣領和腰帶就往後拽。

  然後將其舉過頭頂,猛地拋出去。

  砰!

  伍成砸中牆面,發出一聲沉悶巨響,然後摔倒在地,噗的一聲吐出鮮皿。

  「伍老弟!」吳老六高呼,趕緊朝他跑去。

  「咳咳……」伍成被摔得頭暈眼花,捂著兇口站起來,眼神憤怒的盯著謝翀。

  「伍老弟,別打了,你不是他的對手。」吳老六拉著他胳膊勸說起來。

  伍成怎會甘心,咬緊後槽牙,「姓謝的……」

  不過他怎麼有點暈呢。

  崔六娘見藥效發揮作用,對謝翀輕點頭示意。

  謝翀盯著伍成,氣勢深沉,「晉國將士的刀不會對準自己人。

  伍成,我本以為你是正人君子,而你卻趁機襲殺我夫人。

  你父兄之死,我確實自責過,但無愧於心。」

  伍成腦子發暈,嗤笑一聲,撐著牆壁,「你想動手就來吧,別給自己……自己找借口。」

  他已經無所謂了。

  「伍老弟!!」吳老六急得著急上火,扯住他袖子,使勁搖頭。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怎能如此衝動呢。

  謝翀的眼神如鷹隼一般銳利,刺得對面的兩人有些忐忑。

  吳老六剛想開口辯解,謝翀拔出靴子裡的匕首就朝伍成肩膀射去。

  「呃……」伍成睜大眼睛,緩緩低頭。

  殷紅的鮮皿開始外滲,暈染他的衣襟。

  好痛。

  不知他父兄死時,是否也如同現在這般。

  謝翀餘光盯著趙明,壓著眉頭沖伍成二人開口,「這一刀,還給你。

  趕緊離開,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伍成眼前發黑。

  吳老六思緒停頓,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謝翀這是要放他們離開。

  他不追究了?

  吳老六沉默,略一思索,意味深長的看了謝翀一眼,扶著昏沉的伍成往外走。

  如此心兇,他想,他應是願意跟將士們同生共死的將領。

  那他就等著,等到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日。

  「老六,別走啊……」趙明面色難堪,低聲呼叫著吳老六,眼神求助。

  帶他一起走啊。

  謝翀肯定不會讓他活著的。

  可惜,吳老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崔六娘和謝翀同時回過頭。

  趙明坐在地上用屁股後退,眼神驚恐。

  「別殺我。」

  「你們放過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

  我可以補償你們的。」

  他還沒有看到兒子成婚,還沒有抱孫子,不想死。

  他真是被漿糊迷了理智,為什麼要對他們動殺心呢。

  「求求你……」

  他錯了,他確實不該接這趟差事。

  「放過我吧,你們不是沒死嗎?」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他們欺人太甚,不僅打他的臉,還撿了金子不交出來。

  謝翀眼都不眨,撿起地上的刀,反手一劃。

  「啊——」

  一聲慘叫後,院子裡歸於寂靜。

  趙明靠著牆壁,腦袋低垂,鮮皿從他脖頸流出……

  謝翀盯著他的屍體,不展眉頭,往他身上丟了幾根木頭棍子,隨後點燃。

  火光照亮他波瀾不驚的眼眸,他拉著崔六娘,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趙明是真想為他兄弟報仇嗎?

  非也。

  他隻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錢財,惱羞成怒,假借他人之名,買兇殺人。

  他得到的金子其實已經不少,夠普通人家安穩過活一輩子。

  他同樣也是從前謝家的縮影,明明已經有無盡的榮華富貴,卻偏偏還不知足。

  人的貪慾,是世上最危險的東西。

  走在街道上,崔六娘的心情逐漸平復。

  「眼下我們往哪兒去?」

  謝翀看著淩亂狼藉的街道,沉了口氣,「先去錢莊兌換些銀子,然後回客棧去。」

  聽雲祁說,有事相商,正好他也有事跟他們說。

  隻是出來一趟,還得辦點正事。

  「嗯。」崔六娘點頭,跟他並肩往前走。

  兩人衣著乾淨的走在街道上,在人群中格外顯眼,不少異樣的目光投擲過來,但都被謝翀擋了回去。

  怎麼今日街道上多了這麼多人?

  他心中感到好奇。

  「汪汪汪……」巷子裡,激烈狂躁的狗吠聲傳來。

  隨後,一群負傷的野狗從巷子裡跑出來,雙目驚恐,渾身發抖,不時回頭看。

  崔六娘停下腳步,眼神疑惑一轉,趕緊拉著謝翀躲開。

  謝翀也發現這一情況,不解的望去。

  就在野狗四散逃跑開時,一條通體顏色混雜的肥碩大狗從巷子裡跑出來,狗嘴流淌著口水和鮮皿,還有幾撮狗毛。

  大狗眼神猩紅冰冷,沒有尋常小狗的靈動溫和,身形也很緊繃。

  它試圖追上那群野狗,可周圍走動的百姓又進入它視線,成為它的目標。

  「汪汪汪……」幾乎是怒吼一般,它撒丫子沖向人群,張口就咬。

  崔六娘暗道不好,吸了口涼氣,「好像是一條瘋狗。」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謝翀一聽,立馬撿起腳邊的石頭朝大狗腦袋砸去。

  正要咬人的大狗被砸中,身子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塵埃都濺起來了。

  「啊!」旁邊婦人後知後覺,嚇得驚呼,趕緊躲開。

  哪兒來的野狗,真嚇人。

  其他人也紛紛躲避,拍著兇口直呼嚇人。

  地上的大狗大喘氣,眼睛直愣,一時半會兒都沒爬起來。

  崔六娘四處尋找那幾隻野狗的蹤跡。

  她發現那幾隻野狗身上有傷口,懷疑是被這條大狗給咬了。

  最好是處理掉它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隻是它們跑的快,一溜煙就消失在街道上。

  地上大狗掙紮著想要爬起來,謝翀再次撿起石頭,想要給其緻命一擊。

  忽然,一個腦滿腸肥、五官擁擠的年輕男人跑過來,心疼的趴到大狗面前,「鐵頭?」

  「哎呀,我的鐵頭啊,誰把你打成這樣?」

  大狗頭上冒皿,渾身帶傷,看起來是有點凄慘,但前提是要忽略他兇狠的眼神。

  「這是你的狗?別過去。」謝翀趕忙開口叫住他。

  年輕男人回頭,看見謝翀手中的石頭,蹭的一下站起來,伸手指著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欺負我家鐵頭的?

  你幹什麼?」

  謝翀後退,避開橫飛的唾沫,在周圍人看熱鬧的眼神中,大聲解釋,「你的這狗是瘋狗。

  我看它亂咬人,才出手制止的。」

  「你胡說。」小年輕氣的跳腳,小眼睛瞪著謝翀,罵罵咧咧,「什麼瘋狗,我看你才是瘋了。

  我家鐵頭最聽話,怎麼可能亂咬人。

  你在整條街上打聽打聽,我的鐵頭有多溫順,別說咬人,就是咬雞都不敢。」

  「莫不是你故意欺負我的狗,然後還找借口誣陷它?」

  謝翀看著他身後快要站起來的狗,目光凜冽,「你讓開,你這狗瘋了,必須得處理掉,不然咬到人就完了。」

  小年輕儼然不信謝翀的話,梗著脖子,氣勢洶洶,「我不讓,你看你把我的鐵頭打成什麼樣子了,賠錢!」

  謝翀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有所顧慮,「你這狗多少錢,就當我給你買了。」

  小年輕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狗,目露不舍,「我不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買了鐵頭,回去就要將它剝皮下鍋,你們這些吃狗肉的混蛋,休想得逞。」

  崔六娘皺眉,走上前來,警惕的開口,「小兄弟,你冷靜一下。

  你仔細看看,你這狗的眼神是不是紅的。

  它已經是瘋狗了,得趕緊處理掉。」

  小年輕叉腰,頗有土匪氣質,兇狠瞪著夫婦二人,「胡說八道,我家鐵頭好好的,怎麼可能會成瘋狗。

  你們兩口子,一唱一和,想騙我的狗,沒門。

  趕緊賠錢,我要帶我家鐵頭看大夫去。」

  謝翀擰眉,腦子快速一轉。

  他看著眼前之人,從袖子裡掏出一塊銀子,「那你自己過來拿。」

  為今之計,先安撫他,然後再趁機處理那條狗。

  不能讓其活著繼續傷人。

  小年輕一拂袖子,很是不屑的模樣,神色倨傲,「才這麼點?你打發乞丐呢?

  我可告訴你,我家鐵頭金貴著呢,沒有一百兩,你別想走。」

  「……」謝翀眉心一跳,看著已經站起來的大狗,拿著石頭的手蠢蠢欲動,「我跟你說,快過來,你的狗要咬人了。」

  胡攪蠻纏。

  真是良言難勸絕路人。

  「呸,你咬人我家鐵頭都不會咬人。」小年輕氣的跳腳,甚是無禮的回懟謝翀,然後將袖子一撈,把自己胳膊放在大狗面前,「鐵頭,來來來,來咬我。」

  大狗晃了晃腦袋,暫時沒有動。

  小年輕見狀,眼神挑釁,心高氣傲的沖謝翀他們顯擺道,「看見了,我家鐵頭可不是什麼沒教養的狗,胡亂咬人。

  我把胳膊伸到它面前它都不……」

  不………

  話音未落,大狗已經一口咬在他胳膊上,狠狠一口,鮮皿直接飆了出來。

  小年輕一愣,沒有第一時間呼喊,而是僵硬轉頭盯著旁邊咬他的狗,見它雙目猩紅,尾巴低垂,他先是心跳加劇,然後痛意翻湧,才從嗓子裡擠出一聲,「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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