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我說抄家你不信,流放路上你哭啥

第163章 收回宅子

  

  崔六娘眼角一抽。

  「命運總是曲折離奇,變幻莫測。

  如果咱們心狠手辣,就不會成為夫妻。」

  謝翀釋然輕笑。

  夫人所言有理。

  如今這般日子,也沒什麼不好。

  倘若讓他換條路,他肯定一萬個不情願。

  他們都是背負仇恨,相互取暖之人。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謝瑜換上新衣服,背著小手,邁開小短腿,跟巡邏地盤似的左右環顧空間。

  謝翀已經去城牆上看了一圈回來,這會兒挽著褲腿在溪中造橋。

  有了橋,兩岸也能暢通無阻。

  就是吧,她怎麼覺得她爹有點怪怪的。

  忙碌中的謝翀感受到一束奇怪目光,扭頭一看,「喲。

  閨女,爹把你吵醒了?」

  謝瑜一笑,搖搖頭。

  她知道哪裡不一樣了。

  「爹,您變年輕了好多。」

  從前像個飽經滄桑的江湖俠客,現在像個風流倜儻的中年帥大叔。

  謝翀樂得牙花子都快出來了,一點也不矜持。

  「這不得托我們小瑜的福嘛。」

  終於也有人誇他年輕了。

  謝瑜咧嘴一笑,五官和他有幾分神似,外人見了,也一定會說女兒肖父。

  「爹,你先忙吧,我去修鍊了。」

  她今日還沒有修鍊呢,功課也沒做,要抓緊了。

  「等等。

  你娘給你留了點心和雞湯,吃了再去修鍊。」謝翀心細,在照顧孩子方面十分認真。

  「好哦。」謝瑜清脆的聲音飄來,甚是可愛。

  難得氣氛鬆快,謝瑜覺得自己修鍊都有勁兒了。

  小姑娘穿著嫩黃色小裙裝,每走一步裙擺搖曳生花,看起來活潑可愛,謝翀老父親的心裡像是夏日飲冰一般,酷爽滿足。

  還是閨女好啊。

  看著都開心。

  「爹!」謝雲瀾的聲音飄來,這幾日少年進入變聲期,說起話來,跟村口老鵝一般,不知道還以為他隨時準備咬人。

  爹什麼爹?

  謝翀現在看到這小子就頭疼,嗓音粗獷道,「何事?」

  「……娘叫你出去。」謝雲瀾懷疑人生,遲疑片刻道。

  他爹吃炮仗了?這麼兇。

  哦。

  謝翀立馬恢復正常神色,「知道了。」

  謝雲瀾悄悄沖他做了個鬼臉。

  哼!

  小心眼子,他都看到了,對妹妹輕聲細語,對他就炸毛。

  他一會兒給娘告狀去。

  空間外。

  謝翀剛出來,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道半熟不熟的聲音。

  「……這宅子……主家要收回去……您看行個方便,我再給您找個宅子,也能馬上搬過去……」

  什麼意思?

  崔六娘聽見背後腳步聲,端著頎長脖頸,面不改色的對牙人開口,「我們契約都簽了,怎麼說不賣就不賣!」

  牙人悻悻一笑。

  他也不知道啊。

  隻是陳員外交代,讓他趕緊幫忙把這宅子給收回來。

  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門。

  「夫人,這是宅子主家的意思。

  他說了,知道自己收回宅子不合情理,他願意出雙倍價格買回來,多的銀子就當賠償給你們的。」

  「城中別處還有宅子,我馬上就能找給你們,您看,是否能行個方便?」

  他也不知道陳員外什麼意思。

  早上才簽了契書,下午又變卦,要不是要在銀子份上,他真不願意登門。

  當然不行。

  崔六娘甚是冷靜,「不行。

  我們已經簽好契約,給了銀子。

  不可能再搬家的。」

  她又不缺銀子。

  「可……契約還沒去官府過明路不是……」牙人急了,覥著臉,有些無奈道。

  今早他是收了銀子不假,可縣衙今日不辦公,契約還沒蓋官府的印,也不能算數的。

  謝翀走過來,故作嚴肅面孔,「我與徐縣令生死之交。

  縣衙就在隔壁,我即刻拿了契書去蓋章也不是不行。

  做生意怎麼能像你這樣。

  你回去告訴宅子主家,我知道他為何想收回宅子,但在我這兒行不通。」

  這宅子修的精緻,又在縣衙邊,想來也是個跟官府常打交道的人修建。

  他定是知道城外出現怪人,想要多個地方避險,所以才打著宅子的主意。

  倒是聰明。

  牙人一聽這話,神色微變。

  他們認識徐縣令?

  怎麼又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他要是早說認識徐縣令,他也能找借口拒了陳員外啊。

  這下夾在中間,可真不是滋味。

  「二位,真不能商量了嗎?

  陳員外很有誠意的,三倍,他願意賠償三倍銀子。」牙人咬牙,鼓起勇氣商議。

  謝翀冷臉,但也不想跟牙人發威,「也別說我們為難你。

  你回去告訴這位員外,就說我們知道城外有變,讓他死了這條心,我們不會讓出這宅子的。」

  怪人出現,再多的銀子也用不出去,五倍也沒用。

  城外有變?

  牙人默了默這幾個字,甚是疑惑。

  什麼意思?

  可看謝翀不怒自威的臉,他心有恐懼,不敢再加以勸說。

  「是,那小的回去給陳員外知會一聲。」

  大門合上,崔六娘轉身看向謝翀,唇角微揚,「你什麼時候跟縣令成生死之交了?」

  謝翀不假思索道,「我把刀擱他脖子上的時候,不就是生死之交嗎?」

  ……好冷啊。

  崔六娘一噎,斜了他一眼。

  謝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他拉著崔,我在外面守著。」

  崔六娘搖頭,「我今日也沒什麼事。

  這會兒大門關的嚴嚴實實,等他們來了我再通知你便是。」

  虧得這院牆夠高,不然她們今日還要加固院牆。

  如今城中有門道的,都知道這個消息了,就是百姓們。

  過了一會兒,果真有人敲門。

  崔六娘沒有盲目開門,而是把謝翀叫出來後,才一起去到門口。

  他們本以為是那什麼員外,沒想到門口竟然是徐海和另一個師爺模樣的人,台階下還站著幾個捕快。

  「徐縣令?」謝翀詫異的看向他。

  他怎麼知道自己住這兒?

  徐海嘴角幹得都起皮了,他一看到謝翀,就跟見了親人似的,「恩人吶——」

  一個中年男人語氣纏綿悱惻,不知道的還以為謝翀跟他發生了什麼。

  崔六娘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這是遂城縣令?

  謝翀斂眉,神情迷惑,「徐縣令怎知我住這兒?」

  他絲毫沒有想讓徐海進來的意思,側身擋在門口。

  徐海咬牙,拿出讀書人最不恥的諂媚方式,眼巴巴的望著謝翀,「恩人英俊瀟灑,一表人才,想要尋找您的下落再簡單不過了。」

  「……」崔六娘想笑。

  謝翀嘴角微動,餘光瞥了她一眼,「徐縣令找我有事?」

  大可不必這樣說話,正常點好嗎?

  徐海忙不疊點頭,眼神又往他家中看去。

  可謝翀一動不動。

  徐海也不知道他來路,但見他為了一城百姓,以身涉險,到底還是尊敬他。

  「恩人,我找你,是有要事詢問。

  縣衙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城中大部分富戶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他們已經收拾好行裝,準備去下鄉莊子或者其他地方避險。

  逼著我要開城門。

  我城中官兵隻有千人,被他們收買了一大半,都要跟著他們走。」

  謝翀不以為意,「你也想走?」

  徐海搖頭,一臉焦灼不安,「本……我身為堂堂遂城縣令,怎麼可能丟下百姓逃跑呢。

  他們要跑就跑吧,我也攔不住。

  隻是我想問,城外怪人數量有多少。

  能否開城門?」

  而且那群人將城中糧食搜颳得一乾二淨,之後百姓們怎麼辦啊。

  謝翀側目,沒想到他竟然這般看得開。

  其實城中富戶離開是好事兒,不然日後也會成為城中一大毒瘤。

  「我下午去城牆上看過,城外怪人隻有零星幾個。

  遂城偏遠,怪人不多,但等村子裡的百姓被襲擊後,數量肯定又不同了。

  他們倘若要出城,就找個統一的時間,先把城外怪人清理乾淨,快速將他們放出去,然後關死城門,不準再放他們進來。」

  「當然,這隻是我個人愚見!」

  如此,倒是跟他想的一緻。

  徐海心裡舒坦多了,對謝翀拱手道謝,行了一個大禮。

  「恩人高見。」

  謝翀額角青筋跳了跳,聽不得他這樣稱呼自己,「徐縣令,我姓崔,你喚我崔翀即可。」

  暫時先別暴露自己的姓氏為妙。

  徐海露出一抹笑來,「崔兄,此番遂城能得救,多虧有你。

  你家同縣衙挨得近,隨時歡迎你來做客。」

  今後免不了要讓他出意見,徐海很想跟他打好關係。

  「來人,把我的謝禮拿來。」

  兩個捕快擡著兩隻羊上前,徐海指著羊道,「崔兄,這是遂城獨有的黃山羊,口感鮮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他怎麼覺得謝翀跟今早有哪裡不一樣了。

  可能是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越發偉岸,竟覺得他頗有將帥風範。

  謝翀看著兩隻鮮活的羊,對徐海搖頭婉拒,聲音低沉,「徐縣令,謝禮就不用了。

  昨夜多有冒犯,你能海涵,我已感激不盡。

  這羊你們拿回去養著,城中很快就要斷糧,你們把羊養肥,好歹多吃一頓。」

  他誠意倒是足足的,隻是他不能收下。

  徐海一愣,心中輕嘆。

  崔兄真乃耿直正派之人,他自愧不如。

  可他卻不能不送。

  他死活要送,謝翀偏不收,兩人就在大門口拉扯起來。

  牙人帶著陳府管家,還有幾個手持棍棒的家丁,一臉惶恐的到來時,就看到這麼一幕。

  不等陳府管家回味,牙人立馬鬆了口氣,「瞧,王管家,縣衙的人在,莫不是徐縣令來了?」

  他看到了常打交道的縣衙師爺,立馬就推測出那抓著羊蹄往宅子裡拽的人是徐縣令。

  不過就是有點大跌眼鏡。

  徐縣令同這家人,未免太熟悉了些,還好他沒有得罪人家。

  陳府管家腳步一頓,臉上怒氣瞬間消散,眯了眯眼眸,站在不遠處觀望。

  真是縣令?

  徐海好不容易把羊丟進宅子,轉頭就跑,生怕謝翀追上來。

  他帶的人多,幾個防守,幾個趁機往裡丟羊,總算是解決了。

  陳府管家一看徐海正臉,差點魂兒都給嚇沒了。

  徐海還下意識瞥了他們一眼。

  陳府管家見狀,趕緊揮手招呼家丁撤退。

  得,老爺的主意打水漂了。

  崔六娘眼尖,看到了牙人背影以及幾個家丁,但見他們轉頭就走,心想定是徐海讓他們忌憚了。

  運氣好。

  兩隻羊鬆了綁,剛準備啃院子裡的花草,下一秒,就被崔六娘丟進空間裡。

  先養著吧,等他們沒吃的,再送回去。

  天色逐漸昏暗下來。

  城門口卻是聚集了好幾十輛馬車,護院家丁們手持火把和棍子,身穿竹甲護腕,立於馬車兩側,嚴陣以待。

  火光衝天,城中有百姓感到疑惑,端著飯碗一邊扒拉一邊看熱鬧。

  這是做什麼?

  跟造反似的。

  可不就是造反嗎?徐海站在城牆上,臉色鐵青。

  都直接聚集到城門口了,看來不放他們也不行。

  希望他們別後悔。

  「開城門!」

  守城衛頭子沈丘一聽,眼神複雜,趕緊吩咐下面的官兵。

  他們太小瞧城外怪物的威力了,隻有他知道,光是一個怪物就有多可怕。

  而且,護衛中還有許多臉熟的兄弟,都是被那些富戶收買了的。

  他們今日大多不值守,並沒看到城外發生的一切。

  當真以為那些富人拿他們的命當命嗎?

  罷了。

  反正他是不會走的。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都是自己做的決定。

  隨著城門打開一小半,最開始出去的並不是想要逃離城中的人,而是徐海安排的武功高手。

  城外的怪物傍晚清理了大部分,還剩稀稀鬆松兩三個躲在樹林裡。

  他不能讓這些人影響他們離開,不然城門口堵塞,萬一有更多的怪物出現,來不及關門就完了。

  這幾個高手穿著盔甲,戴著手套面巾,手持長刀或長槍,在城牆上的官兵指引下,快速往怪物遊離的樹林奔去。

  一刻鐘後,沒有任何怪物出現。

  城門被徹底打開,迫不及待的富人們快速駕駛馬車,離弦一般衝出去。

  火光飄搖在曲折道路上,綿延成夜晚的一道獨特風景。

  徐海心裡有些壓抑,這些富人中,也不乏有與他交好之人,隻是他們不聽勸說,他也攔不住。

  旁邊,沈丘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老沈,你怎麼不走?」徐海看著一輛輛馬車離開,眼神晦暗。

  沈丘粗糙大手撫摸著斑駁城牆,敦厚的五官在此刻顯得有些沉重,「下官生在遂城,一家老小都在,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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