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駱簡滄和駱妙青的勤奮學習中恍然飄過。
童試,清朝每年二月舉行,連考五場,通過後四月府試,連考三場,院試三年兩次,今年剛好,六月份即是院試,所以青音不想錯過的話,報考今年的童試正好。
一月底,京城如期貼出告示,即日起,諸位京城的學子即可報考。
駱父趕在最後的時間特意找了一位廩生作保,青音才順利地能到京城衙門報考。
臨近報考的最後一天,報考名額的地點已經沒有人了,隻剩下一個留著鬍子的微胖男人百般無聊地左看看、右看看。
青音跟在父親請的那位廩生後面,這位廩生是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從見了青音一面,之後就讚不絕口,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駱父的請求。
此刻他熟稔地走上前:「何胖子,來人了!快登記。」
「老李頭,是你啊,怎麼這個時候才來報名?」那胖胖的男子打起精神來,翻開「入場書」準備登記。
聽兩人的語氣,也能看出兩人的關係不錯。
這時候,老李頭笑罵了一句:「登記就登記,你管那麼多看什麼?」
「嘿,你這老李頭!」
……
青音就是在兩人的拌嘴中走出來的。
場面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伴隨著在場人的驚艷,是老李頭得意的聲音:「我這位學生好看吧?」
何胖子咋舌,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嘖嘖,這位公子也不知哪家的?竟然比京城據說是文曲星下凡外貌還無比優秀的尹羨之還要好看?這會參加童試的年紀雖說大了一些,可科舉看得可從來不是年齡啊,反正何胖子從第一眼看這位公子,他就覺得他不是一個沒有才華的。
這會青音還不知道面前這個登記的負責人對他抱著那麼大的希望。
因為熟人的關係和隻他一個人,整個操作核驗身份的流程都極為迅速和麻利。
男人也從過程中得知了青音的身份—寧遠伯爵府最近接回來的大公子駱清章。
何胖子有預感,京城的天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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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二,春雨綿綿不盡,學子讀書不遲。
清晨時分,青音督促著兩個弟弟妹妹好好學習。
他手裡也捧著一本泛黃的古經作讀,面對著青音的監督,兩人連眼睛都不敢眨地盯著面前的「教材」,努力苦讀理解其中的含義。
面對著自己的競爭對手,他/她一點也不敢鬆懈,畢竟在他/她面前輸了,那大哥更喜歡他/她了怎麼辦?
不過,大哥不是明天就要去參加考試了嗎?嗚嗚怎麼今日還要叫她學習啊,她還以為今天可以休息一天呢?駱妙青咬著筆頭想道。
青音順手一敲,「學習不要咬筆頭,臟,病從口入不知道嗎?」
駱妙青乖巧地點點頭,腦子裡卻在想,大哥明明都沒轉頭,怎麼知道她在咬筆頭的,難不成這也是武功高手的必然修養?
小姑娘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在她心裡,大概大哥除了生孩子不會,其他什麼都會了。
另一旁的駱簡滄心裡默默安慰著自己,沒事,等書院開學了,嘿嘿他就不用學習了。
童試的時間到了,駱父親自從頭到尾清點了一番考試所需的必須用品後,就帶著一大家子一起送青音趕考。
馬車裡,小姑娘有些緊張地扶住了林母的手,雖然她信任大哥,但也不妨為大哥擔憂,哪怕已經考過的駱簡滄也是。
看著坐立難安的幾人,青音有心安慰:「沒事的,考試很快會過去的。」
不過顯然他的話沒有勸到幾人,幾人依或多或少的緊張著。
到達貢院門口,路上已經排起了長隊。
在幾人擔心的視線下,青音下了馬車向人群中走去。
第一個看到青音的是一個年輕的眼下角有顆痣的少年,他瞪大了眼睛,連親爹給他囑咐著什麼,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傻傻地站在那。
順著兒子怪異的視線望去,那少年的父親也沉默了。
一個接一個的,看到青音的人越來越多,可不變的是接近青音那塊異常沉默的動靜。
突然安靜下來的氛圍在喧鬧的大門口異常明顯,也引來了更多的視線。
站在前面維持秩序的衙差滿臉疑惑,不同尋常的動靜顯然吸引了他的矚目。
直到看見人群中那個彷彿會發光的人,他秒地醒悟,一身白袍的少年或者說是青年,白皙地發光,眼是眼,眉是眉,上天像是用了世間最瑰麗的珍寶養育出如此鍾靈毓秀之人,特別是眉心一點硃砂痣,更加平添了一抹神聖的氣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宛若雪上之巔上的雪蓮花,神聖而又高潔。
但那抹清瘦的身影又透著一抹淡淡的佛氣,和他的氣質相互揉雜著,莫名的禁慾,也莫名地吸引人,拽他入邪。
那衙差愣在原地,要不是有人催促,他還不至於那麼快清醒。
排隊的速度加快,很快就到了青音。
驗身的衙門因為漫長的隊伍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語氣也不是很溫和,他暴躁地說道:「考引拿來?」
「多謝大人。」一雙過於白皙纖長宛如藝術品的手遞著一張白紙出來,就連那張泛黃的考引襯得也彷彿好看了不少。
聽不清是因為好聽至極的嗓音,亦或是那雙藝術品的手指,考驗的衙差下意識地擡起頭,一眼驚心動魄。
衙差愣住了,世間竟然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大人,大人?該驗身了。」青音熟稔地提醒道。
被喚醒的衙差臉色一個大爆紅,所幸他失職的這一點時間後面的人也全然不在意,一個個緊緊盯著青音欣賞、發獃。
「咳咳,請這位公子伸開手,屬下為你檢查一下。」衙差下意識地放柔了語氣,要不是驗身是必須的,否則他連驗身都不想做,就放青音過去了。
青音的搜身,快得要命,他都沒什麼感覺那衙差的動作就已經完成。
進場過後,同樣是鬧著大紅臉的廩生大聲道:「廩生劉成,保!」
進去之後,後面的流程就很快了。
青音幸運地分到了一個離茅廁遠的地方,萬幸,他的運氣沒有那麼差。
畢竟科舉考場茅廁附近的座位大概是沒有人想體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