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擔憂難散
無論怎麼看,他都不該這麼擔心。
不該擔心到現在都壓不下心跳,怕的現在手都在隐隐發抖。
柳蓁心想,但她什麼話都沒有說。
她隻是輕輕地回握蕭晏殊的手,輕聲的說了句好。
僅此而已。
柳蓁閉上了眼睛,靠着他的兇膛,聽着那接連不斷的搏動。
她心裡知道,他這是受驚了。
他有什麼好怕的呢?
當時他離車隊那麼遠,不管怎麼撞都撞不到他那去,不是嗎?
而她車上有話唠跟着,總歸還是有這個保障。
若真出了什麼大事,就算她下了令,話唠恐怕也會将她帶下來。
李家帶着這麼多貴重物品在車上,這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這次去邊城的車隊,他們到底帶了多少東西?
而蕭晏殊隻是冷漠的看着,絲毫不見意外的神情。
隻是那原本就深邃而又冰冷的神色,在看到眼前這一幕之後,寒意變得更重了些。
若是有旁人從邊上看,怕是都得抖上一抖。
“去看看怎麼樣。”蕭晏殊回頭看了一眼停下來的車隊,桃兒不知從誰那找了匹馬,正在往他們的方向疾馳而來。
“鬧了這麼大一個事兒,總得有點緣由吧?”
蕭晏殊的聲音冰冷異常,但是環着柳蓁的臂彎卻無比的溫熱。
柳蓁聽着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在她的耳邊搏動着。
從剛剛她上馬開始,這陣心跳便未曾停歇,直到現在都不曾緩和下來。
剛剛還無比穩健的手,此刻抱着她,卻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即使幅度很輕,但依舊被柳蓁給感知到了。
原來,他在害怕啊。
是在擔心她嗎?
“太子哥哥!”
就在此時,李幼言的聲音從遠處遠遠的傳了過來。
柳蓁擡頭一看就看到了李幼言滿身灰塵,跌跌撞撞的從馬車上被仆人扶了下來。
“太子哥哥,可真是吓死我了,怎麼會發生這麼可怕的事啊!”
李幼言的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一樣,一滴接着一滴往下落。
和以往梨花帶雨、泫然欲滴的樣子不同。
這一次看起來哭得真心實感,哭到整個人都在不斷抽搐。
就這麼一直哭着,她竟然哭到好幾次都喘不過氣來,倒頭就要暈過去一樣。
看着李幼言這個樣子,旁邊的侍女連忙扶着。
仆人們都是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樣子,一看就是從打翻的馬車上險死還生的人。
盡管李幼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的這麼真情實感。
但蕭晏殊看着那幾輛沒翻的馬車,就馬上就要哭暈過去的李幼言。
在看着掀開車簾,半天不做聲的文人和貌美的女人,扯出了一個冷冽至極的弧度,滿眼都是寒意。
“太子妃,雖然孤不認可你這個身份,但你竟然求了這個位置,多少也要進到太子妃的職責吧?”
“可是怎麼回事?太子妃帶頭謀害當朝太子?這就是你求這個位置的目的嗎?”
蕭晏殊這話李幼言哭的更厲害了,一邊哭一邊想要跪下來,帶着悲戚的嗓音,滿身都是無奈的模樣。
“太子哥哥,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了解嗎?”
“我對你一心一意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會謀害你呢?”
李幼言的哭聲傳遍了整個車隊,這一場災禍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意外。
眼看太子就這麼騎馬靠近這邊,一副要審訊的樣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看着柳蓁和蕭晏殊,想要了解這件事情的真相。
“如若你信不過我,也該信一下太後娘娘的眼光啊!難道太後娘娘還會害你嗎?”
李幼言的哭聲和看似有理的話語,讓周圍的仆人都沉默了下來。
對呀,這可是太後娘娘欽點的太子妃,是李家特意培養的未來皇後。
就算她犯了什麼事,又能怎麼樣呢?
太子又如何會治太子妃的罪?
估計太子隻是想問幾句,裝裝樣子罷了。
接下來,隻要太子妃服軟,多說幾句,隻怕這事就要不了了之了吧。
看着混亂不已的車隊,絕大部分的人想法都出奇的一緻。
這倒也不能怪他們。
李家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平日裡想見都見不到的貴人,牽扯上皇室則更是如此。
那可是皇親國戚,未來的皇帝,又怎麼會因為這樣的小事未來的皇後受罰呢?
不過,事情顯然沒有如衆人所想的那樣發展。
李幼言的哭聲并沒有打斷這次審訊,反而還讓蕭晏殊的表情變得更加冰冷了些。
雖然他對李幼言很是疏遠。
但是湊在一起那麼多回,李幼言的心性,蕭晏殊也是了解的。
越是沒有底氣的事,她就越會裝無辜,也就越急着找靠山。
這會兒又是裝可憐,又是搬出太後做筏子,看來這事兒,确實和李幼言脫不了幹系。
蕭晏殊掃了一眼車隊,面容看上去更加冰冷了。
“若不是你想害孤,那為什麼,朝着孤的方向加速?”
聽着蕭晏殊這個簡單,但是卻無法回答的問題,李幼言除了持續的哭泣以外,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有心想要在蕭晏殊的面前,好好的說說她受的驚,但蕭晏殊并沒有給李幼言這個機會。
他在李幼言要開口賣慘之前,先一步禦馬,往前駛了兩步,高聲質問。
“這馬車,總不能平白無故就加速吧?”
“這車隊是太子妃的車隊,是太子妃娘家特意為太子妃組建的車隊,裡面的人都是李家特别派來的車隊。”
看李幼言低着眼睛,半天不說一句話,蕭晏殊話語中的怒氣也變得愈發明顯。
說到李家這個詞的時候,他還特地着重強調了一下。
“這麼看的話,孤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太子妃的娘家想要謀害孤?是李家想要謀害孤?!”
蕭晏殊每提一次李家,李幼言的表情就難看一分,說到最後,他原本哭的臉紅氣喘的模樣都凝固了起來,看上去頗為不自然。
“太子哥哥,李家對您一片忠心,你又何苦這樣污蔑忠臣之家?”
李幼言這一番說辭,差點讓蕭晏殊沒能把持住臉上的笑。
“忠誠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