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想,自己是把她這段話都給聽進去了,聽在了心裡面。甚至是,給她稍微撥開了心頭的雲霧。
林佳靜這時候擡起頭來,望到了路盡頭,有個穿着軍裝的男人正大步朝這邊走來,一雙英俊的眼睛,好像是看着她們這裡,她不得不推推彭芳:是在找你的人嗎?你家親戚?”
聽到這話,彭芳猛地轉過頭來,接着見到了陳孝義。于是,她忽的站了起來。
陳孝義已經走到了她面前,說:你哥說你來學校很久了。打了電話給學校,學校老師說你早已走了,我在校門口等了老半天不見你。怎麼了?怎麼坐在這?”接着,是神情緊張的,拿出條手帕幫她擦着額頭的汗。
手帕,一下,讓她想起了去年,也就是這樣一條手帕,他走進了她心裡,并且,令她茶不思飯不想,永遠心裡,就留了這麼個人。
怎麼了?”陳石頭,少有石頭臉蹦出點其它表情,可現在,他真的很緊張她,将她一隻手握起來,摸着她的脈搏,怕她心跳快或是慢,是不是腦子裡的淤皿有了問題。
沒什麼。”她縮回手。
以為她這又是像以前那樣,陳孝義皺起眉說她:這隻是幫你把把脈。”
林佳靜在旁邊,看他們兩個這個别扭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捂着嘴笑了笑,起來對陳孝義說:彭師姐的書都在這,我有事,得先走了。”
陳孝義隻需看她一眼,馬上記起了她是誰,濃眉深鎖,嗓音裡濃重地嗯了聲,很是冷漠。
林佳靜對他沒有什麼特别印象,畢竟,她隻是見過他一面,那一面時,他躲在姚爺背後她也看不清楚。雖然不知道這人對她态度為何這樣,但想來,隻要和陸家有瓜葛的人,基本都不會對她有好臉色,習以為常了。她含個頭後,就此離開。
陳孝義等她走後,對向彭芳:她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
彭芳神情複雜,本來,她對林佳靜的印象是極差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蔓蔓會喜歡這個女孩,可今天和林佳靜談了這番話,又覺得林佳靜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麼可惡,說:她看來,不是個壞人。”
聽聞她這話,陳孝義是把手抱到了兇前,以一副更深的眼光打量她:阿芳,我發現,你愈來愈奇怪了。你以前都不是這樣。我聽歡兒說,你們都很讨厭她的。”
那是由于彼此之間不了解到透徹吧。”彭芳說,有時候壞人,說不定是你身邊你認為是好朋友的人。有時候好人,可能往往是更出乎你意料,你針對的甚至恨不得對方怎樣的人。”
這番充滿哲理和現實的話。陳石頭發現自己語缺。
以前,都是他教育她。現在,好像,偶爾她說的話,都讓他有啞口無言的感覺。這讓他當教官的情何以堪。
回去吧。”無話可說的石頭臉,隻能勉qiáng保持住原有的面子,幫她從長闆凳上拎起教科書。
彭芳看着他把書抱到臂下,不由笑:你可以拎繩子。”
我怕繩子斷了。”他說,然後,突然意識到她笑。
她已經很久沒有笑了,自從回來後。她笑起來,其實很好看,紅撲撲的蘋果臉,如九月的朝陽,充滿陽光,明媚如畫。她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一直吸引着他的目光。
見他突然看着自己不說話,火熱的視線,令她臉蛋蓦地一紅,低下頭來:這裡是學校,好多人看着。”
他聽到她這話,不免也笑了。情不自禁,石頭臉崩潰,露出的笑容,好像初升的旭日,帶有山間慡朗的風氣。
陳石頭本來英俊,笑起來更是迷人。
她看着,犯癡。好吧,她承認,自己是個花癡。
可人家陸歡小朋友笑得也很好看,為毛自己看不上。
話說,他穿軍裝的時候最好看不過了。比她表哥好看多了。她表哥,比較儒氣,不像他這般硬朗。
路上行人漸多,他拽過她手臂,突然貼近她耳邊道了句:現在是誰看誰呢?”
她又紅了臉。
他的大手,很自然地拍了下她腦瓜,好像大哥哥,又好像親密的戀人。
她不由翹起嘴,剛想不滿地說什麼,忽然意識到自己,不是正和他在冷戰中嗎。
究竟自己在較勁什麼?
她皺着眉。
林佳靜那話,剛是說過,在她心裡無疑像個警鈴:有個人對你好,你不抓住,說不定,另外一個人正等着他回頭?你的矯情,隻是害了你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