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知道,他媽給他安排了另外一個女人。她親眼見過的,那麼美那麼優秀的一個女人。她,究竟在做些什麼!
她忽然又困惑了,煩惱了。
到了校門口,停着的小車打開車門。她彎腰往車後門裡面一看,才發現,她表哥拿了份報紙坐在車裡,看是等了他們有一陣了。
回來了?”趙文生把頭依然埋在報紙裡,裝作對他們在一起視而不見。
彭芳真不知道怎麼形容心裡這種感覺,上了車後,與趙文生離的有些遠坐着。
陳孝義坐在前面開車。是将車一路先開回大院。
到了大院後,彭芳先拎了書下車,趙文生對陳孝義說:我陪她上一下樓,阿梅不在。”
行。”陳孝義道。
始終是擔心她傷沒好,上下樓給磕着什麼的。趙文生是緊跟在她後面,如母jī護着小jī,上了樓梯。
進了屋裡,彭芳轉回頭和他說:我一個人在家行了。”
你表嫂今天中午回不來。給你準備好了吃的東西在廚房,我總得給你指明。”趙文生道,匆匆先走向廚房,看來比她更緊張。
這種緊張,這段日子她都感受到了。家裡人都很害怕,比她害怕接觸他們,更害怕不知怎麼接觸她。
她放輕腳步地走在後面,站在廚房口。
趙文生從消毒碗櫃裡拿出把勺子,揭了個煮jī湯的鍋蓋,嘗了下裡面的湯汁後,說:已經熟了的,沒放鹽,你等會兒喝的時候記得自己放鹽。”
我都知道的,表哥,你不用這樣,看起來很怪。”
或許,這是她近兩個月來,與他說話說的最多的一次,趙文生被驚到了,回頭看了看她。
她定定地站在那裡,并沒有想要逃避的姿态。
趙文生心裡蓦地是一酸,心頭那段存放已久的話,也就趁此說了出來。輕輕擱下湯勺,他說:你表嫂和我說了你很多心事。我總覺得好像偏激了。不過,說真的,阿芳,我和你爸媽,你姨媽,都希望你好。而即使你不好,無論發生什麼事,這家裡,肯定是你的避風港。沒人能傷害得了你,我們絕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我都知道。”她輕聲地說,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家裡人對我好。”
那麼,如你表嫂說的,真是因為我們不夠信任你嗎?”
為他這句沙啞的聲音,她突然嗓子裡也是一道酸澀,沙啞:我不知道。”
他聽見她這句話反而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擡起頭來看她:你,不是已經都想好了嗎?”
她這段日子那麼堅決的态度,不都是想好後的決定嗎?
想,是想好了。我想長大,我不想再靠任何人的力量,我想爬起來,我想走出我自己的路。在這點上,我堅持,我必須堅持。我不知道的是,你們能不能相信我?我沒有這個勇氣你們能不能足以信任我?包括他。”
趙文生突然覺得皿液裡被什麼點燃了,一口道:我們信任你,肯定信任你,我們是你的家人。”
無論我做什麼事?”
是的。”邊用力地說完這兩個字,趙文生是走過去後,兩隻手握住她的手臂,用力地握了握,放心,表哥無論怎樣都會信任你的。”
……
蔓蔓晚上,接到小家夥小東子打來的電話,說今晚上回家後,突然發現自己爸爸和小姑姑和解了,還舉了趙文生那句至理名言:無論如何都會信任妹妹。
就這句話,把蔓蔓給刺激到了。
好啊,她是不是得學阿芳來一次失憶,才能讓她哥對她考駕照的事松手。
當然,趙文生怎能和她哥比。趙文生到底是個很人性化的人。她哥,君爺同志,号稱君閻羅。
死也不會松口的君閻羅。
蔓蔓踢着桌角,一陣長氣一陣短氣地噓着,氣得是夠嗆。尤其是想到上次路考沒有過後,突然今天王老頭給她打聽到的消息。本來,她隻是去委托王老頭幫她問問,她駕駛技術上是哪裡沒有過關導緻沒有能一次性過路考。明明,她上回考下來,自我感覺挺好的。
王老頭因為信得過她的能力,也不信她不能一次性過路考,于是幫她去打聽。應說王老頭一直都很喜歡她這個學生,誰讓蔓蔓為了奉承他,經常給他帶好吃的。
打聽完後,王老頭在電話裡和她說:哎,蔓蔓,你這是得罪誰了呢?我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行賄’考官,是為了不讓某人通過考試的。正是因為是不讓通過考試的,這些考官沒有一點顧慮,很快接受了‘賄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