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從不知道,沉默的男人,會是這樣一種美。美得,她突然想拿起畫筆畫下來。
這種美,如靜靜的美洲豹,在慵懶中有一種無形的魅力。
蔓蔓不知不覺地低下頭,在老公緘默的眉眼上看,不是想看出他在想什麼,隻是覺得這樣很好看。
給媳婦認真洗手的蔣大少,在媳婦突然的注目下,俊臉都要不禁赧層紅,問:蔓蔓,你這是想親我?”
不,不是。”蔓蔓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我在想,你能不能當我的模特兒。”
蔣衍被吓一跳,差點兒從闆凳上落下來,後一想,自己老婆是畫家,微勾唇角:你怎麼想找我做模特兒?”
沒有,畫家,向來有畫人體畫。我偶爾筆也癢癢的。”蔓蔓說。
媳婦這話應是無心的,可聽在做老公的耳朵裡顯得異樣,俊臉有烏雲襲來的征兆:你畫人體畫,*的?”
以前,在畫院的時候,誰沒有畫過。”蔓蔓說,*不*,是忘了。”
耳聽老婆看了人家的*都不會記得,可畢竟看過,不知是男是女,心裡怎麼是别扭,微微沉下嗓音:你找了我做模特,就不能再找其他人了,一個都不準。”
反正他在chuáng上,天天與媳婦赤城相見,不在乎這點脫。
蔓蔓聽見他答應這一句,忽然才回了神,知道自己大烏龍了,一驚之下,縮回手,呐呐:阿衍,不是你想的那樣,人體模特,和畫家沒有半點關系。”
蔣大少這時候耍寶了:可我不想你畫其他男人。”
畫我爸都不行?”
不行!”
蔣大少是沒法想象,哪怕是陸司令脫了衣服在老婆面前擺姿态。
老公撅起嘴巴使性子的樣子,好像個大小孩。
蔓蔓樂,她反正,也不會想畫其他人,應說她擅長國畫,畫寫實人體畫的機率是幾乎沒有的:那畫我媽吧。”
蔣衍微張口,張了會兒,看到媳婦眉毛上閃過的一絲狡黠,方知上了媳婦的套。
哎,他的媳婦是個小腹黑。往往,連他這個老公都能被騙。
時間差不多,該走了。”蔓蔓擦着手說。
出門前,蔣衍沒有放過機會,在媳婦嘴巴上猛親兩口。
兩人呼吸刹那有點緊,蔓蔓一邊推老公,一邊赧紅:媽在對面能看見。”
蔣大少深呼吸,媳婦懷孕之後,他禁欲禁了這麼長時間,真是有種很想孩子出來打個屁屁再說的沖動。都是孩子惹的禍,說什麼都不準老婆再生了。
中午,京城裡的陽光還好,不是很冷。不過,看這天氣,也不像是個大晴天。
三個人坐上甲殼蟲,直奔君爺的單位。
路上陸夫人說:歡兒說他今晚請假回來。”
她這弟弟嘴饞,尤其想到每年家裡那鍋全世界哪裡的美食都比不上的臘八粥。所以必定是要提前一晚上回來,搶着第二天清早新鮮出爐。
過節,人也都會回來。蔓蔓想,死黨初夏在這時候生産,正好趕上了熱鬧。恐怕第二天一大堆人會過來看小孩,整個一動物園。
來到初夏待産的病房,譚母看見他們來,很是高興,又是搬椅子又是倒水的。被問到孕婦現在是什麼情況時,譚母撇撇嘴:還不是那樣。一點疼都受不了。都不想想我這當年怎麼生下她的。我當年不也是這樣疼過來的。”
聽見母親這麼說,躺在chuáng上依依呀呀的初夏不高興了,邊不知道是不是被宮縮疼得皺緊眉頭,邊嘴頭上不忘反駁母親的話:你看我,到現在,都說沒有破水。”
初夏從早上到醫院檢查到現在,宮頸口擴張從三厘米到五厘米,結果不知怎的,又縮回了三厘米。方敏以為她會很快自然破水,見紅,結果沒有。
按照她這情況,第一産程的時間說不定難熬了。哪像譚母。譚母自訴當年生她,不到兩小時生下來。
那不是第一産程吧。”蔓蔓說,近來研究分娩多快成一個業餘專家的蔓蔓,說起專業的東西來還有闆有眼,伯母是不像初夏,痛也忍得住,所以不知道其實自己那時候已經快生了。”
别說,蔓蔓還真說對了。定時來巡查孕婦情況的助産士,對蔓蔓側目相看。
初夏咬牙,沒想到自己死黨都會這樣說自己。
她号稱拼命三郎,可向來身體健康,沒有受過什麼大病折磨,疼痛什麼,對她來說不可想。這次懷孕分娩那麼一痛,讓她受不了,沒有承受的能力。這不一早要求要剖腹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