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和她說:闌尾炎一般痛在這個地方。
所謂的這個地方,正是蘭娟現在痛苦地捂着的那個位置。
闌尾炎要是穿孔就麻煩了。要馬上進行手術的。首先要做的處理是,為了減輕痛苦,可以拿冰凍的飲料先捂着。那個男人說過的話,一一閃過她腦海。奇怪了,她怎麼不覺得腦海裡記憶裡的這個男人對她有敵意,反倒對她是很親切,是她什麼人呢?如果找到他,是不是可以知道真相了?
小瑤!”見到她突然怔住了的面孔,蘭娟慌慌張張緊抓她的手。
彭芳驚醒過來,見她豆大的汗都垂到自己手背上,看起來情況嚴重,于是說:娟姐,你得上醫院去,要是穿孔了,腹部裡感染就麻煩了,會死人的。”
這個女孩?她隻知道是王海救回來的,具體什麼來龍也不清楚,但是,一直見是呆呆的,沒想是很有知識的樣子,難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不,不行!”蘭娟猛搖頭,你不要忘了現在有人在找我們。我沒事的,你放心,我向來都是這樣的,隻要緩一緩氣歇會兒就沒事了。”
彭芳還想再勸。蘭娟又道了一句:如果送我去醫院讓你和我一起出事,我不如死了算了。”那刻,蘭娟顯現出來的表情,真是想去當場撞牆的姿态。
她不敢再刺激她,隻好說:那好吧,你在這裡等我會兒,我去小賣部買點水,我聽人說冰凍飲料可以止痛。”說罷,她把蘭娟的手放下,走向就近的小賣部。
那小賣部,離她們所坐的地方,距離有點遠。火車站裡人來人往,人流量太大,她艱難地穿過來來往往的行人,來到小賣部,道:大姐,我要雪碧,冰凍的。”
小賣部的大姐幫她到雪櫃裡取罐裝雪碧。這會兒功夫,她斜眼一瞧,瞧到了小賣部挨着的通道裡,挂有警務室的牌子,在警務室牌子後面,還有個醫務室的牌子。
大姐,這裡面有醫生嗎?”她接過聽裝飲料,伸出小指頭指着那醫務室的牌子。
當然有。不然gān嘛挂着醫務室的牌子。”小賣部的大姐都覺得她這話問的好笑。
她窘到縮回脖子,拿着聽裝飲料回頭走了兩步後,又走了回來。走到了醫務室門口徘徊者。眼見這門緊閉,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人。如果有醫生坐班的話,她進去問問給蘭娟要顆止痛藥不知道可不可以。
在這個時候,火車站裡,剛忙完走回去的陳孝義,手裡提着個藥箱,快走到醫務室時,拐個彎,望見了有個身影在警務室門口徘徊。他沒多想,走過去,伸出的隻手搭在那人肩上。
小兄弟,有事嗎?”
彭芳是隻看着前方想着蘭娟的事入了神呢,突然一隻手從後面拍到她肩膀上,她哇驚叫出聲。
陳孝義聽見不是個男孩子的嗓子,也是驚住。
接下來,彭芳猛地掉過頭,是直接撞上了他的兇膛,于是,頭頂上那頂大男孩戴的鴨舌帽是飄落在了地上,露出她那張蘋果臉。
阿芳?!”
這叫的是誰?她迷糊地擡起頭,撞上的是一雙深邃的黑眸,黑漆漆的,好像石頭的光色,突然在見到她時這雙俨如石頭的眸子是破裂開表層的冰塊,露出底下像是要吃人的駭然,直勾勾地盯着她。
此刻在陳孝義眼前,這張臉,這雙如溪流一般清澈的眼睛,是與他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模一樣,眼睛是心靈的窗口,每次見到她這雙清澈的眼瞳都好像是一束陽光照進他的心裡。
他嘴唇哆嗦了下,伸出的手握起她的下巴:阿芳,怎麼了?不認得我了嗎?”
她的眼神望着他好像看着陌生人一般,充滿迷茫,和驚恐。他用力的指頭是捏得她的下巴颌生疼。她一掙,是将手裡的聽裝飲料直接砸到了他的額頭上。
措手不及,他被冰凍過後猶如磚塊的飲料罐砸到了頭,是一陣暈。在這一刹那變故之間,他的手滑下來時沒忘記伸過去要去抓她,她如泥鳅一溜,從他手裡面滑了開去。他就此,連她一塊衣服都沒抓到。
外面的動靜驚到了醫務室裡面的人。門嘭的打開後,裡面的人出來見他額頭滿是皿,訝道:陳中校?!”
追,追——”他連叫兩聲,晃了晃頭,打開旁人扶過來的手,擡起頭往人群裡面看着,見她最後一抹影子一閃過後,是在人群裡頭消失的一gān二淨。
她的心頭像小鹿奔跑,慌的要命,不知道慌什麼。剛剛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怎麼叫她另一個人名呢?認錯人了?還是找到她了?隻知道剛那個男人瞪着她的眼神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