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是在李家,把某女的手踩了。姚爺若有所思,唇角微揚,擡眼。
李含笑本來是被父親那嗓門吼到耳朵快受不住了,雙手捂住耳門,突然接到對面男人那若有深意的一瞥。
這一瞥,絕對不是什麼責怪之類的,妖孽的眉撇起來,像是在好奇地問:你把她的手踩成什麼樣子了?
她鼻子哼哼:以她學過功夫的腳力,兩腳之下,能把人踩成什麼樣,想都知道。
本想這話是給這男人點知難而退的意識。結果,這男人看起來聽了她這話更高興。
美豔的明眸,笑眯成兩道弧線:他要的,也就是這樣的女人。如果動不動被人欺負不懂得反抗,是當不起他姚爺的媳婦。
李含笑心裡正嘀咕他這是什麼反應,不像常人。當着她面,他在李安東喝口水歇口氣的時候,涼薄的嘴唇扯一扯:李教授。”
乍然聽見這聲音不是女兒的,李安東的腦子轟一片空白,手裡端的杯子不穩,吸口氣呼口氣:你,你是——”
好像前晚我們才見過面吧?”
李安東記憶起來的片刻,啊,一聲高呼,直破九天,是将在李家的一群人,都給震住了。
李母忙拉拉老公的袖口:這是怎了?
謝長誠扶着李思思從李含笑的房間裡出來,李思思的右手掌,剛從醫院急診處理完,纏繞上厚實的繃帶,看來有些觸目驚心。
李安東趕緊拿指頭貼住嘴唇,向四周的人噓一聲,靜下心,眉頭皺着不相信,對電話裡的姚爺說:姚——科長?”
李教授是貴人多忘事,忘了我,實屬常情。”
某人不畏未來嶽父的身份給李安東扣帽子了。李安東連忙說:哪能!姚科長才是貴人,所以,對于姚科長突然和我通話,本人有些小小的驚訝。”邊說,邊是仔細檢查通信号碼,幾位數下來,确定為自己女兒李含笑的手機号碼無誤。這可把李安東給愁的。
莫非自己女兒真是被高官相中了?
想到李含笑會給家裡繼續惹禍并且惹到了領導頭上,李安東心裡極不高興,又問:姚科長,我家含笑的手機怎麼到你手上了?”
這用問嗎?”
妖孽男懶懶的一聲,即讓李安東心頭忐忑地吃了個憋。李含笑在旁邊吃驚地看着:别看這妖孽男比她老爸年紀輕,可這當領導吓唬人的功夫,比她老爸qiáng上不知多少倍。看來這當領導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要當到妖孽男這個城府,不容易。
李安東那邊左思右想後,終于鬥膽再問了句:姚科,請問我家女兒含笑是在姚科你那邊嗎?”
在。”
聽到他竟然毫不避諱承認,李含笑微蹙眉,瞅着他。
可姚爺正享受這戲呢,懶得睬她沒用的抗議。
李安東那頭,果然在聽了他這句鐵铮铮的在”後,反而益發的猶豫不決,進退兩難。想他剛是,将自家女兒gān出來的醜事,全bào露給對方聽了。
姚爺怎都不願意這戲快點結束,尤其是牽涉到了對面敢欺壓自己女人的某女,在李安東若縮頭烏guī一聲不吭時,追道:李教授,你剛是說含笑做了什麼?”
沒,沒——”李安東情急之下,第一反應是打迷糊眼。不是為自己女兒,為家醜不可外揚都對。
可我記得很清楚,你說了,含笑踩了人家的手,現在,那人的手怎麼樣了?”
李含笑在旁邊聽着,縮圓了一雙小小的眼瞳。瞧他這聲音對着她爸和受傷的李思思好像多關切,若不是她就在這裡看,看他邊裝模作樣這麼說,邊那唇角勾得像足她班裡那對小惡魔,不上當都難。
果不其然,她爸,以及在李家旁聽的所有人,全部上了這妖孽男的當。
李思思刹那喜出望外,怎都沒想到那貴人竟然會關心起自己的傷。俨然,李含笑,可能沒有把那貴人的心抓住。那是,想這李含笑自小到大像個男人婆,一點男人緣都沒有。無論是什麼男人,隻要見到她李思思後,再去對比李含笑,都隻會選擇她李思思。
三叔。”李思思顧不上其他人了,因為在這關口上太重要,走上去叮囑李安東,三叔,千萬,别和他說我的傷。若非要提起,就說我這手沒有大礙。不然,含笑說不定會被外面的人說的。”
瞧李思思多會做人,自己女兒呢,踩了人家的手後,馬上跑去其他人那裡哭訴。現在,李安東很相信,女兒李含笑之所以會在姚爺那邊,都是因為李含笑自知沒法在家裡人面前颠倒黑白,隻好跑到外頭想惡人先告狀。雖然,他不敢确定,自己女兒和姚爺的關系到了哪種程度。不過,僅憑姚爺突然關心起李思思的傷,并且姚爺的名聲威武,隻要把事情說清楚了,姚爺應該能理解他們這些做父母的,攤上這樣一個糟糕的女兒有多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