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爸爸回來了,小西西先睜開了眼睛,忽眨忽眨的眼皮子,含着一種憐惜。憐惜姥姥,憐惜媽媽,更憐惜的是,和自己睡在一塊的妹妹小南南。
小南南,已是好幾天,都沒有jīng神的樣子了。大脾氣公主好像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的脾氣。愛撅的小嘴角耷拉着,微癟的小嘴巴,若片憂傷的芭蕉葉,美得,讓人瞬間動了恻隐。
南南。”這回蔣大少沒有急着抱兒子,而是抱起了向來不愛和任何人親近的小女兒,愛憐地親吻女兒的小額頭,低低聲說,南南要想着,有爸爸媽媽,有哥哥陪着南南呢。”
望到老公對女兒這般,蔓蔓心裡能感到,其實比起對兒子,老公對女兒的憐惜是更多更多。
蔣大少當然是要愛女兒更多一點,畢竟女兒是女兒身,生來就弱,更需要他人呵護,也因于此,他處處是遷就着小女兒的脾氣。對兒子也是整天教育要好好待妹妹。
小南南在爸爸柔聲的呵護下,小鼻子抽了抽。
蔓蔓知道,女兒之所以一點jīng神都不起來,更主要的原因是她哥。君爺已經連續一周沒有接小公主過去陪着自己睡了。
小南南不懂得太姥姥是怎麼了,在孩子的感覺裡,太姥姥像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一樣,或許消失後哪一天都是要回來的。所以,小公主,隻是在想大舅舅是怎麼了。大舅舅不會是想太姥姥一樣,許久不會出現在她面前吧。
君爺是整個陸家的支柱。蔓蔓不敢想,自己哥倒下去會是怎樣的結果。而現在,她哥低迷的狀态,無疑影響了整個家。
蔣大少對此也若有所思的,道:蔓蔓,我爸在天津的老家來了封信,這回真是要把家裡的老房子給賣了。要不,我們一起回天津老家看看。”
老公的家鄉,蔓蔓還從未去過。聽說是個特别的地方,有好吃的狗不理包子。
算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旅行吧。再把大舅子和白露姐姐約上。”蔣大少如此建議。
蔓蔓眼睛一亮,馬上點着小頭:我去和我爸商量。”
近些天,家裡氣氛低迷,最擔心的是自己老婆會承受不住,陸司令除了前兩天破例請了假在家陪老婆外,現在,一樣是天天按時下班。今天他剛回到家,女兒主動走到他面前幫他挂衣服。
這事由你媽做好了。”陸司令悄悄聲與女兒說,是想讓老婆活動活動筋骨,别一個人郁悶在心頭裡了。
媽在廚房做事,爸,我是有話想和你說。”蔓蔓同樣悄悄聲道。
父女兩人,接着活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偷偷摸摸地摸進了書房裡頭,把門關緊。
陸司令進了書房,長舒口氣:你哥還沒有回來吧?”
沒。”蔓蔓皺着眉頭,他現在天天都是起早摸黑的,媽都見不到他蹤影。媽其實内心裡更擔心他,因此今天說什麼都要自己做飯炒菜,想讓哥回來吃飯。”
嗯。”陸司令濃眉緊鎖,背着雙手,走來走去,想着這大兒子一旦出什麼事,真的是家如山倒,整個jīng神支柱都快沒了,而且,最糟糕的是,這次倒的不止大兒子,你爺爺心情也不好,住在你小叔家裡,你小叔說你爺爺這一周來吃的飯量,連平常的一半都不到。想請醫生給你爺爺看看,但是,想也知道老人家不是身體上的毛病。”
同樣的困境,出現在衆多老頭子老***家裡,比如姚老頭,據說一樣茶飯不思,姚夫人為了給嶽父嶽母減憂,這段日子都搬到了老人家家裡住。同時,又是擔心老人家突然想不開來個心髒病突發什麼的,姚爺受令,陪母親搬過去暫住一段時間。
古沫的離去,給衆人的擊,遠遠超出了陸司令和蔓蔓的想象。
好在沒有舉行喪禮。不然,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維持多久。”陸司令輕聲噓歎。
古沫離去的那天,遵照古沫的囑咐,遺體立即進行了火化。火化之後的骨灰,由古管家當天帶走。據說,最終會将骨灰安葬在古沫的第二任丈夫身邊。至于,墓地具體在哪裡。古管家沒有透露,意思表露的是清楚明白,不喜歡任何人去擾古沫死後的清淨。
陸夫人本來是擔心以後沒有人給自己的親媽上香掃墓。古管家搖搖頭,百分之百肯定地告訴她,那是不可能的。縱使如此,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媽,偶爾,陸夫人想有個地方可以想念想念她。
古沫這顯然是把事情做的絕情了,死後猶如徐志摩的那句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用意顯然。她要遵守與陸夫人養父母的約定,陸夫人,永遠隻是那對夫婦的女兒,而不是她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