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塊錢的人民币,一共一百張,一千塊錢。
有必要把一千塊錢埋到土裡搞得這麼神秘嗎?
蔓蔓記得,每個月,老人家光是從村裡拿補助,都有三四百,加上父親和二叔給的生活費,加起來足有兩千。
不對。”老公看出了苗頭,英眉擠到了額頭中間,像一座小山峰。
怎麼不對?”
這是第三套人民币。現在在市面上炒作的價值,肯定不止一千。”
溫奶奶居然懂得把錢存起來,做古董保值?
蔓蔓與老公面面相觑。
扶扶眼鏡,蔓蔓催促老公:趕緊埋了它。不然,到時候一家人争着這麼一點錢,都得頭破皿流。”
蔣衍同志耐不住媳婦說,将錢重新包起來埋起來,然等媳婦一走神,馬上偷偷抓了一張塞進自己口袋裡。
溫奶奶那種死腦筋,會在那時候,就懂得把人民币作古董保值。别人或許信,他蔣大少絕不信。
這筆錢,肯定有什麼蹊跷。
兩人把東西埋好了,走出故宅。蔓蔓一身背汗,未想老人家真是埋了寶物。
由醫院去安排老人轉機,避開溫家人,因為溫世軒要晚點走,蔓蔓和老公先自己搭乘飛機回北京。
這幾天,一直忙着兜兜轉轉,有些累。蔓蔓坐到飛機上,頭挨在老公肩膀,不禁打起了盹兒。
手指頭,是慢慢拂過媳婦額眉上的劉海,摘下媳婦鼻梁上那雙大眼鏡,眸子,怎麼琢磨,都覺得這張臉愈看愈漂亮。
有些女人,是如牡丹,一目驚豔。有些女人,是如一杯酒,愈久,韻味愈濃。牡丹過了花期會凋零。而酒,芳醇因年代的久遠,令人愛得無法自拔。
她媳婦是一杯永不會褪色的酒。
輕輕一個吻,烙在媳婦的小鼻尖上。
蔓蔓趁在飛機上,做了個夢,一個像是在飛的夢,在夢裡面,她似乎從溫家故宅的那個村,越過了山頭,俯瞰到另一個村。
那個村,比起溫家老宅的村,要大一些,然在那個年代一樣窮。
蔓蔓在夢裡愣:怎麼回想到那個年代了?
接着,她好像聽見一個小孩的哭聲,喊着:囡囡,囡囡——
模糊的眼想睜開,想看清楚是誰,忽然是,兩張臉重疊在一塊,小男孩的臉與那張始終冷若冰霜的俊顔合在了一塊。
額頭,是一片冷汗。
蔓蔓?”擔心她是做噩夢了,老公推着她。
呼吸有點促,她睜開眼睛,明顯是驚疑未定。
這種夢好像不止一次了,自從知道他妹妹叫做囡囡以後。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關心他妹妹的事,甚至是連做夢都總是夢到。
想到鄰居大嬸看着她說的話:她長得不像父母?
忽然有種沖動,想拿把鏡子拿出全家福,左右對照着看。
蔓蔓。”拿紙巾給她擦着臉上的汗,英眉微緊,眸裡滿是憂心,不舒服嗎?”
想吐。”蔓蔓道。
吃錯東西了?”忙扶她起來,到機上的衛生間。
結果,隻是gān嘔,什麼都吐不出來。
然,嘔了一陣,又覺得好一些了。
下機後,我帶你去醫院看看。你的胃病老犯。”老公以很嚴肅的口氣與她說。
蔓蔓擺手:不是胃病,若是胃病,我是胃疼了。是暈機。”
到真正下機的時候,jīng神果然好了。蔣大少無語。
不過,醫院需要去的,要去安排老人家轉院的地方。
驅車來到兩個爺介紹的醫院。
走到搭電梯的地方,迎面遇到兩個人。
蔓蔓。”李振偉jīng神為之一振,叫。
蔣衍同志立即将媳婦藏到自己身後,以免這渣男的眼神污染了媳婦半點。
看蔣大少面對情敵氣勢洶洶,聽李振偉喊蔓蔓的名,溫明珠低下了頭,讓頭頂戴的帽子蓋住臉上的神情。
電梯打開,溫明珠走進了電梯。
蔣衍同志見到李振偉沒有動,嚷開了:你不陪她去嗎?”
李振偉兩隻眼,悄悄墊起腳尖,意圖越過高大的蔣衍同志的肩膀,望向蔓蔓,說:蔓蔓,你聽我說,我即使和她結婚,都會和她離婚的。”
蔓蔓傻眼:他和溫明珠怎樣都好,關她啥事啊!
蔣衍同志恨不得,一腳将李振偉踢進地獄裡頭。可惜李振偉溜得快,進了電梯裡。
看着電梯往上升,一手摟住媳婦,說什麼都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