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要送她畫廊的風聲她有聽說過,但沒想到是真的。
爺爺,不用了。”
怎麼不用?你燒了畫廊,難道不用重新再找個地方畫畫?”
不是,我已經和朋友商量好了,我們要開飯館。”
君爺冷眉中微微凝住一絲懊惱:這事應該先和老人家打聲招呼的。
陸老頭果真是一驚,很不明所以地望着她:你想開飯館?為什麼想開飯館?你畫畫不是畫的好好的嗎?”
當藝術家賺錢不容易。”蔓蔓一語三關。
你現在是一幅畫能賣上個幾千了,不足以過生活嗎?而且你老公沒有工資嗎?你老公的軍銜和職位都不低,理應能養得起家。”陸老頭不知是不是故意沒有聽出她話外的含義,驚是壓下來了,慢慢地道。
但是爺爺不知道這其中的回扣和利潤。我并不能算是個出色的藝術家。我賺的錢,論商業價值來說,不夠。如果開飯館,應該能比開畫廊賺的錢多上幾倍。而且藝術這條路,我是想通了,一輩子隻是這樣畫是不行的。”蔓蔓有意順着老爺子的話來說服老人家。
停。”似乎是看穿了她找的各種借口,老頭是單刀直入,我問你,你開這個飯館是為了某個人嗎?”
不,是為我自己。”蔓蔓道。
或許溫世軒能從中得到好處,但是,這本身是她自己的事業。
我覺得不是,你就是為了某個人。”陸老頭的軍人風格,比起孫女,那不易顯露的脾氣,定是更犟。
眼見老人家咬死了說,蔓蔓隻得跟着老人家說:好吧,就算我是為了某個人,那很正常。我過得好,他過得不好,我想他過得和我一樣好。”
他與你什麼關系你非得這樣想他?”
就憑他養了我這麼多年。是養貓養狗都有感情,何況是人。”
如果我們現在有證據告訴你,這個人,不是你想的,他當年不是撿了你,是從你親生父母手裡偷了你,你仍是這麼想他?”
不可能。”
蔓蔓鐵的三個字,一如既往。
冷眉很是一皺。
白露吃驚:從沒見過有人敢這樣反駁陸老頭的話。
陸老頭的指頭在桌闆上敲打着:如果我告訴你,我拿到的證據是鐵的,是真實的,你還會說不可能?”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他不是這樣的人,我一清二楚,絕對是你們哪裡弄錯了。”
兩張互相咬死的唇瓣,較起勁。
他告訴你爸,他當時有抱着你,回去你丢的那個村裡找人詢問你的親人,但是,據我們現在再派下去的人去調查,并沒有,那些村人都說不曾見過他這麼做。他在撒謊,你讓我們怎麼相信他這個人的話?”
這些事蔓蔓未曾聽說,但是:這裡面肯定有人在誣陷他。”
幾雙眼睛看向她,有絲不可思議的。
蔓蔓卻覺得這很正常。如果有人當着她的面,說她爸媽陸司令和陸夫人是兇手,她照樣一百個不信,堅決維護。她不過是把養父溫世軒當成了一樣信得過的家人。
然對陸家人來說,她這個反應是無法接受的。
她始終應該是陸家人為先。想到那個滿口謊言偷了他孫女的男人,到了如今依然偷了他孫女的心。
陸老頭嘭”拍下桌闆。
白露和君爺皆都一驚。
蔓蔓紋絲不動的:這個場面,是她在見到老人後,一直想着很有可能出現的。現在出現處于情理之中。
你剛才說你開飯館會比開畫廊賺的錢多,那好,我給你兩年時間,你證明給我看,你開飯館的盈餘,是你被燒的那家畫廊盈餘的五倍。這期間,陸家不會給你任何支持,你怎麼想?繼續去開你的飯館,還是接過我手裡給你安排好的畫廊?”
這不是開飯館還是開畫廊的問題。
這是陸家給不給她支持的問題。
你蔓蔓既然一心就惦記着那個男人,陸老頭也夠絕情的,陸家給你的恩和寵我收回了。不信,那個雜貨鋪男人就比陸家給她的恩寵好!
這時候再不出聲結果會怎麼可想,白露和君爺不約而同的:爺爺!”
我不是讓你們不要做聲嗎?讓她自己想。”陸老頭堅決。
論堅決,蔓蔓不遜于這個爺爺:我不用想,開飯館是深思熟慮的事,我不可能會因着這樣而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