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t龍枭的手機在堆滿案牍的辦公桌上震動兩下。

　　\t伊莎：“曹婉清上飛機了，答應你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你答應我的呢？”

　　\t龍枭白玉手指觸動屏幕，“一天時間，我給你想要的答案。”

　　\t發送完短信，龍枭撥通了内線電話，“阿明，你進來。”

　　\t——

　　\t“有煙嗎？”伊莎丢開手機，懶懶的問張勇。

　　\t“什麼？”

　　\t伊莎翻了個大白眼兒，“聾了？煙有嗎？”

　　\t張勇抽抽嘴角，“沒有。”

　　\t“去買。”

　　\t張勇把伊莎從頭發梢到馬丁靴是上的柳釘看了個遍，“你抽煙？”

　　\t伊莎不回答，用下巴指指前方的便利店，“随便什麼煙都行。”

　　\t“抽煙不好，女人抽煙會毀容。”

　　\t靠，他在說什麼！

　　\t你管人家毀不毀容！跟你有毛的關系？

　　\t賤！

　　\t伊莎輕佻的用手指刮他的下颌，“你擔心我？”

　　\t靠！

　　\t他果然賤！

　　\t“行，随便你。”

　　\t張勇擰不過她，隻好去買了一包女性香煙，幾分鐘就回來了。

　　\t敲了敲玻璃窗，在拉下的縫裡把煙遞進去，煙盒上壓着一個打火機，“我去洗手間。”

　　\t伊莎翻白眼兒，“剛才不去？”

　　\t“你要煙，我敢不及時送過來？”

　　\t張勇一臉的委屈，靠，簡直了，自己操的什麼心，獻的什麼好，自己的膀胱不心疼，居然先伺候他。

　　\t腦子絕逼進水了！

　　\t不止一件事，回想最近自己做的一系列沒臉沒皮沒面子沒節操的破事，張勇隻想沖自己的腦門來一拳，瑪德，他中了邪還是腦子被門夾了？

　　\t為什麼這個女人讓他幹什麼他就賤賤的二話不說去做？

　　\t想來想去心情很郁悶，張勇最後看一眼車窗裡的女人，心急火燎的去解決自己的頭等大事。

　　\t伊莎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冷眸沒有溫度，點燃一支煙，娴熟的放在唇邊，用力猛吸一口。

　　\t曹婉清最後的冷笑和嘲諷，絕望的眼神、生無可戀的臉，深深刻在她的臉上。

　　\t女人……是否真的注定是男人的棋子？被榨幹剩餘價值，然後棄如敝履？

　　\t她的母親，因為出身卑微，不為皇室所接受，父親雖然違背全部人的意願娶了她，可随着時間轉移，情感變淡，母親的分量變得很輕，被父親逐漸冷落。

　　\t在她十歲那年，一個豪門千金堂而皇之走進了皇室的大門。

　　\t父親毫無愧色的告訴她，“以後，她就是你的母親。”

　　\t而她的生母，拿到一筆補償，被永遠的趕出了皇室。

　　\t伊莎悲痛的死死将雙眸阖上，紅腫的眼睛很熱、很痛，可是流不出眼淚。

　　\t張勇回來的時候，想敲窗發洩一下滿腹牢騷，可眼前的情景卻讓他連擡手的動作都做不出。

　　\t窗内，伊莎靠在窗口，纖細的手指捏着潔白的香煙，紅唇白煙，霧氣環繞、飛騰，朦胧了她的臉，她閉着眼睛，眉頭深鎖，寂寥的宛如被全世界遺棄的小仙女。

　　\t張勇喉結上下滾動，低下頭柔聲道，“你沒事吧？”

　　\t伊莎霍地驚醒，深邃的眼睛瞪大，“買的什麼煙，嗆死了！”

　　\t張勇冷不防看穿了她的眼睛，看清楚了她的紅眼圈，大概是錯覺吧，他竟然以為這個女人要哭了。

　　\t“我……靠！女士香煙！”

　　\t“垃圾貨色！”

　　\t她罵的不是香煙，而是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人 。

　　\t——

　　\t季東明把幾張紙塞進牛皮紙袋，用線圈纏好，放入快遞袋。

　　\t上寫：“人民路23号，鄭秀雅（收）”

　　\t送完快遞，季東明松快的活動筋骨。

　　\t學着龍枭那天的神态，舉頭仰望藍天白雲，“嗯，好天氣啊！”

　　\t“季助理，一個人在這裡看風景？”

　　\t顧延森順手搭上了季東明的肩膀，和他一起看天，完全不覺得今天和昨天有什麼區别。

　　\t季東明颔首微笑，“顧總怎麼在這裡？”

　　\t顧延森撇嘴，受傷的歎息，“我請你喝酒，去不去？”

　　\t“現在？”

　　\t大中午的喝酒？太有創意了！

　　\t“喝酒分什麼時候？想喝就喝。”

　　\t季東明有點沒摸清頭腦，“顧少，你沒事吧？”

　　\t顧延森把車鑰匙丢給他，“有事兒，餓了，吃飯。”

　　\t額……

　　\t的确是午飯時間了，可……不止吧？

　　\t不等季東明去開車，餘光看到白薇和安迪并肩從旋轉玻璃門出來，兩人交言甚歡，尤其是白薇，笑的聲音大老遠就聽的一清二楚。

　　\t怪的是，看到顧少，白薇不笑了，原計劃走的路線也臨時改變，拽着安迪繞行小道。

　　\t“顧總，你和白總吵架了？”

　　\t“你有沒有聽說一句話？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所以，你給我閉嘴。”

　　\t季東明滿口答應，“好，不問，去喝酒。”

　　\t以為他沒辦法知道？

　　\t從安迪那裡套話就是了。

　　\t華夏醫院。

　　\t洛寒上午重點幫鄭成林做檢查，其他時間都過的很輕松，閑的要抓狂。

　　\t唐靳言當副院長之後，整個醫院都跟剛立春似的，每個角落都在飄桃花，年輕的女醫生小護士都滿面春風，交口稱贊的都是唐醫生如何如何。

　　\t洛寒想起來，貌似該跟唐醫生一起吃頓飯了。

　　\t咚咚。

　　\t在她打電話之前，辦公室的門先一步響了。

　　\t不會剛好這麼默契吧？

　　\t洛寒把手機塞大口袋，語氣輕快，“進來。”

　　\t沒想到的是，白薇和安迪推門而入。

　　\t洛寒的驚訝溢于言表，“怎麼是你們？生病了？誰？”

　　\t安迪食指點點白薇，“她……也算不上生病，嗯，比生病嚴重。”

　　\t這算什麼回答？

　　\t洛寒撈起挂起來的聽診器，“哪兒不舒服？你先坐下，給我詳細陳述。”

　　\t白薇囧了囧，扯扯嘴巴幹笑，“不是生病，是生娃。”

　　\t洛寒的聽診器還沒落到她身上，又收了回去，狐疑的眼神在她肚子上徘徊，想要看穿她的裙子和肚子，“生娃？你？”

　　\t白薇憤然一股子把自己摔在椅子上，“嗯，我懷孕了，今天剛發現。”

　　\t安迪抿嘴扯嘴角，笑的很古怪，哼哼哼……

　　\t洛寒見狀，拉一把椅子和她對坐，“多久了？B超做了嗎？”

　　\t白薇心不甘情不願的搖頭，“沒有，不想做。”

　　\t洛寒手肘支膝蓋，目不斜視盯着她，“為什麼不做？你得确定懷孕時間，好做下一步的條理，我給婦科主任打電話，不，我帶去你婦産科，走。”

　　\t手精準的拉住白薇的，卻被後者掰開，“洛洛，幫我預約個産科專家吧。”

　　\t安迪将頭扭到了一旁，假裝很認真的欣賞洛寒的綠蘿。

　　\t“你廢話，我當然給你安排最好的醫生和護士，孕期的注意事項我也會詳細給你列出來，你照着做，懷孕期間不能喝酒，不能熬夜，不能勞累，還有，你不能吃減肥餐了，要吃營養餐……”

　　\t“洛洛……”白薇打斷她，無風無波的道，“我要打掉。”

　　\t安迪沉下眼睛，“楚醫生，我勸不動她，你來吧。”

　　\t洛寒氣的沒能第一時間回擊白薇，“呵！打掉？白薇，你要打掉你和顧少的孩子？！”

　　\t“沒錯，我不想生。”白薇回答的很平淡，宛如此時與他無關。

　　\t“不行，我不同意，就算我同意，顧少也不會同意。白薇，你肚子裡是顧家的皿脈，是你和顧少的愛情結晶，他更是一條生命，作為醫生，我不同意，作為你們的朋友，我更不同意！”

　　\t白薇早已料到她的反應，一點也不慌，“洛洛，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選個可靠的醫生，但不代表我非在華夏做手術，換一家也可以。”

　　\t“shi、t！”

　　\t洛寒被她的回答氣的重重把聽診器砸桌子上，白大褂繞着白薇走一圈兒，居高臨下俯視她的頭頂，“顧少呢！”

　　\t“不知道。”

　　\t“你們怎麼回事？吵架了？分手了？第三者插足？”

　　\t“都不是，我不想生孩子，就這麼簡單。”

　　\t“你敢！”

　　\t白薇眸子剪開一池清水，清澈見底卻沒有溫度，“洛洛，你知道我的脾氣，我決定的事，任何人都無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