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要點菜，給我來一盤紅燒肉，來一盤紅燒牛肉，再來一個油炸魚塊，還有排骨湯，也來一個，再來五個大肉包子，不要米飯，快點，我快要餓死了。」

　　樂彤剛去後廚，門口就來了兩個吃飯的人。

　　是一男一女。

　　女人進門，眼睛就供應牌，專門挑肉菜點。

　　米小小正在看紅寶書，聽到熟悉的聲音，擡頭一看，竟是呂艷秋。

　　她身上穿著一件新買的花棉襖，腳上是一雙半新舊的黑色皮棉鞋，梳著一對麻花辮，辮子上還綁著一對新的紅頭繩。

　　她點完菜後，還看向身邊的男人，嬌滴滴問，「君貴哥哥，你想吃什麼？」

　　「肉菜你都點了，夠咱們吃了。」

　　嚴君貴選了一張乾淨的桌子坐下。

　　呂艷秋下巴擡了擡，得意洋洋的走向櫃檯，「服務員，先給我拿肉包……米小小，怎麼會是你？」

　　「怎麼不是我？」

　　米小小笑眯眯的說，「我在這兒工作呀，呂同志，你帶對象來吃飯呢？」

　　「你別胡說，他不是我對象。」呂艷秋像炸了毛一樣，眼睛惱怒的留圓，「他是我表哥。」

　　「哦，原來是你表哥啊，看你剛才都靠人家懷裡去了，我還以為你們是在談戀愛呢。」

　　「誰談戀愛了，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告你污衊。」

　　「沒談就沒談，我也沒說你在談，你急什麼。」此地無銀三百兩。

　　米小小咧開嘴一笑，「呂同志，你點的紅燒肉紅燒牛肉油炸魚塊都賣沒了，肉包子也沒了。」

　　「什麼，肉菜都沒有了，那我吃什麼？」

　　剛才還得意的心，像是坐火箭似的，從天堂一下子跌落地獄。

　　呂艷秋惱恨道，「米小小，我就知道，遇到你準沒好事，我不管，我餓了，我要吃肉，你給我來一盤紅燒肉。」

　　「紅燒肉沒有，饅頭還有兩個，要不要？」

　　「誰要吃饅頭，我要吃肉包子。」

　　「肉包子賣沒了。」

　　想吃的都沒有，呂艷秋氣的破口大罵，「你這開的什麼破飯店，要吃什麼沒什麼，連紅燒肉都沒有，還開什麼飯店，你趁早關門得了。」

　　米小小闆著臉，懟道，「呂同志，這是國營飯店，是國家開的飯店，每天的食材都是上面供應的，上面供應什麼，我們飯店就賣什麼，你要對此不滿，可以去找上面抱怨去，跟我說沒用，我也就一個拿工資的。」

　　跟上面抱怨？

　　那豈不是在抱怨國家？

　　跟國家做對？

　　她又不是瘋了？

　　呂艷秋惱怒，胡攪蠻纏道，「你是服務員，就該滿足我們客人的要求。」

　　「抱歉，我做不到。」

　　米小小走出櫃檯，把今日供應的牌子撤了下來。

　　呂艷秋急了，「你什麼意思？你不想賣飯菜給我們吃？」

　　「賣啊，隻是你點的肉菜，我們飯店賣沒了，你想吃紅燒肉，明天早點過來。」

　　「你……」

　　呂艷秋氣的想走，可一想，另一家國營飯店離這兒很遠，騎自行車要半個小時，她就蔫了。

　　「米小小，我餓了，你們這兒還有什麼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