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銳走上前，主動和馬勇握手：「馬廠長，你好，我叫李銳，我經常聽宋叔說你很能幹，很有智慧，很有管理才能。」

　　宋興國一臉懵。

　　我啥時候說過這些話？

　　「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呀！」馬勇拍了好幾下李銳的手背，他從出來之後，臉上的笑就沒斷過。

　　見二軍子無動於衷，宋興國沒好氣地推了二軍子一把。

　　同時他還在給二軍子使眼色。

　　你小子快上去，主動搭腔呀！

　　別特麼跟個二愣子似的。

　　「馬廠長，你好，我叫宋軍，大家都叫我二軍子。」二軍子向前走了兩步，擡起手，揮了兩下。

　　「二軍子，你長得也挺不錯的。」馬勇走過來，拍了兩下宋軍的後背，笑眯眯的道。

　　幾人客套一番之後。

　　馬勇便帶著三人去了車間看船。

　　溫市造船廠有木質漁船、鋼質漁船、玻璃鋼漁船，以及鋁合金漁船。

　　這會兒，李銳等人正圍著一艘鋼質拖網漁船觀看。

　　船長十五米六。

　　船寬四米二。

　　船上有主機、傳動裝置、螺旋槳、拖網絞機、起網機、網具、雷達、導航儀、通信設備、舵機……

　　該有的，應有盡有。

　　「銳哥，這艘船咋樣？看著不大也不小。」二軍子在李銳耳旁問道。

　　「還算不錯。」李銳還在瞧著船上的裝備。

　　做飯的地方有，睡覺的地方有，上廁所的地方也有。

　　這船在近海跑個幾天幾夜不成問題。

　　「李銳，二軍子，你們看中這艘船了？你們要看中這艘船，我可以給你們便宜點，這艘船原價是二十二萬五，你們要買的話，我可以給你們便宜兩千。」馬勇爽朗笑道：「誰讓你倆，一個是老宋的侄子，一個是老宋的兒子呢。」

　　宋興國聽到這話，得意地笑了兩聲。

　　「馬廠長，來，抽根煙。」李銳走上前，給馬勇遞了根煙。

　　「李銳，有話你就直說，咱這又不是啥外人。」馬勇將煙接了過去，夾到了他耳縫中。

　　李銳擡頭看著馬勇道：「馬廠長，零頭去掉，成嗎？」

　　馬勇試探性地問道：「你的意思是二十二萬？」

　　「嗯。」李銳擠眉弄眼道：「以後我和二軍子要掙到錢了，肯定會再到你的廠購買幾艘大船，這次你稍微少賺點唄。」

　　「咱一回生，二回熟。」

　　「李銳，你這砍的也太狠了吧！不行不行。」馬勇皺了皺眉，擺了擺手。

　　宋興國和二軍子都沒說話。

　　他倆就這麼靜靜地看著。

　　李銳叫苦道：「馬廠長，我和二軍子不能跟你比，我和二軍子都是小年輕，沒多少積蓄。而你是老派成功人士，你再給我倆少個三千塊錢，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兒嗎？」

　　這話，馬勇愛聽。

　　少個三千塊錢，確實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但要真少了個三千塊錢，這艘船賣了，他們廠不就少賺三千嗎？

　　看馬勇手摸著下巴，在暗暗思忖，李銳趕緊趁熱打鐵：「馬廠長，就這麼定了吧！現在要定了，我和二軍子回家湊錢去。」

　　「李銳，我可以再便宜你個一千五，你也讓我們廠賺點啥，這麼多人都等著吃飯呢。」馬勇一臉為難。

　　「馬廠長，我可聽說你們這一行，有一句十分經典口號。」李銳小小地賣了個關子。

　　馬勇側目，盯著李銳，十分好奇地問道：「啥口號？」

　　「半年不開張，開場吃半年。」

　　「這艘船，你們廠要賣了，肯定能掙個大幾萬。」

　　「三千塊錢，不管是對於你來說，還是對於你們廠來說，都是毛毛雨罷了。」

　　「但對我和二軍子這哥倆來說，卻是一筆不小不大的錢。」

　　……

　　經過李銳的半吹半捧，馬勇終於同意了李銳提出的價格。

　　「李銳……」馬勇指了指李銳，卻被李銳給打斷了：「馬叔，你叫我銳子，這樣顯得親切。」

　　邊上的宋興國和二軍子看的一愣一愣的。

　　宋興國心中直誇李銳口才真好。

　　要是他，他肯定說不了這麼多，也不可能把馬勇給說的哈哈大笑。

　　語言果然是門藝術。

　　二軍子滿眼崇拜地看著李銳。

　　我銳哥真厲害！

　　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就讓馬廠長讓利給他們三千。

　　要知道，這年頭，有很多人一個月的工資才三千。

　　「銳子，我真是怕了你了，我要在跟你說下去，這艘船賣給你和二軍子，我們廠得賠錢。」馬勇又指了指李銳，跟李銳這小子聊天，真舒坦啊！

　　「馬叔，玩笑了，不是？」李銳仰頭笑了笑。

　　談完之後，馬勇讓李銳交一萬塊錢的定金。

　　李銳拿出手機，發現他手機上隻有兩千多。

　　「馬叔，這會兒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我得先去趟廁所。」李銳假裝肚子疼，實則他想藉機去一趟廁所，讓他老婆給打兩萬塊錢過來。

　　「行，你去吧！」馬勇拍了拍李銳的肩膀。

　　交付完定金，馬勇將李銳、二軍子和宋興國三人送上了車。

　　開車之前，李銳笑著說了句：「馬叔，啥時候有空，你帶著你的老婆孩子去月牙島玩，我們仨隨時歡迎你們過去。」

　　馬勇哈哈一笑：「行，你可不許反悔。」

　　「馬叔，你看我像是那樣的人嗎？」李銳不答反問。

　　車子開出廠之後，宋興國終於回過神來。

　　「銳子，你可真能說，宋叔我真佩服你。」

　　「如果我和馬廠長談價格，絕對談不到這個價格。」

　　這些都是宋興國的真心話。

　　像李銳這麼能說會道的年輕人，他還真沒見幾個。

　　「銳哥，你是這個。」二軍子豎起了大拇指。

　　「宋叔，二軍子，你倆別這樣，我這人不經誇的，我這人一被誇，就容易飄。我沒你們說的那麼好。」李銳謙虛道。

　　宋興國連忙開了口：「銳子，剛才馬廠長說少兩千的時候，我覺得挺不錯的，換做是我，當時我肯定就同意了。」

　　宋興國話音剛落，二軍子就附和道：「我跟我爸的想法是一緻的。」

　　「行了，咱別在這個話題多聊了。」李銳換了個話題，「二軍子，你出一成的錢，就是兩萬二，這個錢，你來出。」

　　「銳哥，回去我就讓我媽把錢轉給我，回頭我再把錢轉給你。」前段時間二軍子跟著李銳賺了大幾萬，兩萬二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

　　好不容易來一趟溫市，李銳打算到溫市大商場逛逛。

　　進入溫市大商場後，李銳給他老婆蘇香月挑選了一件白色的蕾絲花邊長裙。

　　宋興國幫他老婆馬翠蘭挑選了一個銀手鐲。

　　二軍子在他倆身後，拎著大包小包，充當工具人。

　　「二軍子，你個單身狗得加把勁兒呀！我給我老婆買了禮物，你銳哥給他老婆買了禮物，你給誰買禮物呀！」宋興國回頭看了二軍子一眼，順便還調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