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散漣漪。
男人走到了雪遙夏身後,擡手撫起一縷青絲。
「我從來沒想過,這世上原來也有我做不到的事情,有我醫不好的人。」
雪遙夏沒有回頭看,就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喃喃說著。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不必太怪責自己。」
「那你呢,你有在怪我嗎?」
雪遙夏轉過身來。
站在她身後的,果然是夜慕白。
他那俊美無儔的輪廓在月光下越發魅惑迷人,而他的眼神,又是那樣深邃,令人情不自禁想要沉溺在裡面。
「我為何要怪你。」夜慕白淡淡道。
「聽南宮夫人說,她羞辱了你,真的是這樣嗎?」雪遙夏低著頭問,「雖然我不知道她具體做了什麼,可是,想必不會是好事。」
「確實不算得好事。」
夜慕白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雪遙夏輕嘆:「我自知找不到寒冰秘蓮,為了讓地位崇高的前代聖女站在我這邊,便跟她打了那個賭。可沒想到,花費心思到最後依然是徒勞無功,元長老還是就這樣去世了。」
「你已經做得足夠多了。」
夜慕白從未見過雪遙夏這般咬唇自責的模樣,他隱隱約約感到,元春秋的死,似乎給雪遙夏帶來了某些變化。
但是這種變化卻又令他忍不住的想要去憐惜,彷彿觸動了他寒冷如冰的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那個地方。
「那,你也原諒我了嗎?」
雪遙夏擡眸,水盈盈的瞳中倒映出夜慕白那張俊容。
夜慕白反問:「你先告訴我,為什麼敢吃下斷魂散。」
「嗯?」雪遙夏茫然的眨了眨眼,「這有什麼好不敢的。」
「你就不怕我沒有趕過來,或者即使趕過來了,也不願救你麼。」夜慕白沒好氣的戳了戳雪遙夏的腦門。
「救我一命對你來說又不是難事,為什麼不願意救我啊。」雪遙夏咕噥,「再說了,你捨得讓我這珍貴的極炎之體平白無故的犧牲嗎?」
夜慕白冷哼:「有些東西,比極炎之體更重要。」
「夜男神,你說話什麼時候也變得跟別人一樣繞彎子了。」
雪遙夏納悶,她可琢磨不出來男神的心思。
夜慕白繼續用力戳雪遙夏的小腦殼,就差沒給戳出一個洞來,「斷魂散是毒藥,十二個時辰之內發作必死無疑的毒藥,你明知道這一點,居然還敢主動喝下去。」
雪遙夏捂住腦袋:「我知道它是緻命的毒藥,可我更相信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
夜慕白的手指停了下來。
良久,他才放下手,緩聲道:「因為相信我,你就可以坦然喝下毒藥?」
「對啊……」
雪遙夏剛點頭承認,就好像是突然醒悟到了什麼似的,墨瞳微微瞪大,趕緊打住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心中如同有小鹿亂撞,支支吾吾道:「我對你的信任,是基於日常數據作出的分析判斷,跟你相處這麼久了,我知道你的性格和脾氣,所以才主動服毒……你不用想歪到別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