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出來了。」
雪遙夏小臉上露出煞有介事的表情,直起腰闆,一本正經道:「皇後娘娘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下頜圓潤,一看就是心善之人,有福氣的面相!」
「哎呀。」皇後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龐,笑道,「瞧你這誇的,本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咱說的可是實話,還有皇後娘娘您這手相……」
「嗯嗯,手相如何?」
雪遙夏握著皇後的手,倆人一陣嘀咕。
眾人:「……」
大楚帝怒:「朕叫你來治病,不是叫你過來看面相!」
這死丫頭到底會不會治病的??
剛才那麼認真的看了很久,結果,居然是在看皇後的面相!
真是佛祖都要給這種丫頭氣死了。
皇後笑道:「七姑娘看相確實有些厲害呢,說中了不少事呀。」
她被雪遙夏一頓好誇,蒼白的臉頰上都久違地出現了紅潤之色。
大楚帝見皇後這般高興的模樣,臉色才稍稍舒緩一些,「行了,快進入正題罷,你可是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時辰內治不好就是死罪!」
「不用急,先看完這個。」
雪遙夏捏了捏皇後柔軟的手骨,忽地湊上前。
櫻唇附在皇後的耳邊,用隻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深宮艱險,即使是皇後娘娘這般溫柔仁慈的人,手上也沾了鮮皿呢。」
皇後臉上神色驟然一變!
但很快,她就鎮靜下來,恢復溫柔的笑容,低聲道:「七姑娘,你此話何意?」
「請皇後娘娘放心,纏在你身上的怨靈,就交給我來解決。」
雪遙夏撤回了身子,沖皇後揚眉一笑。
皇後卻是笑不出來了。
甚至,手心微微滲出冷汗。
這個小姑娘怎麼會知道……
不,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我已經大概了解皇後娘娘的基本情況,現在我要去側殿做準備,請皇上在半個時辰後再遣人來叫我。途中不能讓任何人來打擾,否則會影響到成果。」
雪遙夏說完以後就站起身,哼著歌往側殿去了。
北承燁半眯起瞳眸,他見識過雪遙夏的手段,知道她每一個行動看似荒誕,其實都暗含著某些意義。
現在憑他的智慧,卻也是猜不到雪遙夏想幹什麼。
過得沒多久,雲家的家主雲鵬就急匆匆帶人進宮來了。
事關雲家的傳家寶,哪怕對手隻是一個不通醫理的廢物,雲鵬也必須小心為上。
跟大楚帝行過禮後,雲鵬就給雲語詩使了一個眼色。
雲語詩走過來,低聲道:「爺爺放心,那個雪遙夏連把脈都沒有做,她根本不懂治病的。」
雲鵬到底比較見多識廣,冷聲道:「這可說不一定,有些厲害的高人,即使不用把脈也可以看出病人到底患了什麼病!」
雲語詩遲疑,「可是,雪遙夏不可能是那種高人啊……」
「這裡還是要小心應付,指不定雪傲天那老傢夥藏了一個殺手鐧,故意對外隱瞞雪遙夏懂醫術的事……詩兒,我們現在必須去破壞雪遙夏的行動,不管她做出什麼葯,都替換成毒藥!」
雲鵬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爺爺,現在雪遙夏在側殿裡,外面有太子的人在把守,我們進不去啊。」雲語詩說道。
雲鵬眼珠子一轉,就來到大楚帝面前,恭敬道:「皇上,老臣以為還是進側殿看一看情況比較好。」
「事關重大,萬一那雪遙夏知道自己不可能治好皇後娘娘,來了個金蟬脫殼之計,從側殿逃走了……到時候還得花費一番工夫再把她抓回來治罪。」
北承燁揚唇,微微笑了笑,「七姑娘說過不能去打擾她,倘若影響了藥效成果,這個責任你擔當得起嗎。」
雲鵬撫須笑道:「請太子殿下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打擾七姑娘,隻是隔著一段距離看看她人是否還在側殿中而已。」
大楚帝揮了揮手,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去看看吧。」
「遵旨。」
雲鵬得到了大楚帝的旨意,心裡很是得意。
像他這種行家,要是想破壞製藥,根本不需要接近雪遙夏。
隻要隔著一段距離,放出毒香,就足以把一味良藥變成毒藥了。
等皇後喝下了雪遙夏制出來的毒藥,萬一出了什麼事,雪家就會迎來滅門的悲慘下場!
侍衛們讓到兩邊,雲鵬輕手輕腳的繞過金屏風,來到了側殿。
「這,這是!!……」
雲鵬剛進去沒一會兒,就傳出了他震驚的叫聲!
「爺爺,怎麼了??」雲語詩匆忙趕了過去。
等看清了側殿的場面,雲語詩臉上的表情也跟吞了蒼蠅屎似的,難看至極。
北承燁終於忍不住好奇,跟著大楚帝一同走過去。
那個古靈精怪的七姑娘,又會在側殿裡搗鼓什麼呢?
然而,事情卻完全出乎北承燁的意料。
雪遙夏並沒有在搗鼓任何東西。
沒錯,她不僅僅什麼都沒做,還大喇喇的躺在貴妃榻上,呼呼大睡!
全部人都愣住了!
他們想象了很多雪遙夏可能正在乾的事,唯一想不到的,便是她正在睡回籠覺!
所以,她就這樣香香甜甜的睡了好幾刻鐘??
既沒有煉藥,也沒做其他治病的準備。
單純隻是想來側殿睡一覺而已。
在雪遙夏看來,補眠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她昨晚沒怎麼睡,今天又一大早就進宮,當然要好好補上一覺呀。
可是在旁人看來,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要知道,雪遙夏誇下海口說一個時辰便能治好皇後娘娘的病。
結果,她居然拿其中一半的時間用來睡覺!!
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情況的,要是半個時辰後,皇後娘娘的病沒有好,她自己就要掉腦袋了!
「真是個瘋丫頭,夠了夠了,朕已經不想再奉陪她。」大楚帝不耐煩的下令道,「來人,把她抓起來!」
北承燁趕緊阻止:「父皇請等一等。君無戲言,您既然已經答應了給七姑娘一個時辰的時間,這時候反口未免有失威信。再說了,我們也不差那半個時辰的時間,不如繼續等下去看看。」
「……簡直不可理喻。」
大楚帝甩袖,黑著臉回到鳳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