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面對墨清言這個問題，雪遙夏一時不好回答。

　　她總不能說，是因為做了一場跟夜慕白這樣的夢，醒來以後就意識到了吧。

　　「我聰明嘛，從蛛絲馬跡發現的。」雪遙夏打了個哈哈矇混過關。

　　兩人來到沂河觀大門前，墨清言隨意一揮手，大門便轟然打開。

　　門後，正站著笑容滿面的河清君，他張開雙手歡迎道：「清言仙尊，這又是哪道風把您給吹來了啊？」

　　雪遙夏走上前，「不用繼續裝了，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吧？摘下你的面具，讓我們看看你究竟是仙還是魔！」

　　河清君攤手道：「仙子，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乃是如假包換的河清道君，怎麼可能會是魔呢？」

　　「是嗎？那你解釋解釋，外面那些假人，還有空中這些揮之不散的霧氣都是怎麼回事。」

　　「呵呵……佛法有雲，一切有為法皆如夢幻泡影，仙子又何必在意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呢。」

　　雪遙夏臉色微變：「難道這裡是在夢境當中？」

　　河清君聽了雪遙夏的話後，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

　　這丫頭……腦子很靈活啊。

　　他隻不過是順口說了一句佛偈，她竟然就能猜出真相了。

　　墨清言淡淡道：「再美好的夢，也終有清醒的一天。河清君，無論你的執念是什麼，都應該放下它從夢境中走出來了。」

　　河清君仰頭哈哈大笑：「世人所求不過是黃粱一夢，對我來說，現世和夢境已經沒有區別！」

　　他轉身，拍了拍手掌。

　　觀內庭院的空地處霎時現出堆成小山的珍寶，還有幾名美若天仙的女子在翩翩起舞，可謂是身處仙境更勝仙境。

　　墨清言瞥了一眼，輕嘆道：「你想要的東西就是這些麼？」

　　「少裝清高了，這有什麼不好嗎？！在這裡我就是王，我甚至可以自稱仙帝！沂河村裡的每一個人，他們都不想離開這裡。」河清君吼道。

　　「隻怕未必吧。」雪遙夏冷冷道。

　　她看見了不遠處那名年輕男子，他臉上顯然不是高興幸福的神情，而是充滿了空洞和茫然。

　　太輕易就能得到的幸福，隻會帶來空虛。

　　倘若不需要任何努力，隨意揮揮手，想要的東西便會憑空出現，那麼這個東西也就失去了爭取的價值，不能再稱之為寶物。

　　河清君冷笑：「二位嘴上說得好聽，可難道你們就沒有自己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嗎？」

　　這正是河清君的自信來源，他相信即使是再大的聖人，也必然有自己內心的渴求。

　　所以，他根本不怕墨清言在發現異樣後會重新找上.門來。

　　墨清言垂眸，淡然道：「本座沒有願望。」

　　說實話，仙帝的寶座也好，成為在九重天擁有一席之地的真神也好，墨清言從來沒去在乎過那些。

　　一切，都隻是順其自然罷了。

　　如果非要說的話，或許隻有年少時未曾說出口的憧憬，算是漫漫仙途上的一點遺憾。

　　「我不信！」河清君指著墨清言大聲喊道，「在這裡，你隻要動動念頭，你想要的東西就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