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江茉莉帶他到信用社貸款，江大山雖然錯愕，但也沒有像阮富國幾兄弟那麼氣憤。

　　他又沒打着隻借不還的小算盤，欠誰都是欠，能借到錢就好。

　　了解到貸款可以按月還款，利息也不高後，便張口貸了200塊。

　　江大海還得趕着回廠裡上班。

　　江茉莉給負責信貸的主任打好招呼後，便準備和江大海先走。

　　不過走之前，她将江大山喊到一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大伯，偷情的事别再幹了嗷。”

　　江茉莉單刀直入，可把江大山吓了一哆嗦。

　　“茉莉，你可别瞎說。”

　　出軌的男人，沒被捉奸在床都是打死不承認。

　　江茉莉似笑非笑，“我是不是瞎說，你心裡有數。”

　　江大山老臉一紅，做賊似的東張西望，期期艾艾道：“你，你咋知道的？”

　　“我聽江晴說的。”

　　這屎盆子，江茉莉扣得心安理得。

　　要不是她通過系統，提前得知江大山的結局，江大山必然還會遭江晴的暗算。

　　她這也算是提前給江大山警個醒，以後對江晴防着點。

　　果然，聽到江晴也知道他的醜事，江大山更慌了。

　　“你爸也知道了？”

　　“我爸現在還不知道。”

　　江大山稍微松了口氣，“那你别告訴他了，也别跟你大娘說。”

　　說完，又低聲哀求：“算大伯求你，大伯這輩子都記着你的情。”

　　“大伯，江晴是個心機深沉的人。等她找到時機，将你和姘頭捉奸在床，到時被全村人笑話都是小事，拉着你們示衆，那才是光屁股推磨，丢臉丢到了姥姥家。”

　　江大山是個老實巴交的，膽也不大，聽江茉莉這麼一說，臉都吓白了。

　　目的達到，江茉莉便先跟江大海回去了。

　　至于江大川那頭，她暫時不打算管，抽煙喝酒也不是大毛病。

　　她一個侄女，管也管不到叔伯頭上。

　　不過，有嫌棄值賺的話，那就是另說了。

　　……

　　辦貸款得要戶口本。

　　江大山跑回家拿戶口本，路過張家時，下意識往張家院裡看了眼。

　　看到江晴在院子裡忙碌，他既心虛又心驚。

　　許是察覺到他的打量，江晴扭頭看來。

　　“大伯。”

　　對上江晴黑黢黢的眼睛，江大山不自然的笑笑，揣着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回家去了。

　　江晴轉過身繼續忙活，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嘲諷。

　　江大山表面看着老實，花花腸子還不少，悄摸跟同村的葛月娥搞破鞋。

　　按照上輩子的軌迹，這個月二十五号的晚上，江大山會跟葛月娥在後山的玉米地裡幽會。

　　等到那天，她想個法子讓人去捉奸。

　　葛月娥的男人可不是善茬，知道江大山搞他女人，還不弄死江大山！

　　江大山雖沒招她惹她，可誰讓江大山跟江大海的是兄弟呢。

　　……

　　回到廠裡，肖軍還沒來得及去向楊志剛彙報情況，就被廠裡職工拉着問東問西。

　　肖軍如實照說。

　　這也是江茉莉自己的意思，廠裡人要是問起就實話實說。

　　得知江茉莉沒借錢給阮家幾個舅舅，而是去信用社幫忙貸款，職工們衆說紛雲。

　　有罵江茉莉不實誠，一天到晚盡忽悠人。

　　也有覺得江茉莉這回事的辦得有點腦子。

　　不管怎麼說，也是替親戚解了燃眉之急。

　　江大海嘴上不說，心裡其實也高興着呢。

　　既把事辦了，還讓人挑不錯來。

　　女兒現在是越來越聰明能幹了。

　　……

　　晚上，陸家人吃飯。

　　陸德钊吃一口菜，瞅一眼江茉莉。

　　那眼神，就像在打量什麼稀罕物件。

　　江茉莉摸了摸臉，“爸，雖然我長得很下飯，但你也不至于一直盯着我看吧，再看我可要收費了嗷。”

　　陸德钊被她的話逗得樂出聲，“小江啊，你小腦瓜到底怎麼長的？人家找你借錢，你反手帶人去信用社貸款，你可真是個人才！”

　　江茉莉随口道：“近朱者赤，跟你們生活久了，不知不覺腦瓜子就好使了呗。”

　　這馬屁，可把陸德钊拍爽了。

　　高興的說起過兩天有家新飯店開張，叫陳記麻婆豆腐，到時帶全家人去下館子。

　　……

　　信用社貸的200塊錢，除了還債外，剩下的，江大山買了台舊縫紉機，又給謝家封了38塊8的彩禮，算是将老二江超的婚事給定下來了。

　　楊春香高興得很，出門走路都帶着風。

　　江大山卻心事重重，寝食難安。

　　婚外情洩露這件事，就像是頭頂懸了一把刀。

　　你不知道它會不會落下來，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落下來。

　　讓他很是悔不當初。

　　前兩年老大娶媳婦，為了給老大騰出房子，女兒江荷花搬到了他和楊春香的屋子睡。

　　自那以後，他和妻子楊春香就沒再同過房，時間久了難免憋得慌。

　　他倒是提過幾次，但楊春香不肯。

　　楊春香比他大三歲，上了年紀的女人，對夫妻那檔子事就沒了興趣。

　　葛月娥跟江大山情況差不多。

　　家裡男人中看不中用，家裡吃不飽，可不得跑外邊打野食。

　　陰差陽錯的，就那麼搞上了。

　　葛月娥跟其他人有沒有弄他不知道，反正跟他隻弄過兩回。

　　他又很納悶江晴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他上回跟葛月娥搞，還是上上個月月初的事了，江晴是上個月才嫁過來的。

　　……

　　隔天早上，江大山出門上工，碰到葛月娥在莊稼地裡割兔兒草。

　　換作以前，為了避嫌江大山正眼都不敢瞧葛月娥一眼的。

　　這幾天，他都快愁瘋了。

　　他壯着膽子走過去，隔着兩米遠跟葛月娥搭話，“葛四妹，你家那窩兔子快下崽了吧？”

　　“估計這個月25号前能下，咋的，你想要啊？”

　　葛月娥還以為江大山想她了，擠眉弄眼的跟他約日子。

　　江大山心裡直打突，看周圍沒人，忙壓低聲音問葛月娥有沒有把他倆的事往外傳。

　　葛月娥瞋他，“我傻啊，這種事往外說，不怕被人唾沫星子淹死？”

　　“江晴知道咱倆的事了，以後咱們别再見了。”

　　葛月娥臉色微變，轉瞬就恢複自然，揚着笑聲，“行，我知道了。等兔子下了崽，給你留兩隻。”

　　等江大山扛着鋤頭走後，葛月娥彎着腰繼續割兔兒草，臉卻陰翳下來。

　　難怪每回跟江晴打照面，江晴都一臉瞧不上她的樣子。

　　她還以為，江晴和隔壁村那幫女知青一樣，嫌她們這些農村婦女粗鄙沒文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