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夜幕深沉,萬籁俱寂,韓笑塵與蘇清墨靜靜地躺在同一張床上。盡管他們緊閉雙眼,但彼此的思緒卻如潮水般翻湧不息,難以入眠。
時光荏苒,二人成親已有五個年頭,然而像今夜這般共眠一榻的時刻卻是屈指可數,甚至用一隻手便能數得過來。
就在這片靜谧之中,蘇清墨輕輕地打破了沉默,她柔聲問道:“韓笑塵,如果有一天我不幸離世,你将會如何自處?”
韓笑塵微微一怔,随後苦笑着回答道:“這話應當由我來問你才對。隻因我先天暗脈受損,壽命所剩無幾,怕是活不了多少年了。”
蘇清墨聞言,急忙反駁道:“可是如今你已臻至玄通九重境,隻要再刻苦修煉,突破到化皿境,便有望延續生命啊!”
韓笑塵輕輕搖了搖頭,歎息着說:“你想得太過簡單了。暗脈受損之人能夠修煉到玄通境已是得天眷顧,想要突破化皿境簡直難如登天,幾近無望。不必抱有幻想,即便你未先離我而去,我也注定會早走一步。就算你真的先走,于我而言,剩餘的歲月亦是寥寥無幾了。”
話音未落,蘇清墨悄然挪動身體,從背後緊緊地擁住了韓笑塵。她将頭輕靠在他寬闊的背上,輕聲說道:“待你逝去之後,我不知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但隻要此刻你仍安然在世,我的心便能稍稍安定一些。”
這番話仿佛一道暖流,流淌過韓笑塵的心間,令他心中一陣感動。然而,兩人終究還是陷入了沉默,誰也沒有再多言一句。
夜更深沉,月光透過窗棂灑落在床鋪上,映照着他們相依相偎的身影。而此時此刻,雖然二人依舊未能入睡,但那份深情厚意卻在寂靜的黑夜中愈發濃郁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蘇清墨再次開口:“韓笑塵,其實我和你差不多,我把你當親人了,不過沒有把你愛人,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很踏實,我沒明明大多數時間沒有和你在一起。”
韓笑塵用手放在她手上。
韓笑塵低聲道:“無妨,親人也好。這麼多年,我們雖相處不多,卻也算相互扶持至今。”蘇清墨輕輕嗯了一聲,又沉默下去。
夫妻倆相擁而眠,直至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了屋内。和往常一樣,韓笑塵依舊是第一個從睡夢中蘇醒過來的人。
然而,沒過多久,蘇清墨也悠悠轉醒。她微微睜開雙眸,目光落在身旁的韓笑塵身上,輕聲問道:“關于宋芝蘭,你究竟打算如何處理呢?”
韓笑塵皺起眉頭,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蘇清墨輕輕歎了口氣,坐起身來,語重心長地說:“可是,宋芝蘭确實是個可憐的姑娘啊。雖說她身為宋家家主的嫡女,但在家中排行老四。而且,由于她天生背上就有兩道痕迹,一直被視作不祥之兆。此次宋家為了讨好你們韓家,竟然甘願将這位嫡女送來給你做小妾。你想想看,你反正對女人也沒什麼興趣,大可以把她領進家門之後,像對待我一樣,不理不睬就行了呀。”
韓笑塵搖了搖頭,堅決地說:“不行,我不能這樣做,那樣會害了她的。”
蘇清墨瞪大眼睛看着他,反駁道:“恰恰相反,如果連你都不肯娶她,那才是真正地害了她呢!”
韓笑塵一臉疑惑,追問道:“為何這麼說?”
蘇清墨沉默片刻,接着說道:“據我所知,她在家裡常常遭受父親的毒打。你應該還記得自己小時候被兄弟們毆打的經曆吧?那種痛苦想必你至今仍記憶猶新。倘若你拒絕迎娶她,恐怕她日後的日子隻會更加凄慘,甚至極有可能會被活活打死。”
聽完這番話,韓笑塵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深知蘇清墨所言不虛,但内心深處卻始終無法接受這個安排。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開口說道:“這件事情暫且先緩一緩吧,我想出去走走,好好想一想……”說完,便匆匆離開了房間。
韓笑塵走出房門後,來到庭院中的老樹下。他擡頭望着枝葉交錯的樹冠,心中五味雜陳。
他想起自己幼時的遭遇,那些被兄弟欺負毆打卻無人庇護的日子,他又怎忍心将另一個無辜之人推向更悲慘的境地。
韓笑塵緩緩地推開家門,迎着清晨的陽光,踏入了北原城那熙熙攘攘的街道。他悠然自得地漫步着,感受着這座城市獨特的喧嚣與熱鬧。
當他行至一處幽靜而偏僻的角落時,一個身着破舊衣裳、身形佝偻的人突然如鬼魅般閃現在他身旁。那人滿臉污垢,頭發淩亂不堪,一雙眼睛卻透着警覺和神秘。
“你就是韓笑塵?”那人壓低聲音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急切。
韓笑塵微微一怔,眉頭微皺,反問道:“你是誰?為何會知曉我的名字?”
“快走!他們已經查到你了!”
韓笑塵心中一驚,但仍保持鎮定,追問道:“你究竟是誰?”
然而,還未等對方回答,隻聽那人繼續說道:“被你殺死的秦冉的主子白澤軒也死了,而白澤軒的父親可是玄天境強者啊!你若不想連累你的家人遭殃,就得立刻離開北原城!”
韓笑塵聞言,臉色驟變,心中暗自思忖:“當日我殺秦冉實屬無奈之舉,沒想到竟牽出如此大禍端。若是這白澤軒的父親真是玄天境強者,以我目前的實力絕無可能與之抗衡。”
想到此處,他再次厲聲喝問:“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對這些事情知道得如此清楚?”
可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隻見那人口吐白沫,身體劇烈顫抖起來,緊接着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韓笑塵見狀,急忙上前為其檢查,卻發現此人已然氣絕身亡。
“那個穿黑衣服的年輕人竟然死了?到底是誰下的毒手?那天我雖殺了秦冉,但并未對他動手啊。如今看來,情況遠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兇險。既然如此,此地不宜久留。”
韓笑塵暗歎一聲,迅速将那人的屍體帶到城外掩埋妥當後,頭也不回地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