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寒毒發作
「雲瀾師弟,沒事,你別為了我和自家兄弟起衝突。
我剛才也是一時情急,跟謝師叔無關。」餘棠聽見靠近的腳步聲,連忙一改怒顏,出言安撫,同時也對謝雲荊賠禮道歉。
「對不住,謝師叔,都是我太緊張,你們別置氣了。」
「哼!」謝雲荊眼睛都氣紅了。
多管閑事。
「雲荊!」崔六娘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皺眉,對小兒子呵斥道,「你又在胡鬧什麼?」
「娘,我沒胡鬧。」謝雲荊咬緊後槽牙,「都是他們,是他們這對……」
狗男女。
他差點就把這三個字脫口而出。
「行了,閉嘴!」崔六娘斜了他一眼,讓他住口,然後看向餘棠。
「對不住,餘師姐,雲荊性子頑劣,平日就喜歡跟他哥哥打鬧。」
餘棠臉色微變,「……沒關係。」
她怎麼忘了她們之間的關係。
崔六娘後加入神王谷,還得稱她一聲師姐。
可如此一來,情況就變得有些許尷尬。
「娘,你這樣都把餘棠師姐叫老了。」謝雲瀾看了一眼餘棠,走過來對崔六娘開口。
「你姜師姐不也一樣,人家怎麼沒有這樣覺得。」崔六娘眼神一冷,掃了他一眼,給他拍拍身上的灰塵。
「娘。
三哥是想讓你各論各的。」謝瑜好意提醒。
謝雲瀾點頭。
餘棠一笑,表情耐人尋味。
崔六娘手上動作一頓,瞪了一眼謝雲瀾,「隨便你。」
謝雲荊生氣,小嘴撅得可以掛油壺,還好有謝翀和龍婧安慰他。
一番波折過後,一行人來到廳堂落座。
氣氛有些彆扭。
謝翀不想耽擱,直奔主題,「敢問姜師姐,樓師兄的神智可是恢復了?」
姜寧箏緩緩點頭,「有餘姚師叔和餘棠師妹在,樓師兄現在每日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了。
估計再過幾日,就能徹底恢復。」
「怎不見餘姚師叔?」崔六娘對這位鼎鼎大名的葯宗長老還是很好奇的。
「師父今日出門採藥去了,應該要明日才回來。」餘棠出言解釋道。
崔六娘看向她,微微一笑,「餘師姐怎麼沒和師叔一起去。」
她不是餘師叔最疼愛的弟子嗎?
餘棠抿唇,不知道為什麼,她師似乎從崔六娘神色察覺到了一絲敵意,「崔嬸嬸,師父讓我在家守著樓師兄,所以沒有一起去。」
這樣啊。
崔六娘又睨了自己兒子一眼,神色微妙。
謝雲瀾不敢跟她對視,默默轉移視線。
餘棠有所察覺,話到嘴邊,卻還是生生忍住了。
畢竟她也沒理由插手別人家的事情。
「姜師姐,我想去看一下樓師兄,可以嗎?」坐了片刻,崔六娘向姜寧箏詢問道。
「當然可以。」姜寧箏二話不說就點頭。
正好她今日還沒有去看過樓師兄呢。
一行人又隨姜寧箏一起去到樓執的住處。
樓吉和另外幾名弟子坐在院中休息,看到姜寧箏她們到來,忙起身迎接。
「樓吉,你師父呢?」姜寧箏擡手,笑容溫和的詢問道。
「吃過午飯,師父就睡著了,至今未醒。」樓吉身形消瘦了不少,可能是因為照顧病人的緣故,但觀其雙目,神采奕奕,可見內心還是有支撐的。
姜寧箏點頭,帶著眾人進入屋中。
一進屋子,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師兄?」姜寧箏低呼,衝到床邊一瞧,隻見樓執渾身結滿寒霜,整個人就像是從冰窖裡鑽出來一般,面上毫無皿色。
「師兄,你醒醒!」
可樓執壓根就叫不醒。
「餘棠師妹!」
快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師父!!」樓吉大驚,竄到床邊,想要觸碰樓執的身軀,結果剛一摸上去,就被他的體溫嚇到了。
「師父,你別嚇我啊。」
他才一會兒沒進來而已,師父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餘棠聞言,面色凝重起來,和謝雲瀾同時上前查看情況。
崔六娘歪頭,眉頭緊鎖,神色不明。
這是……
「是寒毒,樓師兄體內的寒毒發作了。」餘棠縮回被凍僵的手,神情急切的對姜寧箏開口,「師姐,快讓人去準備炭火,熱水,還有被子。
再把之前的葯煎兩副過來。」
「好!」姜寧箏心慌起來,緊張的去吩咐弟子準備用物。
怎麼會莫名其妙寒毒發作了呢?
崔六娘站在旁邊,神色茫然。
謝瑜踮腳看去,很是好奇。
樓吉關上窗戶,抱來被子,面上帶著驚慌之色,順帶問出了其他人疑惑的問題,「餘師姑,我師傅怎麼會中了寒毒呢?」
餘棠拿出銀針,一邊下針一邊解釋,「先前樓師兄被關在水牢太久,身子受創,寒氣入體,另外邪教的人給他服用了大量的毒蟲毒草,加重了寒氣的匯聚,導緻他體內產生了寒毒。
先前沒有發作,可能是用藥物壓制的緣故,這幾日樓師兄藥量減少,故而引發了寒毒反噬。」
餘棠神色認真的說著,謝雲瀾在旁邊打下手,兩人配合竟也默契。
樓吉焦灼不安的站在旁邊,口中絮絮叨叨,「師姑,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師傅啊。
他好不容易才清醒過來,一定不能出事的。」
「放心吧,應該沒問題。」餘棠行事果斷,姜寧箏又急忙讓人取了炭火和熱水過來。
眾人合力把樓執放進熱水中,可沒一會兒熱水就變成了溫水。
「加水,加水!」樓吉在旁指揮道。
餘棠把藥物灌進雙目緊閉的樓執口中,可剛喝下去,他就吐了出來。
一股寒氣襲來,餘棠被凍傷了手指,咬牙堅持,謝雲瀾見狀,奪過她手裡的葯碗,「師姐,讓我來。」
餘棠沖他一笑。
謝雲荊胃裡的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
他扯了一下崔六娘的袖子,壓著嗓子道,「娘,您倒是管管啊。」
謝雲瀾鐵定是被豬油糊了心。
崔六娘眼皮一跳,有心無力,「等會兒再說。」
現在救人呢。
屋中溫度上升,眾人都熱的不行,可樓執渾身還是猶如冰塊一般,髮髻上都裹滿白霜。
若非還有一絲微弱氣息,他定要被當成死人了。
「餘棠師妹?」姜寧箏眼見樓執氣息虛弱,唇色青紫,不禁焦灼起來。
樓師兄現在是對付邪教至關重要的一環,絕不能出事的。
餘棠站在旁邊,攥著雙手,眉頭一蹙,「師姐,樓師兄體內寒毒太重了,我把能用的辦法都用了。」
寒毒出自體內,想要逼出來,沒那容易,根治也尤其麻煩。
除非找到萬年暖玉做成溫床靜養,或者泡在溫泉裡自行運功療養。
但現在這兩個條件都不成立。
「就沒有其他什麼辦法了嗎?」樓吉滿頭大汗,顧不得禮儀,沖餘棠大叫。
餘棠一臉為難,「有。
還有一個辦法,除非有人運功幫助樓師兄化解寒毒。」
「但這需要功力深厚之人,師傅不在,我內力平平,姜師姐又受了重傷。」
眼下上哪兒去找武功高手來幫忙。
「我行,我行的。」樓吉趕緊站起來,拍拍兇口保證道。
餘棠搖頭,一臉苦惱,「運功途中,不可中斷,不然前功盡棄,兩人都會氣皿逆行,爆體而亡的。
樓吉,你的功力還不夠。」
「讓我來,我可以。」謝雲瀾站出來,主動請纓。
「不行!」餘棠一口拒絕。
姜寧箏皺眉,為什麼不行?
她記得雲瀾師弟的內力足夠深厚。
「師姐,我功力足夠了。」謝雲瀾也頗為不解。
「不行,你太年輕,對內力把握不住,容易走火入魔。」餘棠自然不想讓他受累,胡亂找了個借口拒絕。
那這……
樓吉情緒激動,險些要哭出來了。
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師父死掉嗎?
「我來吧。」謝翀見實在沒人,也不想自己兒子出手,便還是站了出來。
這裡最合適的人,就隻有他了。
而且隻是運功驅毒,不是輸送內力,無妨。
眾人扭頭看向他。
謝翀面色不改,「餘姑娘,該怎麼做,你告訴我便是。」
姜寧箏大受震撼。
若非她經脈受損,內力欠缺,又何必麻煩他人。
真是太感謝謝師弟他們了。
「爹,我來就行了。」謝雲瀾並不覺得運功驅毒有什麼難的,而且他爹一路奔波,哪裡能讓他來。
「沒事!」謝翀神色淡然。
最後,還是由謝翀負責來給樓執運功化毒。
兩人坐在滾燙的熱水中,謝翀深厚的內力彌散開,其他護衛的弟子都不由得通體一震。
好深厚的內力。
姜寧箏他們退到屏風外等候。
水面翻湧沸騰,餘棠和謝雲瀾在旁邊守候。
半個時辰過後,樓執頭上的寒霜消融,面色逐漸紅潤,體溫也恢復過來,一切正常。
樓吉大喜,待謝翀收了功,急忙向他道謝,「多謝師叔,多謝師叔!
今後隻要您吩咐一聲,我一定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謝翀好笑,扶著謝雲瀾的手站起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隻是此番他內力消耗嚴重,得去休息一會兒了。
餘棠他們善後,姜寧箏帶著謝翀一家去到休息的院子。
一路上,她都在想該怎麼感謝他們,可惜自己身上什麼好東西都沒帶,隻能等解決完此事,再慢慢感謝他們。
「謝師弟,今日多謝你出手相助。」
若沒有他們,樓師兄恐怕撐不過今日啊。
謝翀面色平靜,微微搖頭,「姜師姐客氣,都是神王谷弟子,相互幫助是應該的。」
隻要樓師兄能早日清醒,一點內力算什麼。
等姜寧箏離開,屋中四人坐下,謝雲荊就炸毛了。
「爹,娘,你們剛才看到沒有?那個老女人她明顯是想對謝雲瀾圖謀不軌。」
謝翀臉一黑,拍了下椅背,「住口,越發的沒有規矩。
誰讓你這樣稱呼人家的。」
餘棠年紀是大了些,可又不是一二十歲的差距,什麼老女人。
口無遮攔,真是欠收拾。
「我沒錯!!」謝雲荊抱著胳膊,神情抗拒。
崔六娘扶額,腦袋隱隱作痛,「行了,別吵了。」
「你今天一來就跟你哥哥打架,差點傷了他,難道這樣就能改變他的想法了嗎?」
謝雲荊眼珠子一轉,癟了下嘴。
萬一他就把謝雲瀾給打醒了呢。
崔六娘無奈,喝了口水,「好了,都累了一天了,趕緊去休息吧。」
「有什麼事,等睡醒再說。」
雲瀾明顯不想和她們接觸,其中定有什麼隱情,她得好好想想才是。
哼。
謝雲荊氣鼓鼓的衝去睡覺。
剛脫了衣服,兇口掉出來一個紙條。
欸,哪裡來的紙條?
他伸手去撿。
空間裡。
謝瑜一進去,裡面空無一人。
連二黑都不在,隻有黑貓和逐月。
奇怪了。
平日下午,大嫂都會在空間裡帶著綿綿午睡的呀。
逐月奔過來,甩著馬尾,先是和謝瑜親熱一番,再盯著她往屋子裡走去。
「誒誒誒,我自己會走!」
謝瑜哭笑不得。
下一秒,謝雲荊的身影也出現在空間裡。
「妹妹!」
謝瑜回頭。
「四哥!」
他不是睡覺去了嗎?
謝雲荊走過來,把手裡的紙條遞給她,表情緊張,「你看這個。」
什麼?
謝瑜低頭一看,眼底閃過一抹暗芒。
「四哥,你給爹娘說了嗎?」
謝雲荊面色嚴肅的點頭,臉上又有些懊悔,「說了,說了。
我們現在怎麼辦?」
謝瑜思索著,擡腳往裡走,逐月擡起前腳擋在平日她們喝茶休息的石桌上。
謝雲荊剛要阻止,就發現桌上用一顆石頭壓著一張紙。
他拿起一掃,尖叫一聲,「啊,妹妹!」
謝瑜靠他太近,嚇得手抖,神情走遠,「……四哥,幹嘛呢!」
她在想事情好不,嚇她一大跳。
「壞了,出大事兒了,大哥他要和銘兒換命啊!!」謝雲荊趕緊蹲下,把手裡的這張紙塞給她,神色驚慌。
但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大哥要和銘兒換命?
大哥怎麼跑回月城去了?
!!!
謝瑜把紙拿起來,又翻了一圈,逐字閱讀。
「妹妹,這是什麼意思啊?」謝雲荊驚訝過來,一頭霧水。
謝瑜快速給他解釋了一番。
原來是這樣。
「不行,我得趕緊告訴爹娘去。」謝雲荊舔了下嘴皮,心亂如麻,顧不得被隱瞞的事情,說著就往外走。
謝瑜沒有阻止,眉頭慢慢皺攏。
怎麼會這樣,絕命咒,無解?
隻能換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