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我說抄家你不信,流放路上你哭啥

第33章 流放第一天

  

  高個官差被砸中腦袋一臉懵逼不說,盧老二還不罷休,攥著他的衣服又是哐哐幾拳,直把高個官差打的連連慘叫。

  他也沒想到盧老二敢還手,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他打了個正著。

  他反應過來後,急忙叫人。

  「李五,老劉,救命啊!」

  該死的東西,一會兒有你好果子吃。

  盧家人見狀,慌了神,趕緊喝止他,臉色難堪到了極點。

  這可是流放,他在犯什麼渾,會要命啊。

  「住手啊,老二!」

  「快別打了,住手!」

  「爹,快住手。」

  「夫君別打了,別打了啊,會出人命的。」

  糊塗啊,老二。

  盧老大急得直跺腳,神色焦灼。

  其他官差見狀,臉色鐵青,把手頭東西一放,趕緊抽出佩刀就衝過去,「住手!」

  這才剛離京就打起來了?

  想造反啊?

  幾人一擁而上,瞬間拿下暴怒中的盧老二。

  盧家人想去幫忙阻攔,但幾個官差手頭都有刀,他們不敢貿然衝上去,所以就隻能眼睜睜看著盧老二被一群官差摁住,瘋狂毆打。

  盧老二抱著腦袋,蜷縮在地上,一臉不服,雙目赤紅的嗷嗷叫。

  「別打了,官爺,求你了!」

  「不要打了,老二,快認錯啊,老二!」

  「爹,別打我爹啊!」

  盧老大和盧二夫人嚇得臉色蒼白,不斷求情,就連盧氏都擔憂的幫著開口。

  高個官差面目猙獰的上手爆捶盧老二,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

  剛才不是挺能打的嗎?站起來繼續啊,疼死他了。

  瑪德,遇到個腦子有病的人,害他挨了好幾拳,今天不把他打得痛哭流涕他就不姓張!

  他想著又給了盧老二一腳,往他身上啐了口皿沫子。

  盧老二被打得鼻皿狂飆,牙齒也斷了半截,渾身遍布泥濘,沒一處好肉,看起來跟乞丐差不多。

  他愣是忍著沒有求饒,隻是眼神越發陰冷毒辣,像是在暗暗籌謀什麼。

  盧家人擔心極了,哭哭喊喊,吵得人耳朵疼。

  謝翀看了一眼就回過頭來,懶得搭理他們。

  他接過謝雲荊撿回來的柴火,快速鑽木取火,再搭一個簡易架子,把餅子饅頭都放在火上加熱。

  謝瑜坐在樹下修鍊,謝雲祁替她遮擋多餘視線,謝雲瀾咬著糖還在生氣,崔六娘耐心哄著他。

  顧明舒給謝雲霆按摩著腿,一家子分工明確,沒有任何人抱怨。

  等一家子快要吃完飯時,盧家那邊的動靜才堪堪消下去,隻餘哭聲。

  「娘,這種東西是人吃的嗎?」謝清舞看著拿到手的饃饃,眼中紅腫,跟核桃似的,一張美麗的臉蛋此刻布滿怒意。

  她直接把手頭的饃饃給丟了出去,又坐在周氏身邊哭起來,那委屈勁兒,是個男人見了都想哄哄她。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沒人願意接收她的小脾氣。

  周氏這幾日已經累的腰酸背痛,今日走了一上午下來更是雙腿麻木,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饃饃,皺起眉頭,「清舞……

  如今是流放,不是在家的時候,你別任性了。

  你再鬧也隻有這點吃的,不想餓肚子的話,就趕緊撿起來。」

  幾天煎熬下來,周氏身心俱疲,早已接受現實。

  若非謝清舞是她親生女兒,她都沒力氣再多說什麼。

  謝清舞嬌矜搖頭,嫌棄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饃饃,又看向二房和三房,「娘,為什麼堂兄他們就有饅頭包子,我們的呢?」

  他們怎麼就是幾個生冷的饃饃,這種東西誰能咽得下去。

  從前府中,估計狗都不帶吃的。

  周氏看了護食的二房三房一眼,臉色訕訕,「那都是你幾個堂嫂娘家送來的東西,咱們沒有。」

  她倒是有娘家,可她哥哥踩低捧高,見利忘義,如今她被流放,他怎麼可能來送行。

  更別提家裡還有個摳門的嫂子了。

  之前在牢裡沒有想著這一茬,如今二房三房都有吃的,就他們家沒有。

  二房更是撇開他們,絲毫沒說要分些過來。

  「什麼?舅舅都沒來給你送東西嗎?」謝清舞氣的咬牙,聞著食物香味,又不爭氣的咽了咽唾沫。

  她娘可從沒虧欠過舅舅家,他們居然這般無情無義。

  周氏無奈搖頭,嘆口氣。

  一旁臉色陰沉,咬著饃饃的謝雲山冷笑兩聲,沒忍住指責道,「說別人,妹妹知道我們要被流放,不也沒來送東西。」

  他本來還想著謝清舞會來給他們送吃的穿的,可結果呢……

  哼!

  不過嘛……

  他心裡竟有些陰暗的得瑟,她如今被拉過來跟著流放,也比讓她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要好。

  「……」謝清舞的臉頓時羞憤一陣青一陣白,神色窘迫,小聲道,「我,我不知道。」

  「這麼大的事,全京城都傳遍了,你一個世子夫人會不知道?」謝雲山可不信。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

  謝老四看謝清舞的眼神也變了,艱難的咬了一口饃饃,長籲短嘆道,「你也是,明知自己剛嫁進去,不好好穩固地位,就知爭風吃醋。

  老子真是白養你這麼個女兒,你哥說的對,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估計也是忙著跟我們謝家撇清關係吧。」

  真真是餵了一口白眼狼。

  謝清舞唇瓣翕動,羞愧的低下頭,狡辯著,「我……我沒有啊!我真的不知道。」

  謝老四冷哼一聲。

  周氏也沒了好臉色,戳了戳謝清舞的腦袋,抱怨起來,「你爹說的對,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沒心肝的貨色。

  大的大的靠不住,小的小的也靠不住,老娘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她剛才正巧看到謝瑜,見她沒心沒肺捧著個大餅子吃的香,心裡那叫一個難受。

  哎!

  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生出這幾個不爭氣的玩意兒。

  謝清舞越發窘迫,絞著衣服,腦袋都快埋到兇口了。

  好餓啊!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饃饃,已經沾了灰塵,更是跟個石頭一樣,讓她撿起來?

  不。

  謝清舞看了一眼二房三房的人,她又不熟悉,舍不下臉皮去問他們要吃的。

  算了,不吃了,一頓不吃也餓不死。

  謝清珠看了看距離自己腳邊不遠的饃饃,趁謝清舞沒注意時,偷偷撿了起來。

  大姐真傻,現在不吃這些,後頭想吃都沒得吃了。

  她撿起饃饃,在衣服上擦了擦,又分了一半給謝清荷。

  她們倆沒有人送東西,吃喝都隻能靠官差手頭這點饃饃,有的吃總比沒得吃好。

  短暫的歇了歇腳,流放隊伍又要啟程了。

  沒吃飽的眾人哀嚎連天,腳步尤為沉重。

  現在才是四月,日頭不算大,等到了五六七月,那才是猶如在蒸籠裡行走,喘氣都難。

  謝瑜一家走在中間靠後些的位置,前頭是盧家人,後頭是謝家的兩房旁系。

  他們似乎也早有準備,看起來狀態比謝家其他人要好很多。

  每人懷裡都摟著一個包袱,應該裝了不少東西,言行也很警惕。

  前頭傳來婦人低低的哭泣,崔六娘非要抱著謝瑜走,謝瑜也隻得待在崔六娘懷裡,四處張望。

  盧家大夫人哭慘死的女兒,盧家二夫人哭受傷的夫君,兩人就這麼哭了一個下午,謝瑜聽著她們的哭聲,竟也還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她們已經在一個驛站的馬棚中。

  外面天色早已黑透,偶有夜鳴蟲的聲音傳來。

  謝瑜是被一陣咳嗽聲吵醒的。

  馬棚不算大,擠了上百人,氣味難聞不說,空氣都稀薄了。

  「咳咳咳……」謝雲祁難受得直咳嗽,白玉般的臉龐染上紅潮,崔六娘一臉擔心的給他順氣,想施針都沒多餘的空間,急得她額頭直冒汗。

  可這馬棚味道經久不散,柳縈縈又不敢扇風,生怕讓謝雲祁受寒。

  謝雲霆想了一下,拉著謝翀嘀咕了幾句。

  謝翀點頭,起身溜了出去。

  有兩個官差留在這兒看守,其他人都去吃飯了,他們見謝翀出來,立馬警惕拔刀。

  「幹什麼?回去,回去。」

  說了在馬棚裡待著,不許亂動的。

  謝翀裝作老實憨厚的模樣,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兩位官爺,想跟你們商量點事兒。」

  看見銀子,官差心思大動,立馬就收了刀,打量起謝翀來。

  這人是誰來著?

  忘了!

  不過不要緊,隻要不是什麼特別為難的事情,都好說。

  兩人湊過去,謝翀跟他們一頓商量,打算要個單獨休息的地方。

  謝雲祁情況不好,要是再待在馬棚裡,估計又會病倒。

  兩人收了銀子,猶豫了一下,讓他先回去。

  「等著,我們去商量一下。」

  他們顯然沒辦法做主。

  謝翀點點頭,希望能成功。

  哪怕有間柴房也不錯。

  走了一天,馬棚裡的眾人都在叫苦連天,表情扭曲。

  不少女眷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直接脫了鞋襪查看腳底情況。

  謝清月臉色蒼白,在羅氏的幫助下捏著鼻子褪去襪子,一腳大大小小的水泡出現在她眼中,疼得她沒忍住又哭起來。

  「好疼啊,娘!」

  她不要走了。

  疼死她了。

  羅氏跟著流淚,輕聲細語的哄著她,儘管自己嘴角都幹得起皮了,還是把水先讓給她喝,「清月,忍忍,你姨媽送的包袱裡有葯,娘一會兒幫你把水泡挑了撒上藥,很快就能好的。」

  羅氏早就累的直不起腰,可為了女兒,也得硬撐著。

  今天謝清月走一會兒就叫疼,走一會兒就不舒服,她沒辦法,隻能背著她走。

  謝清月又累又餓,本就沒什麼皿色的臉龐更是白的突兀,羅氏很擔心她後面怎麼辦。

  她們孤兒寡母的,她又沒跟謝老三他們一起走。

  不過這樣也好。

  謝老三跟他幾個兒子和小妾一起,也不會吃她的,用她的,省點是點吧。

  旁邊,杜氏也在哄著謝柔,不過她們還好,謝柔輕,又聽話,她隻背著她走了一小截,很多時候都是她自己走的。

  謝柔蔫蔫的,拿著餅子還沒吃就開始犯困。

  謝雲桐有些擔心她,畢竟他就這麼一個女兒,「柔兒,聽話,再吃點。」

  女兒這麼小,可怎麼堅持得下去啊。

  謝柔揉揉眼睛,又咬了一口鬆軟的白麵餅子。

  這是杜氏娘家送來的吃食,比起在牢裡的粗糧饃饃,簡直不要好太多。

  不過她現在胃口差,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靠在杜氏懷裡就睡了。

  夫妻倆對視一眼,都極為擔心。

  流放第一日,眾人手裡多多少少都有銀子,用來跟官差換了食物和熱水。

  吃了飯,老侯爺靠在一個還算寬敞的位置閉目養神,忽然他察覺一絲異樣,似乎……少了一些人……

  他復而睜開眼,皺眉搜尋起周圍。

  二房、三房、四房所有人都在。

  不對,二房的老三謝雲軒夫婦好像不在。

  韓家,他那個庶出女兒一家也不在。

  旁系的兩個庶弟一家也少了人。

  還有……大房所有人。

  怎麼少了這麼多人?

  他立馬叫來謝雲逸詢問。

  謝雲逸自然也知道原因,耷拉著腦袋,有些狼狽的開口,「祖父,他們給了錢給官差,挪到別的地方去了。」

  什麼?老侯爺垮了臉,面色陰鬱。

  還能這樣?

  韓家也就罷了,謝家旁系受他多少恩惠照拂,居然沒說先問問他要不要挪地方休息。

  還有二房的謝雲軒,大房……那一家子。

  氣煞人也!

  半個時辰前。

  謝翀給了銀子,為一家子換來一間偏僻的下房。

  驛站的房間有人清掃,還算乾淨,就是格外簡陋,但都流放了,謝家人也不挑。

  進了房間,謝翀先檢查了一下窗戶外面,發現外面是對著樹林的,正合他意。

  謝雲荊守著大門,崔六娘帶著謝雲祁趕緊進了空間。

  顧明舒迫不及待想要見兒子,也跟著進去了。

  家裡,謝翀和謝雲荊留在外面,定了個丟杯子的暗號後,其他人都進了空間。

  顧明舒一進空間,在床上發獃的謝銘就睜大了眼睛,連鞋也沒穿,可憐兮兮的朝她奔來。

  「娘……」他還以為娘又不要他了。

  他一個人在這兒好無聊。

  差點就要發瘋了。

  這麼多天,爹娘和祖母她們一個都沒有出現過,這裡空空蕩蕩,又沒人陪他,他無聊的都隻能跟地裡的小白菜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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