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最喜歡的妹妹
此刻,朝天殿的偏殿內,珞蒼帝尊正在與仙帝鈞宸對弈。
白玉棋盤上,黑子已將白子圍得水洩不通,恰如此刻殿外漸漸凝聚的烏雲。
「帝尊,小戰神求見。」神侍輕聲通傳。
珞蒼帝尊執棋的手微微一頓,眼底泛起柔光:「讓她進來。」
而後轉頭對仙帝鈞宸道:「這局算你輸三子。」
仙帝鈞宸看著自己被吃掉的棋路,無奈搖頭:「帝尊,您這分明是......」
「帝尊,帝尊!」話未說完,就被一道清脆的聲音打斷。
二人回頭,就看到糖糖像顆小炮彈似的沖了進來。
與此同時,小傢夥也看到了仙帝鈞宸,急忙剎住腳步,規規矩矩行了個禮:「仙帝好。」
仙帝鈞宸朝著她微微頷首:「小戰神好呀。」
見她似乎有急事兒要對珞蒼帝尊說,仙帝鈞宸識趣的站起了身子。
「本帝突然想起,蟠桃園的千年仙桃今日該熟了,得去看著點,省得那群小仙童偷吃。」
他笑著朝珞蒼帝尊拱手:「告辭。」
珞蒼帝尊微微頷首,也跟著站起了身子:「仙帝慢走。」
等仙帝鈞宸離開後,他緩步走到糖糖面前,蹲下身子,笑著問道:「何事如此著急呀?」
糖糖開口回道:「帝尊,您......」
「嗯?」珞蒼挑眉打斷她,指尖在她額頭輕輕一彈。
「不是說好的,沒人時可以喚本尊阿兄。」
此時的糖糖,滿腦子都是正事,根本無心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隻好配合他道:「好,阿兄,阿兄。」
珞蒼帝尊聽著這兩聲阿兄,隻覺心情大好。
他還未說話,就聽到糖糖直接問道:「阿兄,你為何突然封禁了金烏族,還讓天兵天將抓捕了鮫羽族和星瀾山的所有神仙?」
珞蒼帝尊怎麼也沒想到,她特意跑來,問的竟然是那些事情,先是有些驚訝,隨後眸色猛地一沉。
「自然是因為,他們該抓!」
糖糖似是不信,仰起小臉直視他的眼睛,清澈的眸子裡映出他冷峻的面容。
「真的是因為他們該抓嗎?還是因為那朵黑心蓮?」
她咬了咬下唇,「是因為她的擁護者太多,阿兄想要除去一些,所以就拿金烏族、鮫羽族和星瀾山開刀了嗎?」
若是放在平日裡,她或許還會委婉試探,可眼下,事態緊急,她已經沒有時間再多做試探了。
珞蒼帝尊聽到她的話,臉上再次露出驚訝之色。
「你為何會這麼想?」
他忽然擡手,布下一道隔音結界,而後看向糖糖,鄭重問道:「糖糖,告訴阿兄,你都知道些什麼?」
糖糖見珞蒼帝尊不回答自己,還一直在問問題,頓時急了。
「哎呀,阿兄,我知道什麼現在不重要啦!」
「重要的是,昨夜被抓的,全都是那朵黑心蓮的追隨者!」
「凡是對此事留心的,都能看得出,阿兄是在故意針對那朵黑心蓮呀!」
珞蒼帝尊聽完她的話,神色有了些許鬆動,輕笑一聲,問道:「所以,你也是猜到的,是嗎?」
「是呀!」
糖糖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像小時候撒嬌那樣輕輕搖晃,「阿兄,到底是不是,你就告訴我吧。」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珞蒼帝尊此刻對那朵黑心蓮的態度。
珞棠帝尊看著她這個撒嬌的動作,隻覺心頭一震。
八萬年了,阿棠已經八萬年未曾這般向他撒嬌了。
他隻覺心頭一軟,點著頭道:「沒錯,正是你想的那般。」
他擡手替她理了理鬢邊散亂的碎發,「本尊確實想要先拔除蓮月的羽翼,然後再除去蓮月。」
糖糖聞言,搖晃他袖子的動作猛地一頓。
她原本以為,珞蒼帝尊隻是想要除去黑心蓮的勢力,讓她無枝可依。卻沒想到,他的目標竟然是黑心蓮本蓮!
「為何?」
「那朵黑心蓮不是你最喜歡的妹妹嗎?」
珞蒼帝尊聽到這話,眸色猛地一沉:「誰說她是本尊最喜歡的妹妹?」
他一把扣住糖糖的小肩膀,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一字一頓道:「記住,本尊最喜歡的妹妹,隻有一個,那便是珞棠。」
糖糖聽到這話,心中那叫一個歡喜。
果然,阿兄最喜歡的妹妹永遠都是她!
可想到珞蒼帝尊這萬年來對蓮月帝姬的偏愛,又忍不住酸溜溜地撇嘴。
「是嗎?」
「那為何珞棠戰神前腳剛去異世歷劫,帝尊後腳就認了那朵黑心蓮做義妹呢?」
她越說越氣,小臉漲得通紅:「還對她千依百順、寵愛有加!」
「就連她的帝姬殿,都建的那麼富麗堂皇!」
珞蒼帝尊聞言,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但轉瞬又恢復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那是因為,她是阿棠想要保護和照顧的人。」
說到「阿棠」二字時,他的語調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
「所以,阿棠離開後,本尊才會想要代替阿棠保護和照顧她。」
這個解釋顯然不能讓糖糖滿意。
畢竟,當年她還是珞棠時,也沒見珞蒼帝尊對她如此用心過。
「真的都是因為珞棠戰神嗎?」
她仰起小臉,直視珞蒼帝尊的眼睛:「難道不是因為,她曾陪你度過了那些最傷心難過的日子嗎?」
「不是!」珞蒼帝尊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陡然拔高。
他抓著糖糖的小肩膀,認真強調:「真的是因為阿棠!」
「本尊對她的寵愛,全都是因為阿棠!」他每個字都咬得極重,像是在說服誰似的。
說完,他像是怕被看穿什麼,突然鬆開手站起身來,轉移話題道:「隻是,讓本尊沒想到的是,她表面清純善良,背地裡竟做了那麼多的齷齪事,根本就不配得到本尊和阿棠的愛護!」
「所以......」糖糖伸手,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袖角,「阿兄現在是不喜歡她了嗎?」
「是!」珞蒼帝尊冷冷的吐出了一個字。
聽到這個回答,糖糖本該高興的,可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甚至還覺得心裡有些莫名發堵。
「喜歡時就縱容她結黨營私,不喜歡就要趕盡殺絕?」
這還是她記憶裡那個公正嚴明的阿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