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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12章 隻看遇不遇得上那個人

第一鳳女 十二妖 4867 2025-06-23 14:11

  撞了人!

  “哎……”唐楚君捂着腦門,把“呦”字吞下了肚,“皇上恕罪恕罪,我,民女……咳,走路不長眼,不看路……啊……”

  被抱起來了!

  天哪!吾皇!

  唐楚君感覺自己不止腳疼,人都快要暈過去了。

  明德帝打橫抱起唐楚君,大步向着馬車而去,“得罪了,事急從權。”

  他腿長,走得又快,其實沒走幾步就到了。

  可唐楚君覺得簡直過了一輩子那麼長,心兒狂跳,頭暈目眩。這感覺也就當年少女懷春時,見着時雲逸才有過。

  這麼多年來,她心如止水。

  她以為再也不會心潮湧動,她都是“老夫人”了,再為誰春心蕩漾成何體統?

  可是現在,心真的跳得很快,耳朵嗡嗡的。

  腳都感覺不到疼了,手心全是汗。

  “楚君,你坐着,我讓佑恩給你找藥膏。”明德帝将唐楚君放進馬車,叮囑幾句就走了,并未跟上去。

  唐楚君:“!!!”

  楚君?我聽錯了吧?

  齊公公掀簾上馬車,從一個小箱子裡找出來一堆珍稀藥膏,又讓鐘嬷嬷來給唐楚君搽藥。

  齊公公下了馬車,見明德帝已經高高騎在一個侍衛的馬上,詫異地問,“主子,您不上馬車?”

  明德帝一臉清明,“朕騎馬就行。”說完打馬往前走了。

  齊公公:“???”

  就這?主子您繃什麼面子?過了這村沒這店,您要後悔好久呢。

  趁着海晏公主不反對,您不抓緊機會……

  明德帝從馬背上扭過頭來警告他,“不要胡思亂想,也不要胡說八道。”

  齊公公好愁,主子這是何苦呢?給自己畫個圈圈套着,您自己不出圈……咦,老奴可以讓唐大小姐自己進圈啊。

  這京城許多人都還不知道唐大小姐和離了,可他是知道的。

  一旦這個消息傳出去,不知道還得受多少人的白眼呢。

  此刻暮色已幽暗,風吹樹葉沙沙響。

  如果有人敢直視明德帝,會發現這個中年男子不止臉紅了,連脖子都紅了。

  一生中,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願意放着奏折不管,放着事務不理,不管不顧隻為陪在她的身旁。

  哪怕就這樣,他騎馬,她乘車,隻要向着相同的方向前行,隻要知道她就在不遠處,心裡便溢出蜜來。

  原來話本子裡蕩氣回腸要生要死的愛情不是假的,隻看你遇不遇得上那個人。

  春賞百花秋望月,夏沐涼風冬觀雪。在天願做雙飛燕,在地願為并蒂蓮。其實他并不真的這般詩意,他所求也不過是,某一天早晨醒來,能跟她一起用個早膳。

  他這撿來的人生啊,除了北翼的大好河山,除了黎民百姓,是不是應該還有一個相互愛慕的人才算完整?

  可他,能帶給她安穩的人生嗎?

  在未确定前,明德帝并不想捅開這層窗戶紙。可隻要一接近她,他就忍不住想握她的手,想要親近她,想要抱着她,想要更多……

  無論當初在心裡發過多少誓言,說隻安安靜靜将唐楚君埋在心裡。可當她真正鮮活站在面前時,一切下過的決心都山崩地裂。

  明德帝放慢了馬速,又離唐楚君近了不少。

  馬車裡,鐘嬷嬷急急慌慌給唐楚君的腳踝搽藥,想着搽完藥趕緊下馬車。

  誰知還沒搽完,馬車就動起來了。

  齊公公在馬車邊上走着,“夫人莫急,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唐楚君掀開簾子低聲問,“皇上呢?他……我占了他的馬車,他……”

  齊公公道,“您安心着,主子是擔心您不及時搽藥膏會更疼,他騎馬在前邊呢。”

  唐楚君“哦”了一聲,腦袋微微探出去,隐隐約約看見明德帝騎在馬上高大的背影,一時有些失神。

  齊公公又沒話找話道,“放心吧,西影衛把那女子送審,到時會讓她賠償您的。”

  唐楚君搖搖頭,“算了,我那點小事就不追究了。還是查她的大案吧。”

  她也沒想到就撞了一下馬車,拌了幾句嘴,竟然能查出這麼樁大案來。

  也算給京城做貢獻了不是?

  “大案小案都得查,”齊公公心裡苦,主子不來陪聊,他得頂上啊。

  可那能一樣嗎?他嘀咕着也坐到了車夫的旁邊。

  這頭,時安夏和岑鸢匆匆往報國寺山門趕去。他們得了明德帝的侍衛來報,說了路上遇到的情形,還說這會子已經在來報國寺的路上了。

  這!真就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說不得說不得啊。

  快走到寺門前時,岑鸢停住了,“聽說母親傷了腳踝。”

  “對啊!”時安夏不明白為什麼停下,“咱們得趕緊去迎迎。”

  岑鸢見小姑娘關心則亂,便提醒她,“東蓠沒來。”

  時安夏恍然想起,九十九階台階!

  她想起母親一向嬌氣,别說腳受傷,就算沒受傷,那副嬌弱身子也是一聽到九十九階台階就打了退堂鼓。

  這回許是為了阿娘,母親下了好大的決心,才來這報國寺一趟。

  誰知馬車還被人擠下溝了!

  一時,沒了主意。

  岑鸢淡笑,“你想想,是你背得動她,還是我這個做女婿的能背她?”

  對哦!北茴紅顔也不行!自己爬上來都夠嗆,更别說身上背個人。時安夏結結巴巴,“那,那總,總不能讓父皇背吧?”

  岑鸢挑眉,“又有何不可?”

  “那怎麼行!”時安夏臉都黑了。

  “其實沒準……咳,明德帝已經抱過你母親了。所以行不行的,也是考驗他體魄的時候。”

  時安夏瞪着圓圓的眼珠子,“你聽聽你在說什麼?那可是母親……”

  “你母親才三十幾……”話沒說完,岑鸢便是瞧見小姑娘急匆匆往外走。

  唉,這是嫌月光不夠亮嗎?

  小姑娘邊走邊伸手扯他袖子,“快來,夫君快來!沒準母親的腳沒事,到時搭把手也好呀。”

  時安夏站在階梯上往下看,此時暮色徹底籠罩下來,隻餘她手裡提着的燈籠随着山風明明滅滅。

  岑鸢接過她手中的燈籠,然後牽着她的手往下走。

  山風起,吹滅了燭火。明月清輝灑落,将石階染上了一層白霜。

  夜寶兒不知從哪兒竄出來,汪的一聲叫,風一般往下跑,邊跑邊回頭,“汪汪汪汪……”

  時安夏在狗叫聲中,便是遠遠看見了幾簇燈火越來越近。

  明德帝帶着唐楚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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