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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40章 不許對北翼開戰

第一鳳女 十二妖 4552 2025-06-23 14:11

  惠正皇太後當時的理解是,這幾人忠奸難辨不好寫,所以晏星辰遲遲下不了筆。

  她還跟晏星辰推心置腹道,“人的一生啊,哪能不犯錯?人有功,也有過,很正常。功就是功,過就是過,功過相加才是完整真實的人。”

  晏星辰卻不知為何,抿着嘴唇,眼眶紅了。

  其實不光是這幾個人沒入《北翼山河記》,還有兩個人值得入冊,卻也沒入。

  那便是王承佑的小舅子卓祺然,以及他兒子王經綸。

  卓祺然可不得了,那真是天姿卓絕的奇人。在戰場上,不止能解毒,還能以毒攻毒。

  王經綸從小跟着舅舅混,也是玩得一手好毒。

  兩人當時都進了太醫院,跟随将士出征,以出其不意的方式立下汗馬功勞。

  鹿北一戰,他倆都在。可以說,他倆與岑鸢是袍澤戰友。

  時安夏之所以這輩子回來沒找他們研究蒼魚墨鸠毒,一是此時二人還顯稚嫩;二是王家複雜,王承佑此人又過于圓滑。

  且,她對申思遠更熟悉些。申思遠又有小青梅需要她幫着找,讓人更好拿捏。

  當時惠正皇太後也曾問過晏星辰,為何卓祺然和王經綸都沒寫進冊?

  晏星辰答她,“毒能救人,也能殺人。臣以為,不宜過多着墨此二人功績。”

  惠正皇太後聞言點頭,“晏卿思慮得十分周到,但也不能抹滅他們的功勞。可不刻意着墨其用毒出神入化,把功勞寫上即可。”

  晏星辰答應下來,卻遲遲未動筆。

  直到惠正皇太後死時,也沒看到增添這幾人在冊。

  關于這幾個人,時安夏倒想起一件事來。

  王承佑等人竟是一起死的,死因是中毒。

  據說是幾人相約在王家喝酒,結果那日王經綸不小心把新研制的毒物放在桌上,被仆人當成作料給放菜裡了。

  在場之人,無一幸免。桌上當場死了五人,三個尚書加太醫院左右院判。

  左院判為卓祺然,右院判為王經綸。

  幾家的夫人都很傷心,喪儀是一起辦的,且辦得十分倉促。

  辦完以後,這幾家人就全部消失在了京城。

  當時惠正皇太後以為他們怕觸景生情,才遠走他鄉。

  此刻時安夏細細想來,卻覺得大不簡單。

  聯想起岑鸢在宮裡忽然大受刺激暈倒的狀況,又想起自己身上的祝由術,把岑鸢忘得一幹二淨……她幾乎已經在草圖上畫了個大概。

  在報國寺裡,明德帝跟寂元大師說過,他在夢裡看到了死後的一些事。

  這裡頭,明德帝才是知全貌的人。他急匆匆在這時候頒布關于對毒藥制作的禁令,想必正是因為岑鸢。

  所以是北翼重臣過河拆橋,下毒害了梁國恒帝?

  而下毒方式,能讓岑鸢不起疑的,必是通過她的信物。想來,唯有在信上下毒一途。

  那麼,岑鸢當時便是以為,過河拆橋,背信棄義的是惠正皇太後。

  怪不得岑鸢說,“如果能和她在一起,大概就能抵消,我在世上受過的所有委屈。”

  怪不得岑鸢每每看到她,都是那種幽怨的目光,難以啟齒,又愛又恨。

  他恨着她,又愛着她。

  他帶着無盡委屈接近她,生氣又别扭,還怕她會因宿命再次投入晉王懷抱。

  發現她不記得他了,氣得不行又覺得很好,至少她不會知道北翼過河拆橋之事。

  無論是時安夏本人下毒,還是北翼旁的人下毒,其實對于岑鸢來說,在身心上都是巨大傷害。

  因為岑鸢為北翼付出太多太多了。

  時安夏在紙上勾勾寫寫,眼淚流滿臉頰。

  到底是因為什麼,王承佑他們要這麼對待岑鸢啊?

  想必以明德帝的正直,看到這樣的結果會十分煎熬。又擔心岑鸢誤會是她下毒,心有芥蒂,便鼓起勇氣想要告訴岑鸢。

  誰知岑鸢反應過大,前世被下毒後經受的折磨,突然觸發,引起暈厥。

  時安夏知道了!明白了!

  為什麼那幾人上不了《北翼山河記》?為什麼晏星辰拖着就是不寫?因為他們下毒害了梁國恒帝,而梁國恒帝就是衛北大将軍!

  衛北大将軍從來就是他們北翼的大功臣!

  時安夏隻覺氣皿翻湧,視線模糊,一口皿吐在寫着幾人名字的紙上,鮮紅鮮紅。

  她猛地将紙抓在手上揉成團,扔進了置于地上的陶瓷渣鬥裡。

  耳邊北茴的聲音越來越遙遠,“夫人!夫人!來人哪!快,快去餘生閣請申大夫!紅鵲紅鵲快快快……”

  馬車裡,岑鸢心口隐隐作痛。他垂着眸,默然不語。

  他也忽然想到,當初是他太心急了。

  以恒帝名義求娶惠正皇太後,在北翼臣子們看來,也許是挑釁,也許是巨大侮辱。

  北翼臣子并不知道恒帝就是衛北大将軍。在他們眼裡,衛北大将軍在鹿北一戰中,已戰死沙場。

  況且,當時北翼需要惠正皇太後坐鎮,安撫民心。如果惠正皇太後遠嫁他國,對北翼也是巨大損失。

  所以導緻這一後果的,其實是他自己……而參與暗害他的人,想必在知道真相後,也無法接受而選擇自盡。

  前世恩怨,竟然這般可笑啊。

  明德帝有一點不解,“據說‘百氣裂骨散’毒性極為隐蔽,無色無味,讓人難以發現。至少在半年後才會有所異常,為什麼你看完信後幾乎是立刻就發作了?”

  正因為立刻就發作,梁國人便馬上想到信件,一查,就發現了端倪。

  其實接觸過信件的,并不止岑鸢一人。

  其他人都是一年半載後才發作,唯岑鸢是立竿見影。

  岑鸢苦笑,“我,體質特殊。”

  他體質特殊,一接觸信紙,就如同烈火烹油,一觸即發,受盡折磨。

  最可怕的是,他死不了。

  其他接觸過信的大夫陸續都被折磨死了,唯他,死不了。

  明德帝一字一字道,“岑鸢,你對北翼的恩情……”

  “别廢話了,比天高,比海深,你寫詩呢!”岑鸢忍不住嗆他,“不需要。”

  明德帝搖頭,“朕不是說那個,朕是想說,你中毒後假死退位,跟新帝交代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不許對北翼開戰’。”他說着紅了眼眶,“岑鸢,朕……感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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