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啃完了雞腿,青音發現段恆身上的衣服明顯有洗過的痕迹也不意外,潔癖王爺到現在才簡單洗漱了衣服才是她的意料之外呢。
看著剛恢復了些就能打獵的段恆,青音好奇地問:「你好了,要走了嗎?」
「嗯,明天就走。」
段恆皺著眉,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帶著刻意地勾引卻依舊沒有半點引動山裡的小村姑。
段恆無奈地看著眼睛裡不知轉著什麼想法的少女,道:「你要是暫時不打算走,可以等我到了鎮裡再去接你。」
「我不要!萬一你言而無信怎麼辦,我就要跟著你。」青音懷疑地說道。
男人深邃的眉眼微皺,雖然不知道自己在小村姑裡是什麼形象,但總覺得不會是個好形象。
段恆深深地看了一眼青音,「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答應了你的事情不會反悔。」
少女自以為小聲地嘟囔道:「那誰知道,荒郊野外的誰知道你一個大男人答應了人什麼,你在外面反悔了,不就自己說什麼是什麼呢!」
段恆:「……」
當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和這認死理的小村姑根本說不通。
「那你就跟著我一起走。」
「這才好嘛!」
青音眨眨眼睛,看著被她說得默不作聲的男人,張口道:「你生氣了?」
「我沒有。」
少女撇撇嘴:「小氣鬼,生氣了就生氣了嗎,幹嘛還非要裝作悶葫蘆。」
……
段恆看著因為他的沉默又給他安了一堆罵名的少女,內心嘆了口氣。
「晚上想吃什麼?我去打獵物,給你包好。」
「野雞!!!」少女被食物誘惑地堵住了嘴。
成功借著食物得到安靜的段恆閉上了眼睛。
下午,養傷期間殷勤的段恆不僅又打了隻野雞,還烤好了用草葉包好了送給了出去的少女暗暗帶著。
等青音回到家的時候,林父和何母這兩天覺得她要嫁出去了,也沒太在意她的偷懶,現在還在田地裡忙著農活,屋裡隻剩下個躺在家裡懶洋洋翻看著話本的林天寶。
青音估摸著時間,眼光一閃,喊了一大聲:「天寶,二姐現在做飯了啊!」
林天寶被青音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書都掉了,慌慌張張地拿著書換掉了自己的話本,等反應過來是二姐的聲音,他才放下心來,不耐煩地說道:「做就做唄!那麼大聲幹什麼!賠錢貨。」
林天寶的聲音是走遠的青音聽不到了,要不然她非得再賞自己這個「好弟弟」一個大馬趴的教訓。
狹窄的廚房裡隻有一個農戶用土砌的土竈,一口黑漆漆的鐵鍋,幾個破舊的小碗。
旁邊的一口櫃子裡上著一把巨大的鎖,青音知道裡面放得是何母藏的臘肉和點心這些精貴的吃食。
青音想了下,自己都要離開了還是得給原身先討回點公道。
想著,青音揚著狼外婆的微笑走到了堂屋林天寶的面前,「天寶,你想不想吃肉?」
林天寶看著又走過來的青音,翻了白眼,「廢話,誰不想吃肉!」
青音忍住內心想要揍熊孩子的慾望,誘哄道:「那天寶也知道姐姐要嫁人了吧?」
「那當然啦,不過這和吃肉有什麼關係!」林天寶理所當然地說道。
青音眼神一暗,果然林天寶知道這些。
她微微一笑,「當然有關係啦,等我結婚了,就讓娘拿我的彩禮給天寶天天買肉、買新衣服穿,而家裡也不用那麼窮了……天寶說不定還能娶一個漂亮的媳婦。」
聽著青音的話,果然林天寶眯起的小眼睛亮了起來,雖然還沒體會到以後的樂趣,但吃肉可是跟前就能做到的,他眼睛瞪大:「那你還不快點把家裡的肉做給我吃!」
青音挽起眉邊的碎發,果然蠢豬上鉤了。
青音故作可憐道:「但天寶你知道的,娘是什麼性子,家裡的肉都被娘鎖著,我也不敢,娘最疼天寶了,這……?」
林天寶不假思索道:「這怕什麼,我直接找娘把鑰匙要來好了。」
……
一會兒,青音看著林天寶焦急跑遠的背影,勾起嘴角。
田地裡,何母熬不過林天寶的請求,而林父一向也偏寵自己這個老來得子,不一會兒鑰匙就被林天寶拿到了手上。
遠處的幾個村民看著那一幕,指指點點,嘖嘖,林老頭他們那戶的林天寶可是養廢了啊,女兒那麼瘦,兒子那麼胖,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的好東西。
可惜了投胎到林家的丫頭咯……
黃昏時候,青音拿著林天寶的鑰匙毫不客氣地把臘肉都拿出來炒了,還有米飯一樣都是煮得稠稠的。
作為廚子的第一手,青音頭一次在這個世界吃了頓比較好的飯菜。
滿足地拍了拍微鼓的肚子。
等何母和林父回來的時候,青音喝著碗裡水,看著桌子上吃肉吃得像頭豬的林天寶笑得異常溫柔。
果然,林天寶這個被養得自私自利的傢夥可沒有什麼孝順父母的心思,願意等著林父何母一起回來吃飯。
辛辛苦苦幹完農活回來期待著肉菜的林父和何母,看著滿桌的殘羹剩飯,和兒子碗裡那一大碗的純肉饞得口水直流。
青音無辜地望著姍姍來遲的林父和何母,「爹,娘,對不起,天寶太餓了,我就把菜先上了,沒想到天寶這麼餓,竟然都要吃完了,不如我去剩的米粥裡加點水吧。不過,娘和爹應該不會想搶天寶碗裡的肉吧?」
說著青音,還擔心地望了一眼抱著碗啃著肉歡快的天寶一眼。
聽到話的林天寶警惕地抱著碗看了一眼爹娘,轉了個方向。
林父/何母:「……」
平日裡習慣用這副話堵塞賠錢貨的林父何母一哽。
兩人僵硬一笑:「當然不會。」
沒理由罵著馬上要出嫁的死丫頭,又被心愛的兒子這番護食動作捅了一刀的林父和何母臉上青了白,白了紅。
肚子裡憋了一股氣,還冒出來的兩人連帶著向來疼愛的兒子都看著心裡有了些不舒服。
晚飯兩人吃得那叫一個可憐啊,菜隻剩下林天寶嫌棄的放了好多天焉了的野菜,又老又硬,唯一的主食是稀得和水差不多的粥,還有幾顆煎的枯了油渣渣。
兩人愛惜至極地都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