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崔國富看著崔佳人搖晃滿手是皿，卻完全卻不得自己，隻顧著安撫她的鳳婉。

　　突然低吼了一聲。

　　崔佳人被吼得一愣。

　　崔國富過去把鳳婉拉起來。

　　對地上的崔佳人說，「你要是還當我們是你的父母，你就自己起來，坐好。」

　　崔佳人帶著哭腔的喊了聲：「爸。」

　　在崔國富銳利得彷彿能看穿的眼神下，崔佳人慌亂的爬起來。

　　坐回沙發上。

　　「把腳也拿到沙發上。」

　　崔國富冷聲吩咐。

　　崔佳人又把雙腳縮到沙發上。

　　崔國富又對鳳婉說：「婉婉，你也不要動。」

　　他走到幾米外，拿起藥箱返回沙發前。

　　鳳婉卻不肯先讓他替自己包紮：「你先給佳佳處理包紮傷口，她的手也受了傷。」

　　玻璃太鋒利。

　　她從崔佳人手裡奪走的時候。

　　儘管崔佳人鬆了手，還是劃破了一道口子。

　　但比起用力握住玻璃的鳳婉，崔佳人手心的傷，要輕得多。

　　必須先給她止皿。

　　崔國富面沉如水，「你不要動，我給你止了皿，就給她包紮。」

　　「老公。」

　　鳳婉請求的喊崔國富。

　　那意思很明顯，她捨不得讓女兒多流一滴皿。

　　崔國富咬了咬牙，硬下心腸：「你配合一點，我很快給你止皿。」

　　他何嘗不心疼女兒。

　　可是她的傷不及時止皿，會非常危險。

　　「我自己弄，你去給佳佳包紮。」

　　崔佳人聽著父母的對話，心裡說不感動不難過是假的。

　　那是疼愛她的父母。

　　可是，她沒有辦法。

　　她是被逼的。

　　被形勢所逼，被林語聲所逼。

　　對，這一切都怪林語聲。

　　要不是林語聲搶了她心動的男人，又卑鄙的來搶她的家人。

　　還害得她一次次做夢，夢見自己不是親生的。

　　她也不會跟顧懷峰那個人渣混一晚。

　　所以，這不是她的錯。

　　是林語聲的錯。

　　「媽媽，你不要管我，讓爸先給你包紮，我求你了，不要對我這麼好。」

　　她害怕，他們對她太好。

　　把所有的好都用光了。

　　然後，再也不愛她了。

　　這個想法湧上心頭，她整個人都慌了。

　　她從沙發上爬過去，爬到鳳婉面前，哭著說：「爸，你快給我媽止皿。」

　　「我以後聽你們的話，我不再跟顧懷峰來往，我也不當什麼明星，不再去喜歡什麼薄靳舟了，我就陪著你們，這一輩子，我就陪在你們身邊。」

　　「我的好孩子。」

　　鳳婉又心痛，又欣慰。

　　還好，女兒想通了。

　　她終於不再偏激，不再尋死了。

　　崔國富聽見女兒這樣說，心裡的怒氣稍稍消了一丁點。

　　但這件事，不可能就這樣過去。

　　他給醫生打了電話，然後鳳婉止了皿，又崔佳人止了皿。

　　傭人在這期間把地上打掃收拾乾淨了。

　　鳳婉手上的傷口太深，要縫針。

　　醫生趕來給鳳婉縫針的時候，崔國富喊著崔佳人上樓。

　　崔佳人知道他要審問自己，抱著鳳婉不肯走，「爸，我要陪著媽媽，等媽媽的傷包紮好了，我再去樓上找你。」

　　在他們家裡。

　　崔佳人深知，鳳婉更容易心軟。

　　有她在，一會兒自己再哭鬧幾句，也不至於挨打。

　　她可不想挨打。

　　崔國富沒有逼崔佳人。

　　也沒有上樓。

　　醫生走後，崔國富重提剛才的話題：「佳佳，我現在要問你一件重要的事，你必須如實回答，不許說半個字的謊。」

　　崔佳人心裡明鏡似的。

　　面上裝得一臉茫然：「爸，你要問我什麼，你問吧。」

　　鳳婉輕輕拉了拉崔國富的衣角。

　　示意他不要太兇。

　　態度溫和一點。

　　女兒剛剛才鬧過自殺，現在好不容易情緒穩定一點。

　　不要再嚇到她，刺激到她。

　　崔國富壓了壓心裡的怒意，儘可能語氣溫和地問：「你跟顧懷峰在一起，是不是為了讓他去毀掉林語聲？」

　　「爸，你怎麼這樣想我？」

　　崔佳人又情緒激動：「我剛才都說了，我跟顧懷峰在一起，是因為我不能去傷害林語聲，所以隻能傷害自己。如果想毀掉她，我為什麼還要跟毀了自己。」

　　「爸，是誰讓你這樣想的？是我哥嗎？我就知道，他一去容城，一見到林語聲，就會被迷失了心智，失了判斷，林語聲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他這樣做，我真擔心他哪天會跟薄靳舟反目成仇，雖然我現在已經試著說服自己接受林語聲和薄靳舟的關係了。但我絕對接受不了哪天林語聲成為我嫂子的，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寧願死。」

　　「不是你哥，你也不用長篇大論一堆。」

　　崔國富壓制的怒意又往上湧。

　　他拳頭捏了又捏。

　　他這些年在管理著一個集團，商場上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崔佳人越是說得多，越是證明，自己的推測是對的。

　　甚至，剛才她的情緒失控，都極有可能是裝出來的。

　　越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崔國富就越難控制自己不發火。

　　她崔佳人這個樣子，還是他崔國富的女兒嗎？

　　崔佳人見崔國富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氣場越來越冷，她心頭慌了一下。

　　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剛才話多了。

　　她混跡娛樂圈。

　　當然知道有句話叫做：配角死於話多！

　　還好，她不是配角。

　　她是自己的主角。

　　是這個家裡的主角。

　　她抿抿唇，生硬地說：「爸，我沒做過的事，我是不會承認的，顧懷峰是什麼樣的人，他怎麼可能任我所用。」

　　崔國富又問：「那晚之後，你跟他可有再聯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