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286章 上輩子的陳文德
陳文德看着熟悉的村子,熟悉的人。
不一樣的是,夢裡的他因為池家人瞧不起自己再沒有上池家了。
而池素珍也并沒有跟現實中一樣回來找他傾述心聲,沒有對他下配種藥。
夢裡的他在車金梅的苦苦哀求下,把還一臉稚嫩的喬江心娶進了門。
他家需要一個會種地的媳婦,而喬家需要一筆醫藥費救喬江木的命。
喬江心一臉懵懂的跟他結婚了,她穿着一件借來的紅色毛衣,局促的跟在自己身邊,小心翼翼的學着他擡手跟大家敬酒。
毛衣已經起球了,喬江心身形瘦小,衣服穿在她身上并不合身,但她臉上是掩不住的羞澀。
晚上他喝醉了,這不是他想要的妻子,他反抗不了家裡,卻不得不認命。
陳文德看着喬江心将夢中的他拖到床上,給他擦手洗臉。
小心翼翼的把紅色毛衣脫下來疊好,準備第二天還給人家。
對于喝的不省人事的丈夫,她眼裡沒有任何不滿。
她站在床頭盯着他的臉看了很久,眼裡帶着對未來的期待,好像在說,以後你就是我丈夫了。
夢裡的喬江心确實像媽說的,勤快,能幹。
進門第二天,她就接過了家裡的活計,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她操持着陳家一家人老小,洗着一家的衣服,盡量照顧着所有人的生活喜好。
喬江心種地也是一把好手,她像是有使不完的勁一樣,家裡的地被她侍弄的非常好。
陳家一片和氣,陳文峰和陳文秀有啥事都找喬江心。
車金梅更是動不動扯住她的手感歎,“江心啊,我們陳家娶到你真是祖墳冒青煙了啊,你在我心裡就跟我親閨女一樣,不,親閨女都不如你啊。
真是辛苦你了,你放心,你做的這些媽都看在眼裡呢,要文德敢欺負你,我肯定饒不了他。”
家裡氣氛是好了,但喬江心還是那麼的拿不出手。
她因為一壟地跟村裡人吵的面紅耳赤,因為搶水叉着腰跟人破口大罵,甚至說一些很不文雅的污言穢語,因為一捆柴火也要跟别人吵一架。
夢裡的陳文德理解不了,這個世上怎麼有這麼讨厭的人啊?
粗鄙不檻,宛若潑婦,為了點小利斤斤計較,讓他丢盡了臉面,他真的不願意承認這種人是自己的妻。
有一個這樣的妻,讓陳文德覺得非常痛苦,和這樣一個不符合自己妻子預期的女人強綁在一起生活,讓他相看生厭,他不想承認這種蠻不講理又沒有文化見識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他覺得人生都是死氣沉沉的。
他從來沒有給過喬江心好臉色,一直都是淡淡的。
但喬江心卻好像不知道似的,一直想要讨他開心。
她說,“文德哥,你寫的字真好看,以後你一定會成為大作家的。”
陳文德看着她裝模作樣欣賞自己文章的樣子,心裡隻想發笑。
一個沒有任何文化的村姑,不懂裝懂的看自己文章,真是太可笑了。
他知道喬江心是想要借着詩詞跟自己說話,可陳文德根本不想跟她說話,因為她說的話實在是太蠢了,她根本不知道她說出來的話有多讓人想笑。
“你别亂動我的東西,我寫的好不好你能看懂嗎?沒事不要來我的書房,笨手笨腳的别弄壞了我的東西。”,陳文德冷着臉語氣不耐煩道。
喬江心臉上露出難堪,她局促的擠出一個笑,将手中的暖水壺放在地上,“好,這,這個熱水,給你。”
她把熱水壺放下就出去了,從此之後再也沒主動進過他的書房。
隻在他吩咐要打掃的時候,才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打掃,從不輕易亂動他的東西。
因為有了喬江心,陳文德終于可以安心的創作了,可他的稿子被一遍又一遍的退回來。
高石村的人陰陽怪氣的嘲笑陳文德。
“大作家,怎麼樣啦?寫了這麼久,出了幾本書了啊?”
“哎,沒有那麼命就别折騰了,回來跟着我們學種地吧,你真當山窩窩裡面可以飛出金鳳凰啊?”
喬江心聽到這些話,沖到别人面前,面紅耳赤的争辯道,“你們放屁,你們就是嫉妒我文德哥有才學,他寫的字可好看了,你們等着看,他以後一定是大作家。”
噴完别人後,喬江心撿起地上的稿子,小心翼翼的撫平遞給陳文德,“文德哥,你别信他們胡說,你寫的非常好,你的字可好看了,我相信你的文章一定能換錢。”
說有人都說陳文德沒用,甚至陳家父母都不言語,隻有喬江心沖了出來,堅信陳文德以後一定能成為大作家。
陳文德突然覺得這樣的妻子好像也不錯。
喬江心越發努力了,陳文峰和陳文秀要學費,陳有亮身體也不好,時常要吃點補身子的。
還沒到搶收的季節,家裡的米缸就見底了。
除了喬江心愁的睡不着,其他人都歲月靜好。
後來,她試着挑着地裡的菜去賣,她的菜種的好,竟出乎意料的好賣。
她更忙了,蓬頭垢面的在鎮上、家裡、地裡、來回穿梭,灰暗的讓人記不住。
年底的時候,她用開滿了裂口的手,給陳文德鈎了一件灰色的毛衣。
“來,文德哥,趕緊穿上,看合不合适。”,喬江心臉上洋溢着喜悅。
陳文德被纏的沒法子了,無奈的順着喬江心套上了毛衣。
喬江心幫着他扯了扯衣角,“真好看,精神。”
她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來來去去就是這兩句。
陳文德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挺暖和的,他有點開心,但他已經習慣了對唠唠叨叨的妻子不耐煩。
“行了沒有,我改文章去了。”
他沒有看到喬江心身上單薄又滿是補丁的衣服。
盡管對這個妻子不滿意,但他從來沒有跟喬江心吵過架,因為他認為吵架有失他的文人風骨。
他隻是對她冷淡,漠視。
夢裡的他對喬江心的感情很複雜,他讨厭喬江心在外面的強勢,她的精神世界太貧瘠了,好像隻有種地吃飯,不管是他答應别人換的山頭,還是人家占了陳家的那一壟地,喬江心都像是一個瘋子似的,沖到别人家裡争吵。
她像是個夜叉一樣,瘋癫般捍衛自己的利益,讓陳文德覺得難堪極了。
但他又享受她的照顧和體貼,他離不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