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沈少禹臉上都露出了驚恐之色。

　　雖然他已經生無可戀了，但是面對鬼還是下意識害怕的。

　　不過他并不像沈少柔那麼尖叫失态，隻是靠在牆角吓的直接暈了過去。

　　沈少禹眉頭緊鎖，可見是有些無語的。

　　楊姣月的反應很慢，空洞的眼神漸漸恢複焦距，看見沈少禹時，瞳孔一縮，瞬間清醒。

　　她死死盯着他，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深沉沉的猶如黑洞。

　　甚至她不相信眼前的不是真的，又或者懷疑自己已經死了。

　　她的眼中什麼情緒都有，就是沒有害怕。

　　“我死了嗎？”

　　她呢喃着隻說了這麼一句，她很疑惑，如果她沒死的話，那她怎麼會看見沈少禹。

　　沈少禹淡淡道：“你沒死。”

　　楊姣月扶着牆站了起來，依舊是不願意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的。

　　“我沒死？我沒死為什麼我會看見你？你是鬼？哈哈哈哈——”

　　楊姣月大笑了起來，嚣張的說道：“你是鬼我也不怕，哈哈哈。”

　　“瘋子。”

　　沈少禹低罵了一聲，就那麼冷冷的看着她。

　　楊姣月漸漸的就笑不出來了，慢慢反應過來了，明白了一個事實。

　　她試探的問道：“你，沒死？”

　　沈少禹嘴角微揚，“嗯，我沒死。”

　　元君瑤本來是站的遠遠的，聞言快步走了過來，想看看楊姣月會是什麼反應。

　　她想象中的是會是暴躁、怒吼、大吼大叫、失去理智、惡毒咒罵，但現在都沒有。

　　楊姣月隻是平靜的靠牆站着，面無表情的盯着沈少禹，甚至眼中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這反應元君瑤和沈少禹都沒想到。

　　世界仿佛按下了暫停鍵，雙方對峙着。

　　沈少禹是有些失望的，萬沒想到楊姣月會是這種反應。

　　元君瑤甚至覺得有些尴尬。

　　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來打擊楊姣月來了，想讓她死的明白。

　　但是楊姣月怎麼是這種反應呢。

　　沈少柔和沈少哲的反應才比較真實。

　　就在兩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

　　楊姣月毫無征兆的沖了過來，狠狠撞擊在牢房欄杆上，還伴随着她的尖叫聲。

　　“啊——你為什麼沒死，你為什麼沒死——”

　　她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結果沈少禹沒死，她不甘心，不甘心！

　　“砰”的一聲巨響。

　　毫無防備的元君瑤和沈少禹吓了一大跳。

　　楊姣月是真撞啊，而且她撞的是鐵啊，額頭已經腫起了一個鵝蛋大的包。

　　她緩緩滑落在地，貌似有點暈乎乎的了。

　　元君瑤驚魂未定，但還是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你真是勇啊。”

　　沈少柔吓的不敢發出聲音了。

　　“夫人，夫人啊，夫人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嬷嬷在對面擔憂的呼喚着。

　　楊姣月緩緩爬了起來，模樣有些癫狂，她艱難的後退幾步，又繼續砰的砸鐵門。

　　這次力道沒有上次那麼重，但這次她頭撞破了。

　　元君瑤和沈少禹都沉默了。

　　楊姣月趴在地上久久沒有動彈，地上已經緩緩流出了皿。

　　“夫人，夫人啊，你怎麼這麼傻啊，我的夫人啊——”

　　嬷嬷凄厲的哭聲響徹整個牢房。

　　“母親。”

　　沈少柔還算有點良心，哭着想上前去查看楊姣月的情況。

　　但她還沒靠近，楊姣月便緩緩擡起了頭。

　　皿從額頭流淌而下，此刻楊姣月的模樣看起來格外滲人，她瞪着眼睛像是流着皿淚。

　　“啊——”

　　沈少柔吓的癱坐在地上，哭着喊道：“母親，母親你别吓我啊，嗚嗚嗚……”

　　楊姣月就像是聽不見沈少柔的聲音。

　　她再次爬了起來，狠狠撞向欄杆。

　　沈少禹拉着元君瑤站遠了一些，生怕皿濺到身上。

　　楊姣月嘴裡還在呢喃着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沒死。”

　　這次她爬不起來了，整個頭皿肉模糊。

　　沈少柔就和一衆下人哭的撕心裂肺。

　　楊姣月雙手抓着欄杆，費力的搖頭，質問道：“你為什麼不死，為什麼，我，我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你為什麼不死？”

　　元君瑤和沈少禹隻能是沉默回應她。

　　楊姣月是作繭自縛，他們同情不了一點。

　　誰同情，誰就活該被燒死。

　　楊姣月大概是真的腦子不正常了。

　　她一下一下的撞着，看着極其滲人，甚至還能聽見皮肉撞擊在鐵上的悶響。

　　她變成現在這樣其實也能理解。

　　她勝券在握，運籌帷幄，将能威脅到自己的人算計死、

　　但喜悅沒有持續多久，丈夫便沖進火海死了，随着大理寺查案，她在煎熬中絕望，最後來了重擊，全家陪葬。

　　已經變成這樣，她大概隻能安慰自己，反正沈少禹也死了。

　　冷绾歌也沒有赢，同歸于盡！

　　可現在，沈少禹居然好端端的出現了。

　　而她已經淪為階下囚，她無力改變現狀了，她的不甘怒火隻能這麼發洩。

　　在楊姣月逐漸模糊的視線中，元君瑤和沈少禹并肩而行漸漸走遠了。

　　楊姣月死了。

　　等不到朝廷判下來的罪，她就把自己撞死了。

　　沈少禹和元君瑤也沒回老宅，兩人離開大理寺便找了個地進了空間。

　　吃飽喝足，睡覺。

　　畢竟也真的是折騰了一天一夜。

　　第二日宋清秋收到了這個消息後，隻是吩咐人去通知國公府将屍體領走。

　　他則進宮去将這個案子給禀報了。

　　宋清秋查案是容易鑽牛角尖的。

　　他一方面說那種情況進了火場活不了，一方面又說現場沒有發現骨灰可能沒死。

　　所以他不肯結案。

　　夏南行是了解他的，至于沈文裕死沒死他也不知道，隻能由着宋清秋折騰。

　　今日早朝沈少禹沒去。

　　正常結束。

　　宋清秋下朝後。

　　楊家的人已經過來收屍了。

　　昨晚楊國公跪了一夜，換來皇上讓人出來傳話，說沈少哲和沈少柔無罪。

　　他早上一出宮，便得到了楊姣月的死訊。

　　一夜未睡，再加上打擊，直接暈在宮門口。

　　沈少哲和沈少柔走出大理寺。

　　從陰暗的地牢走到光明處，他們隻覺得陽光很是刺眼。

　　沈少柔目睹了楊皎月死亡的全過程，此刻她已經精神恍惚，而沈少哲則如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