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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莫不是天要亡我

長生仙遊 四更不睡 5657 2025-04-25 14:14

  這一天日暮,陳長生走了。

  他關上了門,靜坐在那小院裡,在那夜幕降臨的那一刻,化作飛沙消散悄然離去。

  青山城一如往常。

  天明大霧,再至辰時散去。

  莊掌櫃将先生離去的消息告訴了衆人,衆聽客都是連連惋惜。

  “那酒茶先生什麼時候回來?”

  “三年。”

  “多久!?”

  “不是三日,也不是三月,而是三年,三個年頭。”

  “……”

  茶樓裡鬧翻了天。

  衆人都不樂意。

  聽了這些日子的戲,他們早已習慣了那台上說着《聊齋》的酒茶先生。

  莊掌櫃也沒辦法,隻得找上金三爺讓其幫幫忙,畢竟這麼鬧也不是個事。

  金三爺卻不樂意幫忙,說道:“莊掌櫃,我也不高興先生走,還是讓他們鬧一鬧吧。”

  莊掌櫃聽後也隻能無奈一歎,随即便問起曹發的事情。

  畢竟茶樓不能缺了說書先生。

  金三道:“曹小子他還差許多火候,不過憑借着他的那股子勁兒,興許隻要半年就能上台了。”

  “那便等上半年就是了。”莊掌櫃道。

  金三聽到這話感到有些意外,問道:“那這半年怎麼辦?茶樓不開了?”

  莊掌櫃說道:“不瞞你說,陳先生來茶樓不過半個月,僅是這半個月,便賺到了茶樓之前一整年賺到的銀子,所以說,等上半年又何妨。”

  金三聽到這話道:“莊掌櫃好氣魄!金三佩服。”

  “金三爺捧了,莊某算個什麼啊,就是個掌櫃而已。”

  金三也隻是笑了笑以示回應。

  他也想着曹發能快些上台,當然,若是陳先生能回來自然是最好。

  隻有陳先生在的茶樓才最有意思。

  ……

  當如意和平安再去院子的時候,卻發現那門怎麼也打不開了。

  從早等到晚,如意敲了不知幾道門。

  始終都沒見門開過。

  她這時也明白過來,陳叔叔走了。

  興許是之前便知道先生要走了,如意此時也沒有這麼難過了。

  日暮夕陽照進這小巷子裡。

  一大一小坐在那大門緊閉的院子錢。

  平安轉頭看向阿姐,問道:“阿姐,先生是不是走了?”

  如意摸着他的頭,說道:“先生還會再回來的。”

  平安問道:“那之後我們還用寫字嗎?”

  “當然要!”

  如意說道:“等先生回來,還要給先生看的。”

  “哦……”

  平安道了一句,他更想跟先生學舞劍。

  “走吧,咱們回去吧。”

  如意拉着平安的手回了院子。

  王三娘做了粑湯,平安吃了一大碗,但如意卻是一點都沒有吃。

  王三娘便問道:“不是喜歡吃嗎,怎麼今天一口都不吃?”

  如意搖了搖頭,說道:“如意現在不喜歡吃了,以後也不喜歡吃。”

  小孩子的心思,總是讓人捉摸不透的。

  ……

  過了幾日之後,如意拿這樹枝在那地上寫字。

  她寫的字越發好看了。

  可寫着寫着她卻是歎了口氣,将那樹枝扔在了地上。

  如意覺得很奇怪。

  陳叔叔走了,沒有人教她了,當她知道先陳叔叔不在了的時候自己好像沒那麼傷心。

  但如今在這裡寫字,卻是時不時會擡起頭看上一眼,好像面前會坐着一位看書先生一般。

  可哪裡到底還是空的。

  如意感到很是難過,比之前還要難過。

  她又想起了樓爺爺,往年的時候樓爺爺總是會逗她,時常會氣的她直跺腳。

  如今樓爺爺也不在了……

  如意瞧着地上寫着的‘如意’二字。

  她嘀咕了一聲:“一點也不如意……”

  平安聽到阿姐的嘀咕聲,他想了想,說道:“一點也不平安。”

  如意伸手敲了敲平安的頭,說道:“你不能這麼說。”

  “阿姐,為什麼我不能說啊。”

  “因為我是如意,你是平安。”

  平安摸了摸頭,他不知道阿姐在說什麼。

  阿姐就好像跟陳叔叔一樣,說了這樣莫名其妙的話。

  真是奇怪。

  …………

  曹發依舊是茶樓的夥計,每日上午便在茶樓裡忙活,下午便會找個僻靜的地方練嗓子連吐字,一直練到半夜。

  莊掌櫃說如今不忙了,便讓他專心練,不用忙活茶樓的事,月錢照發。

  曹發不樂意,他說沒有白拿月錢的道理,怎麼勸都不聽。

  金三爺從那往後便經常泡在茶樓裡,隻是與往日不同的是,他很少再與茶樓的客人們搭話了。

  許多時候,他都在要上一壺茶找個僻靜的地方坐着,面前擺着筆墨紙硯,便這麼靜坐着想着,時而會落筆寫下幾個字,随後又會頓住許久。

  如此往複……

  莊掌櫃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還以為當初陳先生是随意選的,如今看來,先生的眼光一點不差。

  他還從未見過金三爺這樣琢磨過事情。

  莊掌櫃瞧了一眼茶樓,自打陳先生走後,茶樓的生意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不過再差也沒差過從前,還算湊合。

  在此期間,不斷有人來問酒茶先生什麼時候回來。

  但到底都沒能找能問出個所以然來。

  再到後來,慢慢的便沒人問了。

  也隻是偶爾會有人提上這麼一嘴,但一旦提起,總是會聊上許久。

  聊先生說過的《聊齋》,聊那《畫皮》聊那《連城》聊那《聶小倩》……

  茶客們都深深記住了這樣一位說書先生。

  莊掌櫃也為陳先生感到欣慰,這大概是一位說書先生最為值得稱贊的一件事了。

  再想想如今,南王整改了義軍,青山城裡也安定了許多,雖說外面有襄軍鎮守,不過在一直都在僵持着,想來短時間内不會再起戰事。

  本以為會這樣安定下去。

  但沒過多久,還是出現了變故。

  這世上最難躲過的并不是戰亂,而是天災!

  這一年南域大旱,淵川也沒能幸免。

  原本南王在青山城周邊種的稻田盡數幹涸,還沒過槐序,便已經注定是顆粒無收!

  放眼望去,那田地之間,皆是裂痕。

  燕如初望着眼前的光景,呢喃道:“莫不是天要亡我……”

  書生站在一旁,亦是毫無辦法。

  這天下大旱,不是他能解決的事情。

  這場大旱,也徹底打破了青山城的安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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