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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先生,我是少卿

長生仙遊 四更不睡 5177 2025-04-25 14:14

  朝中百官其實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天。

  以大景的國力,若是與兩國交鋒,最終的結果定是勝算不高的。

  “可笑的是,朝中官員早料到會這樣一天,所以這些年來大肆斂财,早已謀好後路,對國難一事則是充耳不聞。”

  常山無奈一歎,說道:“當年北襄内亂,好不容易有的喘息之機,便這樣葬送了。”

  弦樂張了張口,說道:“應該還有機會吧。”

  聽起這些時,她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雖說那座皇宮那樣薄情,可那裡曾也是她的家,她也不想看到國破家亡的那一幕。

  問起這個問題時,常山沉默了下來,他說道:“就算有辦法又能如何呢?對那些朝堂百官而言,逃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恐怕今夜,會有不少人出城……”

  陳長生問道:“有多少人願意留下來?”

  常山張了張口,說道:“不足一成。”

  這話聽起來實在可笑,連一成都沒有。

  弦樂抿了抿唇,歎道:“怎麼會這樣……”

  “往年的世道太過太平了。”

  常山說道:“享過福的人,自然不願意落入深淵,眼中唯有财權,早已忘了家國。”

  他接着說道:“今日朝堂上争吵的尤為厲害,幾乎九成的官員都在勸官家移駕景南,打算放棄上京。”

  “可若是真的放了,就算移駕景南又有什麼用呢,上京城一破,便再也沒了轉機了。”

  已是強弓之弩,若是再退,便是萬丈深淵了。

  “今日朝堂之上,張大人冒死觐見,求官家留在上京以定軍心,再求援于大景江湖,若是這般,大景還有一線生機!”

  “若是移駕,最後他們也難逃一死,可就算是這樣,他們都不願意去争那一線生機,隻想着苟活于世。”

  “百官如此,官家亦是如此!”

  說到這裡,常山已然難以掩飾心中的怒色,捶着面前的桌子,嘶聲呐喊。

  “明明還有一線生機!”

  石桌砰砰作響,一旁的弦樂有些心驚。

  在她的印象之中,常少卿應當是和善的,可這時的他,卻是那樣駭人,眼中皆是憤怒與不甘。

  一錘一拳,似是聲讨着這個爛透了的王朝。

  常山忽的沉默了下來,他看着先生,問道:“先生……”

  “這大景,當真還有救嗎?”

  陳長生手中拿着書,當常山問起這個問題時,他也在想着……

  這大景,真的還有救嗎?

  應該說,還有救的必要嗎。

  百官心中無家國,就算最後救了大景,又能有什麼用呢。

  陳長生取下了葫蘆,仰頭灌了一口酒。

  他問道:“若當真沒救了,你會走嗎?”

  常山沉默下來。

  微風吹動。

  那樹上的葉子飄落而下,落到那石桌上。

  常山擡起頭來,對上先生目光,他平靜的道了一句。

  “先生,我是少卿……”

  他說這句話很是平靜,似是理所應當一般。

  在常山的心中,有着他自己的道理,從那山上而來,從那觀中而來,從那道經中而來。

  陳長生望着他,不禁有些恍惚了。

  遙想當年。

  那位小道長站在他的面前,曾也說過一翻讓他恍惚的話。

  ‘常山覺得,有些事必須要有人去做,不能總想着為什麼是我,而應該想為什麼不能是我,正道當是如此。’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此乃大丈夫也。

  先生最終也沒能給出一個回答。

  常山不曾失望,更沒有怪先生,在他看來,這大景已然救無可救,先生乃是天上仙,何故插手凡間事。

  他隻得接着走這腳下的路,至于結局是怎麼樣,不違心便好。

  ……

  天邊最後一抹餘晖落下。

  天色徹底暗沉下來,今夜的上京城比往日安靜了許多,但在那暗處,卻好似無比喧嚣。

  上京城内有一處高樓,其名湘元。

  立于這高樓之上,俯瞰整個上京,入目之處,可見百十餘坊,亦可見那遠處高聳的城樓。

  時至子時。

  原本安靜無比的上京城各處忽的多出了些許聲響。

  在那湘元閣樓之上,陳長生喝了口酒,見那大街小巷之中多出了許多車馬。

  車馬上的人慌慌張張,急着出城,逃往南方。

  “家國大義,終不及人之利欲,着實可悲。”

  陳長生長歎一聲,仰頭又灌了一口酒。

  不過片刻之間,那城門口的守将便打開了城門,所需不過些許銀兩,不僅官員要逃,連這守将,亦是如此。

  一道身影自陳長生身後走來。

  鐘正元問道:“陳先生何故獨自在此喝悶酒?”

  陳長生舉起葫蘆,晃了晃道:“來一口?”

  鐘正元搖了搖頭,笑道:“不了,鐘某還是喜好喝茶。”

  陳長生收起酒葫蘆,随即朝着那城門望去。

  鐘正元順着陳長生的目光看去,見那城門口處人滿為患,城頭将士将視而不見,且開城門,放其出逃。

  鐘正元說道:“這大景朝堂上下皆腐,危難之際隻顧逃命,何其可悲。”

  陳長生舒了口氣,說道:“世人為己已是常态,真正心系家國的人又有多少,唯有如今斷壁殘垣,關關難過。”

  “看看便是了,過些日子,走的人興許會更多。”

  鐘正元問道:“若是都走了,這大景何人來救?”

  陳長生思索了一下,說道:“總會有人來救的。”

  鐘正元和煦一笑,說道:“來此之時,陳先生曾說過,想這世道順眼一些,與我賭這大景的結局,鐘某心生感慨,想見先生如何救世,可如今,鐘某卻是什麼都沒看到啊。”

  許是酒入喉腸,來了酒勁。

  陳長生的臉色也有些紅潤起來,他吐出一口酒氣,說道:“陳某也曾與鐘先生說過,這大景之命,七分在天,三分在人,雖說這大景爛至泥土,但亦有非常之人。”

  “前些日子,陳某遇到一位老者,他與我講了‘為官之道’四個字,陳某心想,或許這大景……”

  “尚且還有一線之機。”

  鐘正元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随即卻是暗自搖頭。

  他見陳長生似是在猶豫一般。

  在他的印象之中,陳長生至來都是個爽快的人,但在這件事上,卻是有些不同了。

  鐘正元看向那城門口不斷出逃的人們。

  他無奈歎了口氣。

  “陳先生何時曾像這般舉棋不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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