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開口：“祁愛卿，朕是相信你的忠心的，便由你繼續調查此事，你可千萬别讓朕失望才行。”

　　“臣遵旨。”

　　祁韫澤應下之後，禦書房又是一片沉寂。

　　陛下再次将目光落到了柳霜序的身上，開口：“祁夫人......朕聽聞你近來和祁愛卿有些矛盾？”

　　禦書房内的龍涎香突然變得刺鼻起來。

　　柳霜序指尖一顫，沒想到陛下竟會突然問起這個。

　　她下意識看向祁韫澤，卻見他神色如常，隻是袖中的手微微收緊。

　　“回陛下。”她垂眸，聲音輕而穩，“臣婦與夫君并無矛盾，隻是......”

　　“隻是什麼？”皇帝目光如炬。

　　柳霜序深吸一口氣：“隻是這門親事本就是臣婦趕鴨子上架，先前并沒有人問過我的意思......”

　　她覺得自己的心口好似有針在紮，卻不得不繼續道：“要是陛下首肯我二人和離，臣婦感激不盡。”

　　祁韫澤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

　　“陛下明鑒，内子性情剛烈，當初敲登聞鼓也是為父兄伸冤心切，臣既娶了她，自然就沒有和離的心思。”他每一個字都敲在了柳霜序的身上。

　　柳霜序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到了陛下面前，祁韫澤還是這個心思。

　　皇帝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朕聽說，你母親對她頗有微詞？”

　　柳霜序心頭一跳――陛下竟連祁家後宅之事都了如指掌！

　　那宋千月和蘇暗停一事又是否知情？

　　祁韫澤面色不變：“家母年邁，難免固執，但臣已向家母言明，柳氏是臣明媒正娶的妻子，祁家絕不會虧待她。”

　　“好一個明媒正娶。”皇帝撫掌而笑，“既然你對自己的夫人這般用心，那朕就給你這個恩典――”

　　“倘若你母親在對她有偏見，你便告訴她，朕金口玉言，不準你和離，更不準你休妻，如此，你可滿意了”

　　禦書房内，龍涎香缭繞。

　　柳霜序怔在原地，指尖微微發顫了，她沒想到皇帝竟會直接下旨，斷了她的退路。

　　祁韫澤卻已撩袍跪下，聲音沉穩有力：“臣，謝陛下恩典。”

　　皇帝的目光在二人之間逡巡，忽然笑道：“祁夫人，你可還有話說？”

　　“臣婦......謹遵聖命。”柳霜序深吸一口氣，緩緩跪下。

　　她低垂着頭，露出一截纖細的脖頸，在燭光下顯得格外脆弱。

　　祁韫澤餘光瞥見，袖中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好了，都起來吧。”皇帝擺擺手，“祁愛卿，你既得了朕的旨意，回去後要好生安撫你母親，至于柳氏――”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柳霜序一眼：“你父兄的案子，朕會給你一個交代。”

　　“臣婦叩謝陛下。”柳霜序眼眶微熱，重重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