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然答應了這麼荒唐的事情，便沒有回頭路，唯有借祁韫澤替父親翻案。

　　她隻是搖頭，說話前卻是看了眼宋千月，才道：“我沒了爹娘，名聲不名聲着實不重要，隻求老夫人能給我一個活命的機會，二娘......二娘心狠手辣，不會給我活路的。”

　　她說得可憐，卻因着心虛而不敢看祁老夫人。

　　祁老夫人卻是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眉目流轉，心中更加确認這姐妹二人有問題。

　　她眉毛倒豎，端出了兇神惡煞的樣子來，斥道：“好好地說話，你作甚總看你表姐，難不成怕我吃了你？”

　　“不敢。”柳霜序被吓得垂下了頭去，身子瑟瑟發抖，“老夫人慈眉善目，并不叫人害怕，隻是......隻是......”

　　她吞吞吐吐，說不出來。

　　宋千月本不想惹一身騷，可看下去卻覺得事情有些脫離自己的掌控，不得不牽強一笑，打起了圓場：“娘，霜霜表妹年紀小，又沒經過大風浪，說話沒輕沒重，怕惹您不快，才看我的――”

　　“霜霜，你别怕，老夫人是最有慈悲心的人，你想到什麼隻管說，不必問過我的意思。”

　　她雖是打圓場，心裡卻還是有幾分不快。

　　柳霜序長得太好，叫人看了總是疼惜，祁老夫人又有了年歲，總會更心軟些。

　　“娘。”她猶豫了許久，還是道，“不如還是叫我私下問問她的意思，不然等二娘消了氣，我再将她送回去，您要是嫌她礙眼，我便将她一直關在我的院子裡，決不叫她出來。”

　　祁老夫人遲遲沒有說話。

　　柳霜序的小臉皺皺巴巴，眼淚再次‘啪嗒啪嗒’的往下落，生怕祁老夫人仍舊不同意把自己留下來。

　　宋千月等了一會兒，不想繼續受這等折磨。

　　她起來，正準備帶着柳霜序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卻沒想到一道威嚴的聲音悄然開口：“我也是慈悲之人，沒得看你回去受人磋磨，不過你留在主院到底不便宜，便是沒那個心思，和澤哥兒低頭不見擡頭見到底也是不妥當的，便依你所言，留在我的院子裡。”

　　柳霜序喜笑顔開，朝着她磕了個響頭。

　　宋千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了柳霜序一眼，卻不敢多言，隻等氣沖沖回房。

　　她一股腦将手邊能砸的東西都砸碎了，罵道：“好一個小賤人，做出巴結祁韫澤的樣子來，叫我對她提防，卻轉頭抱上了老夫人的大腿，這下子，我想處置她都不行，日後要是用她去伺候祁韫澤，怕是也不容易。”

　　“大小姐可先别急得動氣，為了一個賤蹄子，壞了自己的身子，可就不便宜了。”周嬷嬷連聲勸道，“奴婢看，老夫人還是不信她，尋她過去也不過是為了親自盯着，回頭讓咱們夫人尋個由頭，不怕老夫人不叫她回來。”

　　宋千月卻是一日都等不了。

　　蘇暗停已然沒了消息，可見是國公府已經将人安撫好了，眼下當務之急，是給自己腹中的孩子尋一個好的出路。

　　要是柳霜序不能繼續伺候祁韫澤，她便沒有漏洞可鑽。

　　她猛然站起身來，急道：“不行！我現在就要回去找母親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