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韫澤聽着這番話，眉目舒展。

　　他隻以為柳霜序是個性子軟弱的主兒，這才叫底下的丫鬟願意跟着她，卻不想竟然是這般護仆的。

　　他看着柳霜序眼底的堅定，和躺在地上的人，不免刮目相看。

　　祁韫澤并不想破壞這個氛圍，正準備離開，卻突然聽到了二丫的話：“表小姐不必擔憂，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姑爺，他是來救咱們的。”

　　話雖如此說，可柳霜序的臉上卻不見任何和緩的神色。

　　她抿了抿唇。

　　祁韫澤到底是宋千月的夫君，遇到了這種事情未必會信自己的話。

　　她欠了欠身子，道：“多謝姐夫救命之恩，隻是我已經将人制服了，實在不必姐夫在出手了。”

　　柳霜序将宋千月的所作所為悉數引去，又不敢擡頭看人。

　　“表小姐......”二丫有些不解。

　　祁韫澤自是一眼便看出了她在扯謊，卻并不拆穿，而是再次将目光落到了地上哭爹喊娘的畜生身上，誇贊：“你倒是個好徒弟，将我教得那些本事學以緻用，也不算是辱沒了我的名聲。”

　　柳霜序聽得誇贊，羞紅了臉。

　　“至于這個畜生，那便三堂會審，押入大牢吧。”

　　柳霜序聽得這話，皺了皺眉頭，也不知自己的兄長在牢獄裡如何了。

　　她張了張嘴，卻是沒問出話來。

　　張郎君挨了打，早就已經恨毒了柳霜序，又不認得祁韫澤，隻以為他是什麼奸夫，口出狂言：“好你個奸夫，竟然還追到這裡來了，你難道不知大小姐已經把她許配給了我，呵――”

　　“我今日雖沒有得逞，可她也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不過是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真不知你看上了她哪裡！”

　　他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絲毫不見頭回的溫潤。

　　柳霜序并不想如今就将事情捅出來，生怕他又多嘴多舌，索性又給了他一腳。

　　這下子，張郎君瞬間暈了過去。

　　柳霜序見他沒了動靜，後知後覺怕了，連忙退到了二丫的身旁，瑟瑟發抖，聲音也顫抖起來：“我......我殺人了......”

　　她臉上滿是驚恐。

　　她隻是想叫張郎君閉嘴而已，從未想過害他性命。

　　況且，她柳家隻有她一個人在外頭，她自然是要好好的，要是自己也進了牢獄，那就沒人能給他們翻案了。

　　祁韫澤看到她紅着眼圈的樣子，不禁心疼，下意識便想上前去将人摟在懷裡安慰。

　　可不過一步，他便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淡淡開口：“不必擔憂，這人不過是暈倒了，于性命無礙，隻是你踢他這般嚴重，怕是會影響到他的子嗣，他家也還能放過你。”

　　“我......”柳霜序不知該如何解釋。

　　她隻是想要自保。

　　祁韫澤原以為她會願意開口求自己一句，卻沒想甯可任由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也不肯開口。

　　他心裡添了無名怒火，卻也不忍心看她為難，索性開口：“不過本就是他欺辱你在先，你為了自保如此也情有可原，隻是他家未必肯信他兒子的傷是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