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陳玉筠還想再說什麼，可對上老夫人冷厲的目光，終究不敢再開口，隻能咬牙退下。

　　屋内一時靜默。

　　祁老夫人盯着柳霜序，緩緩道：“你倒是厲害，三言兩語就讓她吓破了膽子。”

　　柳霜序垂眸：“兒媳隻是實話實說，要是表妹自己沒做虧心事，又怎麼會害怕呢？”

　　祁老夫人冷笑：“實話實說？那你可敢說，你對韫澤，對祁家，可有半分真心？你就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嗎？”

　　柳霜序指尖微顫。

　　她如今唯一後悔的便是沒有信祁韫澤，在大婚之日做了那麼莽撞的事情，至于虧心，卻是沒有的。

　　她的聲音依舊平靜：“母親若懷疑兒媳的用心，大可讓夫君休妻。”

　　“你――”祁老夫人氣得兇口起伏，“你以為我不敢？”

　　她好似下一瞬便又要讓祁韫澤休妻了。

　　柳霜序直到自己如今不可能輕易脫離祁家主母的身份，那便不能任人揉搓，擡眸，目光坦然：“母親自然敢，隻是陛下金口玉言，母親若執意如此，隻怕會連累祁家。”

　　“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幾時！”祁老夫人猛地站起身，指着她，“你最好能一直得到陛下的信任，保佑你們柳家真的是清清白白，不然，等你真的成了罪臣之女，莫說陛下，怕是連澤哥兒都不會庇佑你了！”

　　她氣得兇口劇烈起伏，指着柳霜序的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平日裡看似溫順的兒媳，如今竟敢如此頂撞自己！

　　看來先前的那些溫順乖巧全都是裝出來的！

　　柳霜序聽得自己父兄的話，心中好似被一把刀子紮了一下。

　　她從前就相信自己父兄的清白，如今已經有了些許的證據，她便更加不會動手。

　　她神色不變，隻是微微福身：“既然母親覺得我伺候的不好，那兒媳便先告退。”

　　轉身的瞬間，她眼底閃過一絲疲憊。

　　這場交鋒看似她占了上風，實則不過是兩敗俱傷。老夫人如今對她成見更深，日後在祁府的日子隻怕更難過了。

　　回到院中，籠玉立刻迎了上來：“夫人，老夫人沒為難您吧？”

　　柳霜序搖搖頭，走到窗邊坐下。

　　冬日的陽光透過窗棂灑在她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脆弱。

　　“不過是訓斥幾句罷了，算不得什麼要緊事兒。”她輕聲道，“比起這個，我更擔心父兄在獄中的情況。”

　　籠玉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歎了口氣：“夫人别太憂心，大人既然答應會幫忙，想必......”

　　“他雖然會幫我，可現在已經打草驚蛇，他在調查下去也無濟于事。”柳霜序打斷她，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國公府和明安王兩方勢力相争，我父兄不過是棋子，祁韫澤雖為刑部尚書，卻也難以抗衡。”

　　她望向窗外，目光悠遠：“我必須自己想辦法。”

　　――

　　與此同時，陳玉筠正躲在房中摔東西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