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你也不容易
一開始蘇大姑聽說笠聞語要帶小意時,她還有些擔心,但沒想到小意果然被笠聞語帶的很好,每天形影不離的。
或許是因為笠聞語感覺找到了她在這個府裡的價值,看到自己能為這個家做些什麼,内心反而感覺和這個家更近了,心裡也就更加放松了。
就在笠聞語每天開心的幾乎都要忘記自己背負的秘密時,突然一個小插曲徹底将這個秘密給揭開了。
這天,陽光透過廚房的窗戶灑在地上,蘇大姑正在家中做飯。
她和墨雨兩個人坐在小闆凳上擇菜,一邊忙碌一邊閑聊着。
這時,笠聞語走了進來,微笑着說道:“大姑,我來幫忙吧。”
蘇大姑連忙擺手說道:“不用不用,聞語啊,你是笠家的小姐,是嫁進來享福的,哪能讓你做這些粗活呢。”
笠聞語卻堅持道:“大姑,不是的。我嫁進來就是一家人了,你們做什麼我也可以做。”
蘇大姑看着笠聞語那真誠的眼神,心中被她的真誠打動。
她忍不住感歎了一聲,說道:“哎,我知道的,你确實和那些嬌生慣養的小姐們不一樣,也是個不容易的,你……”
話還沒說完,蘇大姑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這話不妥。她連忙住嘴,尴尬地笑着,試圖掩飾自己的失言。
“哎呀,瞧我這嘴,亂說什麼呢。那個……我還有個菜沒買,要出去買菜,你們摘吧。”說完,蘇大姑便匆匆起身,離開了廚房。
廚房裡隻剩下墨雨和笠聞語。
笠聞語聽到蘇大姑的這番話明顯愣住了,而蘇大姑有些落荒而逃的模樣,更說明了她這番話不是随口說說的,而是真的知道什麼,才會說漏嘴的。
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心中懷着這樣的疑惑,笠聞語隻覺得好像天都要塌了。
墨雨看着笠聞語那有些失落的神情,心中不忍,便安慰她道:“少夫人,主子一家都心好,沒有别的意思。老夫人她就是一時嘴快,您别往心裡去。”
笠聞語沉默了,此刻她其實已經完全明白了。
看來他們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隻是一直沒有說破。
她低頭摘着菜,心裡其實很糾結。她不知道蘇家人會如何看待她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他們。
墨雨看着笠聞語那糾結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隻能默默地陪着笠聞語,又見她摘菜心不在焉的将葉子扔掉,桔梗留下時,連忙開口提醒她。
“少夫人?”墨雨一臉關心的看着笠聞語,“少夫人,你沒事吧?”
反應過來的笠聞語擡起頭來,看着墨雨,一臉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我……”
一開口,笠聞語就感覺到嗓子裡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她現在腦子裡和心裡都很亂。
墨雨連忙說道:“少夫人,沒事兒,要是不舒服你就回屋吧,這點菜我一個人也能很快摘完的。”
笠聞語聽了墨雨的話,心中多少好受了一些,她現在确實需要回到屋裡安靜的想一想了。
這次笠聞語沒有堅持,而是直接起身回了屋子,一直到吃晚飯之前,她都一個人呆在屋裡,内心進行了激烈的掙紮。
最終,笠聞語決定不能一直糾結下去。她要勇敢地面對自己的身份,她想,宋宛他們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卻沒有拆穿,肯定是考慮到她的自尊,這種事必須要她自己來說才行。
此刻笠聞語決心,不再繼續隐瞞下去,她要将一切都坦白出來。
終于到了吃飯時間,開飯之前,一家人圍坐在桌前,氣氛有些微妙的緊張。
蘇大姑有些心虛的看着沉默的笠聞語,知道蘇大姑說漏嘴的宋宛目光也落在了笠聞語的身上。
而後,笠聞語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當着一家人的面終于開口坦白道:“我……我其實不叫笠聞語,我叫留硯,過去是小姐貼身侍女之一。”
她的聲音很輕,甚至說話的時候都不敢擡頭看大家的表情。
說完以後,她見沒有回應,這才緊張地擡頭看着大家,等待着他們的反應。
一桌子人都沉默了,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笠聞語看着大家平靜的表情,心中明白了,他們果然都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她的心裡一時之間五味陳雜,有高興,有後怕。
高興,因為他們知道真相卻還是選擇了自己;後怕,擔心他們會因此而嫌棄自己。
但有一點她時清楚的,那就是在這段時間裡她感受到的幸福不是假的,她感受到了這個家的溫暖和包容。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的眼眶不禁紅了。
宋宛見狀,連忙說道:“沒事,聞語……不,現在該叫你留硯了。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我們是一家人,不用想那麼多。”
崔遣也點頭說道:“是啊,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說這些。菜要涼了,趕緊吃菜。”
蘇大姑也微笑着看着笠聞語,給予她鼓勵的眼神。
蘇彥雖然沒說什麼,但他默默地拉了拉笠聞語的手。那溫暖的觸感傳遞着安慰和鼓勵,讓笠聞語十分感動。
她沒想到大家竟然真的這麼包容她,即便她說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不過是個侍女,大家依然選擇接納了真實的自己,她更加喜歡這裡了,她覺得這裡充滿愛和包容,在這裡她是自在,安心的。
這一頓飯,笠聞語吃得格外香甜。她感受到了家人的關愛,心中的不安也漸漸消散。
晚上回到屋裡,蘇彥看着笠聞語,溫柔地言語安撫道:“娘子,以後人後我便喚你本名留硯吧。”
“嗯。”假冒的笠聞語,此刻真正的留硯感動的紅了眼眶,誰會不願意做自己呢。
“不要胡思亂想。我喜歡你,喜歡的就是你這個人,與你的身份無關。我選你,不單是因為你背後代表的家世,更是因為你的善良、溫柔和勇敢。”
蘇彥說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留硯聽着蘇彥的話,心中充滿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