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飯，蘇舸再次躺在床上，這回如願進入夢鄉。

　　第二天大院裡的大爺大媽們組織起來，一起去醫院看方大媽。

　　盛奶奶也跟着去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盛奶奶從醫院回來，告訴蘇舸和盛啟晖，方大媽已經醒了，看起來狀态還不錯。

　　不過大夫不讓活動，隻能躺在床上。

　　“這次也太兇險了，還好人沒事。”

　　盛奶奶一陣唏噓。

　　她也是一把年紀的人，看到方大媽躺在病床上的樣子，自己也跟着感同身受。

　　“姑奶，醫院那邊誰在照顧？”

　　“慧珍慧文兩個，對了，小四也在。”

　　提起這個盛奶奶感到疑惑，“為什麼小四也留在醫院裡，不是有慧珍丈夫麼？”

　　他們一大早過去醫院時，方慧珍的現任丈夫，那個開車的陳司機也出現在醫院，跟着一塊照顧。

　　盛啟晖道：“昨天晚上怕有什麼體力活，到時候叫不到人，小四自告奮勇留下了。”

　　昨天半夜他們幾個人回大院時，一起商量好，方家的事誰都不要在大院提。

　　否則肯定會被幾個大嘴巴傳到醫院去，到時傳進方大媽耳朵裡，搞不好她能再活活氣暈過去。

　　所以盛啟晖并沒說孫衛民其實是擔心方慧珍欺負方慧文。

　　盛奶奶聽了也沒再多問。

　　今天是初二，大院裡嫁出去的閨女們紛紛帶着丈夫孩子回家過節。

　　後院二大爺家有三個女兒，今天全都回來了。

　　家裡熱熱鬧鬧的，唯獨孫衛民不在。

　　“小四呢？大過年的怎麼不在家？”

　　孫衛民大姐問二大媽。

　　二大媽道：“在醫院呢，前院你方大媽昨晚上暈倒了，小四在醫院幫着照顧。”

　　大姐被吓一跳，問了問方大媽的情況，然後忽地皺皺眉。

　　“不對呀，方大媽又不是沒有女婿，小四大過年的在醫院幫什麼忙？”

　　二大媽之前根本沒往這方面想，聽大女兒這樣說，也覺得确實不太對勁。

　　對呀，方大媽的大女婿不是在醫院嗎，自己兒子擱那兒湊什麼熱鬧。

　　而且想起醫院裡他照顧方大媽那樣殷勤，比人家正經女婿還上心，二大媽眼皮突地跳了下，覺得心口有些慌。

　　盛家。

　　吃過午飯，蘇舸和盛啟晖抱着三個孩子回南屋午睡。

　　蘇舸領着卓卓，盛啟晖胳膊下面一邊一個，讓他們在床上并排躺好睡覺。

　　屋外時不時地傳來鞭炮聲，是大院裡那些大孩子在放鞭炮。

　　弄得卓卓他們三個好久才睡着。

　　孩子們睡了，盛啟晖柔聲對蘇舸道：“你也睡一會兒吧，昨晚睡得太晚了，今天又起得早。”

　　蘇舸的确有些困，不過這會兒她在想另外一件事。

　　“我昨天就想和你說件事，後來因為方大媽暈倒，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什麼事？”

　　見蘇舸說得認真，盛啟晖在她身邊坐下，沉聲問。

　　“三十那天許二順偷他家的皮凍出去，給附近的街溜子吃。這事也發生的太巧了，前腳許二順剛跟小銳和成澤打了一架，後腳就幹出這事來，你說他不會是在讨好那些街溜子，要對小銳和成澤不利吧？許二順也不是啥心眼大的孩子，記仇着呢。”

　　盛啟晖聽完，點點頭，“咱倆想到一塊去了，其實三十那天我就覺得不對勁，不過正趕上除夕，這件事就先放在一邊了。放心，我有辦法對付那些街溜子，讓他們不敢對小銳和成澤下手。”

　　“什麼辦法？不會你自己要去找他們吧？那些街溜子人多勢衆，你小心别吃虧。”

　　盛啟晖笑笑，“當然不是我去找他們，我認識一個人，他跟附近的混子比較熟，讓他幫忙去辦這事。”

　　盛啟晖口中的那人是大冬。

　　大冬跟孫衛民一樣，在外面混過好久，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

　　擺平幾個小混混還是不在話下的。

　　這天晚上，一家人坐在桌邊吃飯時，後院突然傳來激烈的喧鬧聲。

　　大過年的，後院這是怎麼了？

　　盛啟晖放下筷子，“我去看看，你們先吃飯。”

　　說完套上棉衣出門去了。

　　過了好長時間他也不回來，蘇舸有些擔心，對盛奶奶道：“姑奶，我也過去看看。”

　　她剛出門往後院走，還沒到三道門，迎面遇上了馬淑花。

　　馬淑花臉上帶着微妙的笑，明顯剛看完一出好戲的樣子。

　　見到蘇舸，馬淑花離老遠就沖她招手，“是要去二大爺家看熱鬧嗎？”

　　“二大爺家？二大爺家發生什麼事了？”

　　馬淑花臉上微妙的笑意加深，幸災樂禍道：“你還不知道呢？小四說看上前院方家的方慧文了，要找媒人上門提親，被二大爺拿皮帶抽了一頓。”

　　“啥？”

　　蘇舸知道孫衛民不會那麼容易過二大爺二大媽這一關，可沒想到二大爺下手居然這麼狠，用皮帶抽，那得多疼。

　　“真想不到，小四怎麼就看上方慧文了呢。那姑娘長得還可以，可是不能說話，二大爺和二大媽肯定不能同意。你看着吧，二大爺家裡有的鬧呢。”

　　馬淑花輕飄飄地說完這番話，便回了自己家。

　　這下蘇舸也不知道該不該往後院去了。

　　正這時盛啟晖從二大爺家回來了，蘇舸瞧見他，趕忙問：“我聽馬淑花說二大爺把小四給打了？”

　　盛啟晖點頭，“二大媽不知怎麼猜到小四喜歡方慧文，當着全家的面質問他，小四就把自己一直暗戀方慧文，要娶她的想法說了。二大爺當場動怒，用皮帶狠狠抽了他一頓。”

　　“那小四現在怎麼樣？”

　　“那家夥也真是硬氣，二大爺劈頭蓋臉一頓打，他就那麼硬生生扛下來了。後來還是二大媽看不下去，把二大爺給攔了下來。”

　　“那提親的事……”

　　“先等等吧，等二大爺和二大媽消消氣，到時候再說。”

　　“行，明天我去找張嫂子說一聲，讓她等等再上方家去。再說方大媽人還在醫院，估計方家也沒啥心思放在慧文的婚事上。”

　　第二天蘇舸去了張嫂子家，沒說實情，隻說了方大媽暈倒住院的事，讓張嫂子等等再上方家去，至少得方大媽出院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