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疑心
這次風芷聞聲會意,一臉贊同的點點頭:“小姐,那我們開車直接從新樂門前過去,許望欽等肯定會跟過來的,我們還是找個人少的地方,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風芷覺得新樂舞廳門前人流量比較大,他們兩人才剛剛離婚就又公然見面,保不齊别人會議論非非。
她倒是巴不得許望欽能成為衆矢之的,可是她嫁小姐不能被無辜連累。
林書婉會心一笑,豎起大拇指表揚風芷的細緻考量。
當下,三人調轉車頭,不急不慢的從新樂門前經過。
跟他們預想的一樣,原本滿臉頹廢和失敗的許望欽在看到車牌号的那一瞬間,整個人瞬間恢複了幾分活力和希望。
可車子并沒有因他而停下,他快速的跟了上去。
确定車子雖然一直沒停,可車速卻不及他步行的速度快呢,他不免又覺得這是林書婉給他的暗示和提醒。
直到遠離新樂舞廳所在的主街道,車子才緩緩停在路邊,林書婉搖下半個車窗。
許望欽跟上來時,氣喘籲籲。
林書婉端坐在車窗裡,高貴潔白。而他滿額汗水,無比倉惶。
他有些恍惚,突然意識到自己跟林書婉好像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書婉,今天晨報……”
“我來見你不是想聽你解釋的。晨報之事我的看法,風芷都已經告訴你了。”
林書婉淡淡的開口,打斷了許望欽的長篇大論。
“我隻是剛剛在前面路口遇到了師馨兒,在我們兩人的婚姻中,不,應該說在我們四人的婚姻之中,師馨兒大獲全勝。
她可以沾沾自喜,也可以撒花慶祝。但是我最後警告你一句,看好你的女人,莫叫她再來我面前耀武揚威。”
許望欽臉上原本的解釋,歉意,悔恨和哀求,在聽到林書婉的警告後,瞬間變成了不解。
“書婉,師馨兒大獲全勝是什麼意思?”
“許司令是個明白人,從我們初次見面,許司令就很能拎的清楚,怎麼今天裝起了糊塗?”
林書婉自嘲的笑了笑,“我言至于此,許司令攜你全家好自為之,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就好。”
林書婉話音剛落,張叔發動車子快速離去,壓根不給許望欽追趕上來的機會。
她知道有些話說太明,隻會讓許望欽暴怒一番,并起不到什麼作用。
她越是說的含糊不清,就會越激發許望欽的求知欲。
相信他便是在焦頭爛額之中,也不會忘記她的這番話。
許望欽心如死灰般的站在街頭,看着遠去的汽車尾燈,他先是失落和絕望,而後想到了什麼,滿臉陰鸷的朝着許公館走去。
他剛走到許公館門前,便看到師馨兒所乘坐的黃包車上,裝滿了各種各樣的補品。
許母和趙玉敏正圍在師馨兒身邊,親昵的說着什麼。
“望欽,馨兒回來了。這筆錢是她的心意,你拿着先去給你奶奶交醫藥費。”
知兒莫若母,許母一眼就看到許望欽臉色不對。
若是因為旁的原因,許望欽哪怕再不悅,也不會對着别人發作。
很明顯,許望欽此時的不悅,是沖着師馨兒來的。
可她哪裡肯讓許望欽就這樣冒失的得罪師馨兒?
三個兒媳婦中,眼下就隻剩下師馨兒一個中用的了。
“司令,這是我給陳夫人準備的補品,她現在身子虛弱,需要大補。”
師馨兒笑臉相迎,許望欽便是此時再不悅,也不好發作。
他一想到陳頌秋那張虛弱的臉,便伸手接過了補品。
倘若這一切真的有師馨兒的手筆,那這些補品也是師馨兒該拿的。
“我去看看頌秋。”
許望欽看了一眼師馨兒,微微點頭,略帶尴尬的往裡面走去。
師馨兒也不惱,乖巧的目送許望欽離開,繼續跟許母和趙玉敏聊這些補品。
“瞧我這腦袋,營養粉是我專門買給陳夫人喝的,剛剛忘了給司令。”
師馨兒無奈的笑了笑:“那我跑一趟先去給陳夫人送過去,勞煩阿媽和二嬸把這些補品分一分。”
“好好,你快去吧。”許母也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更别說上等的營養品了。
哪怕家裡如今一團亂,她也顧不上那麼多,隻想着先把自己的身體顧好。
師馨兒應了一聲,便拿着營養費直直的去了陳頌秋的房間。
還沒靠近,便聽到裡面傳來陳頌秋歇斯裡底的喊叫聲。
“我不要她的東西,我隻要我的子行回來!”
陳頌秋痛心疾首的捂着兇口,一想到子行還在看守所裡,她的丈夫卻又把這個肮髒的女人接了回來。
難道是想在她身處磨難,子行身處困頓時,還想跟師馨兒這個賤女人颠鸾倒鳳嗎?
“頌秋,這一切不是你看的那樣,你先冷靜下來,養好身子我們再說好嗎?”
許望欽一一撿起補品,想去把陳頌秋抱起來,“眼下我們一家人要團結起來共度難關,你想想子行,你身體這麼虛弱他要是回來了,你卻病倒了?”
“嗚嗚……子行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陳頌秋哭的像個孩子一樣,最終放下戒備趴在了許望欽的肩頭上痛哭。
“很快,我還在想辦法。不管怎麼樣,我們不能放棄子行。”
許望欽一臉動容,輕拍着陳頌秋的後背安慰着。
眼看着兩人互相依靠着對方,快要放下隔閡時,師馨兒笑着推門而入。
“大老遠就聽到陳夫人想子行了。”師馨兒擔憂道:“聽阿媽說昨夜的一萬塊錢都沒能見到子行,也确實讓人擔心。
我這裡還有點錢,我們湊一湊,再想想辦法?”
“沒見到子行?”陳頌秋猛地推開許望欽,不可置信道:“你不是告訴我見到了子行,還說子行跟二叔關在一起有個照應?”
她下身惡露不斷,虛弱至極,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奔波,她昨夜肯定要去見見子行的。
她以為許望欽會跟她一樣,會為了他們唯一的孩子不顧一切。
還有許母這個做奶奶的。
子行可是她唯一的孫子啊。
他們怎麼能……
“我不知道……陳夫人你别激動。”師馨兒假模假樣的上前解釋着:“這樣吧,我手裡的這筆錢先不往保險箱裡放,傭人的工資也先不急着發,我再去打聽打聽,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