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私生子
但事實上,她之所以保下梨花的性命,也正是為了她這份自作聰明。
正想着這個,蕭晏殊的手腕忽然輕輕一抖,梨花隻看到自己面前有幾縷發絲滑落,頸邊的冷意便驟然消失。
直到這柄劍消失的那一刻,侍女梨花才感覺到一陣驚後餘生的驚懼。
“别再讓我看到你。”
她還沒來得及為險死還生而高興,就看到蕭晏殊的手微微一揮,他的身後便冒出了兩個看着像是侍衛的男人,将她給架了起來。
她的視野一陣天旋地轉。
接着,她便來到了酒店門口,當着所有人的面,從門口被丢了出去。
一時間,客棧裡所有的人,都向侍女梨花的方向望了過去。
侍女梨花的臉一紅,對着客棧裡的人尖銳的吼了句。
“看什麼看?這還有沒有禮數?一群沒見識的賤民知不知道什麼叫禮節?!”
喊出了這句話,梨花連忙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拐到了另一個出口,幾個拐彎間便不見人影。
隻留下了一群竊竊私語的路人,以及面面相觑的仆人。
“所以,梨花她這是成沒成?”
而這邊,蕭晏殊和柳蓁聽着暗衛的回報。
此時,柳蓁正坐在客棧自制的方木桌旁,仔仔細細的就着沸水泡起了茶。
“蓁兒,為什麼你要攔着我?”
蕭晏殊看着柳蓁手臂高擡,控着那沸水從上往下淌入杯中,或者用手肘撐着桌角,眼神不自覺的往柳蓁纖細的手腕上飄去。
真難以想象,剛剛就是她那樣纖細的手腕,無比堅定的擋在了他持劍的手臂上。
若是因為什麼别的事情,蕭晏殊倒也理解,可區區一個侍女,有必要讓柳蓁這樣做嗎?
“太子殿下,您覺得,安排人來對付我的,到底是李幼言還是這個梨花?”
柳蓁此時正全神貫注的看着杯子,專注的倒着水。
在水和茶葉碰撞的那一瞬間,柳蓁便用一個全新的視角,看到了原本幹涸的茶葉,在沸水的滋潤下,慢慢的煥發出了新的生機。
沉迷于茶道的人,大概就是沉迷于此吧,柳蓁心想。
聽到柳蓁這個問題,蕭晏殊不由得有些遺憾的将視線從她的手腕上移開。
蕭晏殊看着柳蓁專注的視線,她低頭倒水的樣子,顯得格外的文靜和淑雅。
“你是怎麼想的?”
雖然蕭晏殊腦子裡想的是柳蓁,但是對于柳蓁的提問,他其實也多少有點想法。
但是他并沒有明說,反而反過來反問起了柳蓁的看法來。
雖然蕭晏殊将問題丢了回來,但柳蓁并沒有什麼反應。
她隻是淡淡地看着茶杯裡起起落落的茶葉,想到了梨花那絕望卻又帶着僥幸的模樣。
“這個梨花,恐怕是李幼言不好處理的人。”
想到了這裡,柳蓁擡起頭來,看向了蕭晏殊。
“所以才會想方設法的設局,把這個人送到您的面前,想要借我們的手解決她。”
聽着柳蓁的說辭,蕭晏殊微微挑了挑眉,但什麼話也沒有說。
用手支起着下巴,做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柳蓁沒有理會蕭晏殊的神态,而是一面琢磨着自己的思路,一面将手裡的茶遞給了蕭晏殊。
“既然這個李幼言想讓她死,那我們就讓她活下來。”
蕭晏殊看着柳蓁,一副興味盎然的模樣,
“隻是因為這樣嗎?”
柳蓁看着蕭晏殊滿臉調笑的樣子,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她将手裡的茶往他的方向又遞了一下。
“當然是這樣。”
若不是因為這個侍女的行徑如此突兀,李幼言的态度又出奇的放縱,柳蓁還想不到這一層上來。
之前那些沒辦好事的侍女,最後柳蓁可真是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就算是在路上,不好處置,但對于一個寄予蕭晏殊的侍女,李幼言當真能忍這麼久嗎?
柳蓁覺得她不會,裡面有什麼别的原因也說不定。
具體是什麼原因,柳蓁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
“我此刻前往邊城,主要的目的是為了奉陛下的旨意,平息陛下的怒火,最重要的事情是,帶回陛下所想的‘補償’。”
“拿下城主的命容易,但想把這份補償拿到手,卻是實實在在的難。”
柳蓁将茶杯放在了蕭晏殊身前的桌上,有些發愁的揉了揉太陽穴。
邊城被城主搜刮多年,早就已經是千瘡百孔。
從墨九州的說辭來看,城主也是想方設法在榨取民脂民膏,給自己湊足買命錢,平息皇帝的怒火。
但即便如此,他也沒能夠拿出一個讓皇帝滿意的數字。
“除了這件事以外,任何事情都不是那麼重要。”
聽着柳蓁慎重的語氣,蕭晏殊微微沉吟了一下,他明白柳蓁在說什麼。
但左右不過是個侍女,除掉了便除了就是,還能有什麼變數不成?
看着蕭晏殊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柳蓁神秘的一笑。
她理解蕭晏殊的疑惑,若非從白行止那知道了個不像話的小道消息。
她阻擋蕭晏殊的時候,她的模樣也不會這般堅決。
如果隻是空穴來風的一個傳言和猜測,柳蓁自然不好透露什麼。
但是來到這座城裡面,蕭晏殊親信所調查的情報,以及柳蓁的所見所聞。
讓她對于這個傳聞,有了進一步的猜測。
柳蓁想了想,沒有賣關子,而是端起了茶,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後便直接的說了起來。
“太子殿下,白行止他其實一直在為您調查李家的情報,這個您知道吧?”
“當時他猜測,邊城或許有李家的幹預也說不定。”
蕭晏殊聽到柳蓁這般說,輕輕的偏了偏頭,随意的嗯了一聲。
“所以呢?這和你要保那個侍女有什麼關系嗎?”
看着蕭晏殊這樣的表情,柳蓁瞬間了然,看來對于李家的情況,蕭晏殊調查的可比她要多得多了。
不過柳蓁并沒有氣餒,而是用食指輕點了下木制的桌面,思考起了事情的始末。
既然蕭晏殊知道内情,那麼她也不打算過多解釋。
她稍稍梳理了下思路,也不擺什麼架子,梳理好後就直接說出了她的結論。
“那個侍女的身份,或許有問題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