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棄暗投明?
“若在下的主意無用,到時該如何處置,自然是聽從太子妃的吩咐。”
李金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禮節上沒有任何失禮。
但卻讓李幼言變得更加暴躁。
他說的到好聽,但是實在的内容卻一句話都不透。
這李金,當真以為她傻不成?
李幼言非常生氣,但她卻不好發作。
在邊城,她需要依仗此人的地方頗多。
至少這個計劃,她還需要李金的協助才能做到。
這麼想着,李幼言就隻能壓下她的怒火。
一直到這個李金走遠,李幼言才将軟榻上的小桌給一掀,桌子上的茶杯和木桌一起被摔到了地上,碎成了一地的殘渣。
旁邊的侍女瑟瑟發抖的跪在原地,一句話都不敢說,隻是連聲饒命。
“太子哥哥受人蒙蔽,柳蓁暗地裡嘲諷,那個梨花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而現在,就連李家的一條狗,都在這敷衍我?”
此刻,李幼言的聲音嘶啞的可怕。
她身上肉眼可見的
李大人在敷衍小姐嗎?
侍女死死的低着頭,即使心裡發出了這樣的疑惑,她也不敢擡頭多看一眼。
直到李幼言将手上能砸的東西,全砸了一遍,砸到砸無可砸的時候。
她才氣喘籲籲的直起身體,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身體驟然一軟,一下就坐到了床榻上。
“小姐!”
侍女連忙湊了上去,看着李幼言,心裡滿是焦急。
小姐發脾氣是她的事,但如果沒伺候好,讓人出了問題,到時候追究起來,哪怕她有幾條命,按都不夠賠。
“小姐,您還是先好好休息休息吧。”
侍女看着李幼言呆愣的樣子,眼中的淚水不由地流了出來。
她真不希望李幼言一直消沉下去。
“從到邊城來,您就一直這麼難受,這也不是個辦法呀。”
說到這裡,侍女的哽咽的哭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和李幼言之間有多深的感情。
就是因為在李幼言折騰的這段時間裡,幾乎所有的活計,都是侍女在一手操辦。
在邊城的這段時間裡,李幼言先是因為有前驚馬,翻了車,身體不适,不得不好好歇了一天。
還是後來忽然拒絕休息,不停的派她們這些侍女去找太子,想讓太子過來探病。
又或者是讓她們去找段夫人,想讓段夫人做主,把太子找來,與她同住。
最後最吓人的是,她出門便脾氣暴躁不說,忽然昏厥是真的吓人。
關鍵是身體差便算了,可偏偏這個大小姐現在的太子妃又是個倔強的性子,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請柳蓁幫忙看病。
侍女知道,李幼言這樣金貴的小姐,李傑和面子總是看的比什麼都重。
可她這身子骨都差成這樣了,還有必要在意那些面子嗎?
偏偏李幼言又倔,半點消息都不肯透露出去。
這一路上,李家已經消減了不少人員,伺候李幼言的人手本來就不夠。
如今除去大人安置的那些事,剩下這麼幾個侍女,既要掩人耳目,又要把李幼言伺候的舒舒服服,還是在這堪稱荒遠的邊城。
他們雖然是專職侍女,但連夜奔波,加上馬車傾倒,本就傷了幾個,如今帶傷幹活,還遇上李幼言折騰。
現在侍女們流的每一滴眼淚,都可以說得上是真情實意。
小姐命不命苦,她不知道。
但她們這些侍女,本來在李家待的好好的,現在被調過來,在這荒蠻的邊境伺候折騰人的小姐,還遇上了那麼個大難。
就這麼來看,這才能說得上是命苦!
“休息,我怎麼休息?”
看着眼前流淚的侍女,李幼言暴躁的将頭上的钗子給丢了出去,順手就砸到了一個侍女的臉上。
“如今那個柳蓁在外頭耀武揚威,太子殿下至今不願意和我同房,這要我怎麼休息?”
“若回京之前,我不能與太子同房,萬一陛下糊塗,當真将婚約給取消了,那該如何是好?”
李幼言維持着丢東西的動作,指着那個侍女大聲罵道。
她喘着粗氣,眼神微微迷離,不知道為何,她不由地想到了太後。
在宮中太後那失望至極的眼神裡,她一句話都不敢說,也是這麼戰戰兢兢的樣子。
可那又有什麼用呢?
李幼言收回指着的侍女的手,按下心中的焦急,冷冷地說道:
“明天,去定一個邊城最大的酒樓。”
“你去請太子殿下來,就說本宮有要事相商,與李氏商團有關。”
侍女捂着臉,一邊落淚,一邊低頭說了聲是。
李幼言看着侍女的動作,一時之間,隻覺得更加煩悶:
“一丁點大的口子,大驚小怪的幹什麼?”
“自己去處理好,别再撂到本宮面前來丢人現眼!”
說完這句話以後,李幼言按着眉心,暴躁的揮了揮手:
“别哭了,别哭了,本宮還沒哭呢,你在覺得哭什麼,出去哭!”
聽着李幼言不耐煩的語氣,侍女趕忙咬了咬唇,用唇尖的疼痛,使她清明了一分。
回過神來後,她這才急忙放下捂着臉的手,用标準的姿勢行了個禮,回道:“是,全聽小姐的吩咐。”
伴随着這聲回應,話唠便聽見了那侍女離開的腳步聲。
緊接着,屋子内便陷入了一片寂靜。
不過話唠沒有離開,而是耐心的等上了一會,眼看天上的星星越來越亮,他這才屏息提氣,幾個瞬身便離開了屋頂。
邊城的夜晚不像京城,即使夜晚也是燈火通明,搖曳的火光隻會在高宅點亮。
絕大部分時候,昏暗的天色鋪遍四周,冷清而毫無人氣的死寂,這是此處夜晚最常見的景色。
這樣的黑夜,卻成為了話唠最好的護身符。
他身穿夜行衣,挑着幾個僻靜的地方飛速掠過,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一處明亮的院子。
此處正是柳蓁的院落,柳蓁和蕭晏殊正在此處,等待話唠的消息。
畢竟六皇子的軍隊,不知何時便會抵達邊城,時間格外的緊迫,焦急自然在所難免。
不過,在和話唠會合之前,這院子裡還有一個人,正跪在地上向柳蓁表忠心。
而此人,正是之前從李幼言手上得了一根钗子的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