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

　　 看到柳蓁連忙轉頭的動作，蕭晏殊攬着柳蓁的手緊了緊，擡起頭的時候，那冰冷的氣息再次不受控制的溢了出來。

　　 “看不出來嗎？當然是跟上來的。”

　　 看了下眼前頗為樸素的環境，墨九州随手拉出了一個凳子，甚至還相當自來熟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想用茶壺倒一杯水。

　　 “你不想知道？我的大哥和那個李金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系嗎？”

　　 什麼？

　　 柳蓁滿臉震驚的看着墨九州，墨九州看着柳蓁疑惑的神色，聲音頓時溫和了不少。

　　 “柳蓁，這次我帶你過來，其實本來是想告訴你這個。”

　　 “但是時機太過湊巧，我也沒想到，他們會爆出這麼震驚震撼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居然還和太子殿下有關。”

　　 說完這句話，蕭晏殊那鋒銳的眉頭一橫，皺着眉質問道。

　　 “孤的秘密？不知将軍這話是何意？”

　　 “叫我墨九州就行，怎麼一段時間沒見，還生分了這麼多？”

　　 墨九州倒不出來水，便打開了茶壺一看，這個水壺空空如也，裡面什麼也沒有。

　　 他此刻正看着空空的水壺，滿臉都是疑惑。

　　 “太子殿下，别告訴我，有這麼重要的消息過來，你卻連一杯茶都不願意招待吧？”

　　 蕭晏殊看着墨九州的動作，每眼中都是防備。

　　 “當然不會。”蕭晏殊說

　　 “但如果你帶來的消息，隻是莫名其妙的呓語，和不知道哪聽來的胡言亂語。”

　　 “那到時候，可别怪我禮尚往來了。”

　　 柳蓁在旁邊安靜的看着。屋裡的針鋒相對，直到蕭晏殊出門找店家加水，夫好好打量一番墨九州。

　　 墨九州此時看上去很是狼狽，和當時柳蓁碰面的時候不一樣，身上多了不少塵土和污漬。

　　 臉上的面具倒是一如既往的幹淨，或者說有些過于幹淨了，那張面具嚴嚴實實的遮住了墨九州的臉，沒透露出絲毫的真實面貌。

　　 “你為什麼要那麼說？”

　　 看着墨九州把玩茶杯的動作，柳蓁坐在床墊上，滿眼都是疑惑。

　　 她本以為，墨九州的心思在當初分别的時候，就已經淡下許多了。

　　 可是為什麼，墨九州一見到蕭晏殊，就要這樣挑釁的方式去刺激他？

　　 “柳蓁，你覺得蕭晏殊是良配嗎？”

　　 “若他當真是良配，又怎麼會看着自己深愛的女人，落入這般進退兩難的境地？”

　　 聽着柳蓁的問話，墨九州把玩茶杯的動作微微一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之間的事情，又何須你來多言？”

　　 聽到墨九州這聲質問，柳蓁隻覺得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樣，心裡面頓時變得堵得慌。

　　 蕭晏殊無法反抗太後的旨意，和李幼言成了親。

　　 現在李家又施壓，即使蕭晏殊再怎麼反抗，隻要有太後為李家作保，最後嫡長子恐怕還是有李幼言誕下。

　　 這些情況柳蓁不知道嗎？柳蓁知道！

　　 但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說起這個，柳蓁就隻感覺鼻頭一酸，心中那股莫名的郁氣再次浮現了上來。

　　 看着柳蓁這雙眼微紅的樣子，墨九州歎了口氣，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上。

　　 “當初我離開，原本就心有不甘，你也是知道的。”

　　 “你們之間情比金堅，我總以為你們會越變越好，一切都會向好的方向發展。”

　　 “此次回來，你和蕭晏殊之間的關系，非但沒有靠近，反而讓我聽到了更多的風言風語。”

　　 “柳蓁，你是我的恩人，更是我心慕之人，你這讓我怎麼不擔心？”

　　 墨九州這話一句話比一句話說的輕，但是帶給柳蓁的壓力，卻一句話比一句話重。

　　 她明白墨九州的意思，但是她又何嘗不懂呢？

　　 如今，蕭晏殊的婚約皇帝放手不管，全靠太後的一言堂。

　　 她被胡亂牽線，偏偏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連說個不的權利都沒有。

　　 想到這兒，柳蓁隻感覺眼眶變得更熱了，一時哽咽不已。

　　 感受到情緒的湧動，柳蓁連忙站起了身，站到了木窗邊。

　　 任由窗邊的冷風吹在她臉上，将心中的那一股湧動的情緒給壓了下去。

　　 “事在人為，總會有變化的。”

　　 柳蓁的聲音，被風吹被進屋中，讓人聽不出喜惡，也感知不到波動。

　　 但是墨九州看着柳蓁起身的動作，感知着窗邊吹來的冷風，墨九州又有什麼不明白的？

　　 看着柳蓁的姿态，墨九州隻覺得心中抽的痛。

　　 他的柳蓁，應該是驕傲又美麗的人，是當初他第一眼見到的心之所忠。

　　 這樣的柳蓁，難道就真的要一根筋，在那個所謂的太子殿下身上磕死嗎？

　　 她明明值得更好的人！

　　 “我知道你的性子，輕言放棄不是你的性格。”

　　 心中雖然有萬般想法，但說出口的時候，墨九州最終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他隻是攥着的拳頭，在柳蓁身後，帶着深沉的語氣許下承諾。

　　 “如果你覺得累了，就來找我吧。”

　　 “你知道的，我會一直等你。”

　　 “我身邊沒有那麼多無奈，雖然未必給得了你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我一定不會讓任何人欺你，辱你，絕不。”

　　 “無論我是天涯的浪子，江湖間的刀客，還是邊城的将軍。”

　　 “我都會一直等你，等到你願意回頭的那一天。”

　　 雖然，可能注定不會有那麼一天吧。

　　 墨九州眼下了眼底的落寞，擡起手伸向柳蓁的方向，好像這樣就能碰到她。

　　 但最後，他感知到的隻有穿過指間的光線，還有浮在臉上的微風。

　　 拂去以後，那便隻剩下一片虛無。

　　 “砰砰砰！”

　　 就在墨九州暗自傷神的時候，門口傳來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接着，蕭晏殊單手舉着熱水壺，帶着那沉重的步伐走了進來。

　　 “墨将軍，熱水是吧。”

　　 “現在熱水有了，茶也有了。”

　　 “想必你的消息，應該能值得起這茶價，對吧？”

　　 聽到蕭晏殊的聲音，墨九州在面具下閉上了眼睛，待他再睜眼的時候，又變成了那玩世不恭的語氣。

　　 “太子殿下盡可放心，若值不回的話，便拿我墨某人的命來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