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甯問顧星朗：“公主為什麼會跟怪物說話？”
顧星朗面無表情地說：“因為公主她樂意跟怪物說話。”
小衛說：“五殿下，這本來就是個人，隻是身上少了一層皮罷了。”
顧星言說：“五殿下你多看看，看多了你就習慣了。”
歸甯看看站在自己身遭的這幾位，再看看籠子裡關着的三位，又看看另一個籠子裡關着的，到現在一聲沒吭過的幾個人，歸五皇子突然就發現，奉天是個神奇的地方，從皇帝公主，到臣子罪犯，都不是正常人！
玉小小扭頭跟歸甯道：“藝術家，說說你的想法吧，你是怎麼想的？”
歸甯說：“藝術家到底是什麼？”
玉小小眉頭一擰，這個世界沒藝術家這個稱呼？
顧二少說了句：“五殿下放心，這個藝術家一定不是戲子的意思。”
歸甯……，這位真不是在欲蓋彌彰？
“你甭管是什麼吧，”玉小小說：“藝術家，跟我們說說你的打算吧。”
歸甯說：“公主，在下歸甯。”
玉小小說：“我知道你叫歸甯啊，說說吧，藝術家，你是怎麼想的？”
顧星朗說：“五殿下，這個天下若是到了莫問的手裡，山水也許就不是現在的山水了。”
歸甯反問玉小小和顧星朗道：“你們想我做什麼？”
玉小小這會兒聽見身邊的鐵籠發出了聲響，等她扭頭看時，被她從花府抓來的無皮怪物竟然将鐵籠拉開了。
成人壯漢手臂粗細的籠柱被拉彎，鐵籠破開了一個大洞。
歸甯看見這一幕，張大了嘴就是一聲驚叫。
顧二少，顧三少，還有小衛三個人都沒什麼反應，有公主殿下在，他們要慌什麼？
無皮人出了鐵籠，看着玉小小一笑。
玉小小也沒動手，說：“你這是真心想死？”
無皮人身形一動，人就往歸甯這裡來了。
歸甯就感覺自己眨個眼的工夫，怪物就站在他的面前了，強忍着驚聲尖叫的沖動，歸五皇子看看自己的左右，顧家兄弟跟那個把他從奉天帝宮接出來的小侍衛一起後退了！說好的他是貴客呢？這幫人就是這麼對待貴客的？
無皮人看着歸甯“嗬”的一笑，這笑聲足以讓歸甯做一輩子的噩夢了。
歸五皇子将雙眼一閉，他終于明白為什麼他就是不想呆在這座驸馬都尉府裡了，原來站在大門前時，不，是看見玲珑公主時，冥冥之中就有神靈在告訴他，他會死在這位公主殿下的手裡啊！
小衛在後頭糾結道：“我們就這樣不管五殿下了？”
顧二少說：“他又死不了，你要操心什麼？衛啊，這次我回望鄉關，你跟我一起走吧，去軍裡掙一個封妻萌子的軍功出來，你覺得如何？”
小衛……，眼看着歸五皇子要死了，二少爺，現在是你跟我談前途的問題嗎？！
顧星朗看了自家二哥一眼，說：“二哥，這事等小衛成親以後再說吧。”
顧星言說：“小衛的婚期，你們到底替他定了沒有？”
顧星朗問小衛：“你跟江大小姐商量好了嗎？”
小衛手指着歸甯和無皮怪物，急道：“驸馬，二少爺，我們是不是先管這事？五殿下要是出事，大少爺一定會動怒的。”
歸甯……，這三個貨說話，一個比一個傷人！難道保護他，就是為了不讓顧相爺動怒嗎？！
無皮怪物擡手一掌襲向了歸甯。
歸甯閉眼等了半天，沒能等到想象中的死前疼痛，歸五皇子又睜開了眼睛，就看見玉小小拎着這怪物，站在他的面前。歸甯馬上就又是一閉眼，這畫面他仍是不想看！
“殺了我！”無皮人沖玉小小低聲道。
玉小小将這無皮人掼進了地裡，說：“既然你不想呆籠子裡，那你就呆地裡好了。”
除了頭部，身體整個深陷入地中，沒有外力的作用，想從地裡掙脫，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無皮人在地裡的掙紮越來越微弱，不多時便不再動彈了。
玉小小看看籠中的另外兩個無皮人。
這二位站在籠中，雖然沒有皮膚看不出表情來，但這二位不論是身體形态，還是緊閉着的嘴，都在告訴玉小小一件事，我們很老實。他們死不了，除非有人來把他們燒成灰燼，既然死不了，那呆在籠中，總比被種進地裡強吧？
“沒事了，”顧星朗彎腰跟歸甯說。
歸甯低喃道：“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怪物？”
玉小小轉身，低頭看着歸甯說：“你是怎麼想的？”
歸甯像是沒聽到玉小小的話一般，繼續低喃道：“我父皇竟然要跟一個怪物聯手？”
“對，”玉小小說：“莫問比他們還怪物呢。”
歸甯這時問了玉小小一個很天真，很無知的問題：“莫問會把天下人都變成這樣？”
這怎麼可能呢？玉小小看着歸甯，那莫問就不是怪物，莫問是病毒，要不就是毒氣彈了。
“公主？”歸甯喊玉小小。
玉小小說：“這個不好說。”
歸甯說：“那就是有這個可能了？”
“也可能不是這樣的，”玉小小老實道。
歸甯又沉默不語了。
玉小小跟顧星朗三個人嘀咕：“你們說他這是怎麼個意思？”
顧二少說：“是不是被吓狠了？”
小衛說：“我看他的膽子不大。”
顧星朗說：“我們給他點時間想想吧，他無意皇位，我們這麼逼他……”
“公主，星朗？”顧三少話還沒說完，台階上傳來了顧星諾的聲音。
玉小小忙應聲道：“大哥，我們在這裡。”
顧星諾走下了台階，一眼看見歸甯躺地上，顧大少的臉色就是一沉。
顧二少是了解自家大哥脾氣的，忙就道：“五殿下沒死。”
顧星諾走到了歸甯的跟前，喊了歸甯一聲：“五殿下？”
歸甯撩眼皮看看顧星諾，一臉的生不如死。
顧大少把歸甯上下打量一番，問站着的四個人道：“他的腳是怎麼回事？”
顧星朗在玉小小開口之前就道：“五殿下不小心跌倒，将左腳踝摔斷了。”
“呃，對，”顧星言附和道：“他自己不小心跌的。”
歸甯……，這兩個貨為什麼不說說香蕉皮的事呢？！